假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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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朴的长沙城没有上海的灯红酒绿,多了一丝古典恬静之美,清晨的街道传来熙攘的人声,早市的摊贩忙着招呼顾客,离大街不远有一处大宅子,门口种了不少盆栽,可惜久未照顾,草木多半枯黄,顶上的牌匾清楚写着「花宅」二字。

花家宅院佔地不小、装饰也很高档,然而经过此处的行人总加快脚步、甚至绕道而行,因为这座宅子一年多前发生了一件惨案,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此后这座空盪盪的宅子成了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

许久未有人到访的宅子今日却飘出了一缕轻烟,厨房飘来阵阵饭菜香,屋内不少人走动着,这座鬼宅终于添上了人气。

房中一名女孩躺在床上,睡梦中她依稀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脑子渐渐清醒,身子却无法动弹。

「你的药管不管用?怎么三天了人还没醒?」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我比你更着急,但我也没办法了,这种药本来风险就很高,要不是不得已,我才不会用。」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太熟悉,她一下子就认出来,她努力睁开眼睛,轻声呼喊:「……秦明……。」

秦明听见呼唤,惊喜地回头说:「花季,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多怕你就这样永远睡下去了。」秦明俯下身躯,抱住床上虚弱的花季。

「……我怎么了……?」花季迷迷糊糊间认出了自己身在老家的房间,明明睡前她还在黑麋峰上准备进入「玨安宫」,为何一醒来会浑身无力躺在花家大宅的床上?

「你别急,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嗯……。」花季再次沉沉睡去,等她第二次醒来,已是两天后。

儘管花季仍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不过行动起来没有问题,她能再见到秦明十分欣喜,可是比起重逢的喜悦,她更在乎其他人的生死,秦明告诉她所有人都被救回来了,而且都已经清醒,花季是恢復得最慢的一个,连乔老太在半天前都能起身进食了。

花季在秦明的帮扶下来到大厅,乔关、乔老太、乔语、乔致全都在这儿,他们面色发白、精神不太好,不过能捡回一命已是万幸。

花季发现花家宅院内有许多陌生人,他们个个精壮、身上都带着武器,轮番在花家内外巡逻,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

花季一边喝粥,一边忍不住提问,她想快点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又是谁?野田大助又去哪了?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甄,你们叫我小意就行。」花季记得这个声音,当时就是他和秦明在房里说话,这个男孩看上去二十出头岁,长得小俊俏,就是皮肤晒得黑了点,脸上掛着阳光的笑容,十分讨喜,花季觉得他看上去有些面熟。

「你们不是佣兵吧?是共党吗?」乔语率先出声,他自然知道这群人不是自己的同伴。

「没错,这里的兄弟们都是,不过也算得上是佣兵吧。」甄意坦承。

「秦明,他们是你叫来的?你也是共党?」花季心里有些雀跃,若秦明也是抗日份子,花季会更欣赏他。

「我不是共党,他们也不是我找来的,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全都是乔然吩咐的。」

「乔然?对了,乔然呢?她是不是平安无事?」花季追问。

「我们也还在等消息。」秦明回答。

「你们谁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乔致再也沉不住气。

「你们那天晚上在黑糜峰被下了药,这种药能让人体在短时间内将新陈代谢的速度降到极致,几近于死亡状态,通俗一点说就是『假死药』,没有专业的仪器是检查不出来生命跡象的,可是这种药很危险,如果不及时替你们治疗,你们会真的一命呜呼了。」秦明解释。

「在你们抵达长沙前,我们已经在此做好准备,我们藏在黑糜峰中,秦明也带着解药和我们一起等待时机,野田大助和乔然一进『玨安宫』,我们就杀光了外面留守的日本兵,把你们救回来了。」甄意补充说明。

「那几具俄国人的尸体是你们的杰作?」乔语猜测。

「对,尸体上的子弹孔是我们传递给乔然的暗号。」甄意说。

「别告诉我乔然进了你们共產党了?」乔致万万想不到乔然会是抗日份子。

「不,她不是共產党。」

「那你们为何协助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对付一帮日本人吧?」乔关问。

「我跟乔然算是老朋友了,救她和她的亲人,我是义不容辞的,只是要调动组织的人手光是私交是不够的,所以乔然和上头的人做了一个交易。」

「『玨安宫』的宝藏吗?」乔关一语道破。

「你们姓乔的一个个都这么聪明。」甄意说:「对,就是宝藏,乔然用『玨安宫』里一半的宝藏和我们交换,成为她的佣兵。」

「我不明白,共產党怎么会为了一个是否真实存在的宝藏出手帮助?即使真有宝藏,也无法确定数量和金额,这样的投资岂不冒险?」乔老太多年在政经界打滚,很清楚在这世道没有人会做赔本买卖。

「我们已经拿到财物了。」

「什么时候的事?」乔关一惊,照理乔然五天前才进「玨安宫」,即便成功取出宝藏,也是这几天的事,但听甄意所言,他们提前计画许久了,那么乔然必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把约定的财宝交给共產党了。

「三年前。」甄意的一句话吓得大家目瞪口呆,难道乔然三年前就进过「玨安宫」,还成功取得宝藏?

「三年前乔然到长沙不只是来见我爷爷的,他们是打算好要一起进『玨安宫』的!」花季恍然大悟。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乔语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我来解释吧。」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声音从门外传来,心儿一身俐落的白衬衫加皮裤十分英气,和她往日给人贤淑的印象大相逕庭。

「果然你就是乔然的内应,三年前乔然没有去义大利,而是偷偷跑到长沙,你就是她的帮兇。」乔关一早怀疑心儿有问题,今天终于确认了。

「其实当初我去乔家帮佣就是组织的命令,乔家在上海颇有地位,若是能长期潜伏,一定可以收穫不少资讯,谁知道我才刚到乔家没几天,就被四小姐识破身份了,我们两个说好不拆穿对方的底细并相互协助,那之后不久,四小姐收到了来自花老先生的联系。」

心儿说三年前乔然和花小奇透过只有「守门人」才知道的管道联络,花小奇提议取出「玨安宫」的宝藏作为抗日之用,乔然应允,于是假装出国,实则与花小奇一同探访「玨安宫」,心儿独自前往义大利替乔然掩饰。

「野田大助找到的相片就是当时拍的,我都不知道爷爷做了这些事。」花季觉得自己很不孝,对花小奇犯险全然不知。

「花老先生大智若愚,他想瞒你的话,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这么做也是不希望你捲入危险。」甄意说。

「你认识我爷爷?三年前你也进了『玨安宫』是吗?」花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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