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做贾赦_14(2 / 2)
头上顶着“此乃奸臣”的大牌子,却过得比最清正廉洁、热心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包大人还要苦逼的贾赦,继两天连续不停的抄录之后又得到了另一项重要工作——去刑部大牢录取三份重要口供。
作为庆祝潜逃一年之久的太子党中流砥柱终于落网的开幕式。他们分别是——平安州守备黄霸天,京城永禄营副将军常鑫和自太宗皇帝时代起就一直担任封疆王的——西宁郡王高严。
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四大异姓王的先祖俱是当年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大功臣,太祖称帝后,以异姓王位酬谢四人,同时,还许以兵权。其中东平郡王常驻东南和南安郡王轮流统帅水师。北静郡王常驻京城,几代人均掌管京城四大营(永禄营、永健营、密云大营和丰台大营),把个京营节度使几乎做成了世袭。一直到几十年前,贾代善奋勇救驾,以几乎丧失一条腿的代价换来了承袭父爵的荣耀和京营节度使一职,此后京营节度使就被皇上从北静郡王手中收回,改由忠心臣子担任。然而在先皇时代,贾代善独得圣心,一下做了几十年,直到去世,一直都是先皇眼中的宠臣,就连今上刚登基时,也对贾代善多有倚重,甚至在他去世后,只凭一本遗折就赏了他半点儿功名也无的小儿子以额外主事的身份入部学习。而四王中的最后一位,西宁郡王一脉则常年驻守在军事要塞平安州。
相比另外三王时不时的就可以出现在皇上面前,无论是封赏还是升官都很方便,又因着身负王爵,人脉也广,一向混得如鱼得水。唯有西宁郡王,因为常年都在边疆,京中的王府根本就是摆设,儿孙们也仅有每一代的嫡长子可以世袭郡王爵位,而不能像其他王爷那样,有机会替自己其他的儿孙们要个爵位或是官职,西宁一脉早就对此怀恨在心。最终叛变的导火索则是今上从十年前开始逐步收回兵权来巩固中央集权,夺取了他们最后引以为傲的资本。
虽然西宁郡王心里清楚,异姓王不管在哪朝哪代都会受到皇帝的猜忌,也知道无论祖上有多大的功绩,狡兔死、走狗烹都会是他们不变的命运。可是,为什么要从他开刀?他们一脉世世代代驻守在这苦寒之地,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可皇上要立威,第一个就是剥去他的面子。他不甘心!
只是,再怎么不情愿,西宁郡王也不得不和朝廷派驻平安州的守备逐渐交接权利。孰料,就在这期间,京中传来消息,三大郡王抱成团进行抵抗,其中北静郡王早在几十年前就被皇上收回了手上的京营虎符,可架不住他拉拢了许多世家大族,这些人帮助南安、东平两王轮番在御前大讲其祖先的劳苦功高,又不住的吹捧皇上的仁慈宽厚和知人善用,结果,削藩集权竟然被他们搅和的不了了之了。而西宁郡王却已经交出了手中大半的兵权再收不回来了,所保留下的仅有自己一个空头王爵。可怜他的大儿子,早已年过20,可别说爵位,到现在朝廷连个世子都没封。照这么下去,有朝一日,他过世了,说不定连西宁郡王这个封号也要被收回了。(爵位不是谁都能继承的,必须是朝廷认可的世子才可以在前代去世后承爵,而世子不一定是长子,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嫡长子而已。如果有爵位的父亲去世了,而皇上却一直不给他的儿子们封世子,那么这个爵位就会被收回,有的时候能降级赏给他的某个儿子,而有时候干脆就指派某个宗室子弟过继承爵,那么这个爵位就会回到皇族的手中,堪称兵不血刃的夺爵。)
西宁郡王怒发冲冠,要不是手上没兵,他早就一路杀回京城去讨说法了。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派人和他接触,拉拢他,教唆他,甚至许诺只要西宁郡王辅佐太子登上皇位,便给他世袭罔替的亲王爵并且可以随意回京。泼天的富贵终于让西宁郡王下定决心,彻底投诚了太子。他不但自己背叛了皇上,而且还主动帮太子一党和接替他的平安州守备牵线搭桥,撺掇平安州一串大小官吏一起谋反。新上任的守备黄霸天人如其名,脑子不足二两重,野心却大过天,没费多大功夫就被高严策反,投诚了太子,做起了封疆大吏的美梦。
再加上京城四大营之一的永禄营将军常鑫,在太子叛变前半年,因为受太子的蛊惑而犹犹豫豫两头摇摆,被皇上干脆利落地寻了个由头降成副将,之所以还让他呆在营里,是为了寻个证据好彻底一撸到底,顺便借他找出其他有不臣之心的将领。名为副将,其实早被皇上的心腹架空并监视起来了,可笑常鑫和太子都不知道,还自以为可以左右永禄营而傲气冲天呢。
于是,高严、常鑫、黄霸天三人共同成为太子党在武力方面的有力支柱,也共同参加了叛变,又共同谋反失败被下旨全国通缉,最后共同被逮捕回京,锒铛入狱。
这三个共同对皇上怀恨在心的硬骨头就是贾赦眼前需要想办法对付的,总要从他们嘴里撬出点儿什么来才好让皇上借引子发作一番,再名正言顺地继续削藩。贾赦抿了抿嘴唇,他再傻也看出来新上司是有意在刁难他,可是,这个任务,他接得心甘情愿。他常在皇帝身边,每每听到皇上提起异姓王总是忧心忡忡的,这让他了解到,异姓王一直是扎在皇上心里的一根钉子,他,想为皇上做点儿什么来拔除这颗钉子。
尽管贾赦做足了心里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被眼前这几只气得想爆粗口。
成王败寇,有胆子谋反就大大方方承认,要不就诚惶诚恐求饶,说不定还能保住一线血脉,可这几只在干吗?开口闭口都是皇帝不对,合着他们是正义的、无奈的、不得不反的,皇上才是那个官逼民反的罪魁?最过分的是,他们居然还敢给他摆架子,一个个脑袋昂的都快跟地面画成水平线了,特别是那个西宁郡王,看得贾赦牙痒痒的直想扑上去咬两口。看来有必要好好教教他们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有眼力见儿的刑部侍卫们麻利地搬出了一堆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旁边还有个山羊胡子师爷热情地充当讲解员,用一种兴奋的仿佛在介绍满汉全席的口吻细细描述每种刑具的使用方法和通常会造成的伤口形状外加痛苦指数。有没有成功吓到那三位不得而知,反倒让一边坐着的又气又热的贾赦感觉凉爽了不少。
事实证明,客观环境是不会随心理变化而改变的。天气依旧闷热的喘不过来气,而条件恶劣的刑部大牢里当然也不会有冰,虽然有两个机灵的小侍卫不时帮贾赦打扇子,但效果还是不大。既闷又热没有一丝微风的审讯室,压抑黑暗的环境,恐怖的刑具造成的狰狞伤口和充满铁锈味儿的血腥气不断刺激着贾赦的脆弱的视觉和嗅觉并最终诚实的反应在他那不断抽搐的可怜的胃上。“哇”的一声,审判长贾赦华丽丽的吐了,并且很不巧的,因为往前探了探身子,导致刚好有那么一些些秽物飞溅到西宁郡王尊贵的大脸上,于是,吐的人又多了一个。
吐的逐渐习惯了的贾赦看着满脸厌恶、恶心神色的高严,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十分恶劣的想法。
顾不得自己双腿发软的现状,贾赦捧着发晕的脑袋爬上马车急急往宫里赶,他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需要有皇上的批准。
接连三天没有得到一块冰,没喝到一碗凉茶,甚至没有吃饱过一顿工作餐的贾赦(早起上朝前来不及吃东西,就算起大早也不能吃多少,防止需要如厕,晚上回家则累的顾不上加餐,直接摊成一团睡着了),在被迫欣赏了几个时辰的血腥表演,又经过了一段不短距离的颠簸之后,已经头晕脑胀,两眼发花,腰酸腿软了。等到了乾清宫,被皇上身上耀眼的明黄色一晃,眼前发黑的贾赦顿时以媲美古装剧女主角坠崖的慢动作缓缓向前栽倒,准确无比落进一个宽广厚实的怀抱,用实际行动给虐待小白猪的不爱护动物人士上了一次极具说服力的眼药。
☆、53、极度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大青后宫设定,由低到高分别是:才人、美人、贵人、嫔、贵嫔、妃、贵妃、皇贵妃、皇后。贵人往下称小主儿,自称妾婢;嫔、贵嫔、妃三级称娘娘,自称臣妾;贵妃、皇贵妃、皇后称娘娘,自称本宫。其中特别受宠的,独居一宫的贵嫔和妃可以在品级低于她的人面前自称本宫。嫔则不行,就算独居一宫也不能称本宫。
那个,弱弱的说一下啊,只会虐这么一小下下的,为了让皇上心疼好继续把小白猪捧高高,大家不要太恼火啊,明天保证上宠溺章。
在被孙御医诊断为中暑兼营养不良外加受到惊吓又疲劳过度的贾侍郎醒过来之前,影响他中暑、营养不良、受到惊吓又疲劳过度的罪魁祸首们已经收获了最高法官的判决,并且已经执行完一半儿了。
前平安州守备黄霸天以谋反罪被判腰斩弃市,并诛其九族,不分男女皆斩首示众;陪他一同上路的还有原京中永禄营副将军常鑫及其全家,之所以没有捎带上他家九族主要是因为,常家九族中有一位比较强悍的进了皇帝后宫的族姑,要是算九族的话少不得连皇上也包括了进去,托福于这位常美人,常氏九族得以逃过一劫。不过因为那位至关重要的常美人没过几天就不幸病逝了,受她庇护的族人们失去了保护伞,只得成群结队踏上了西游单行路,拖家带口上宁古塔开荒去了,遇赦不赦,永世不得回京。不过比起死不瞑目的黄家九族来说,他们已经无比庆幸了。
前西宁郡王高严目前仍住在刑部大牢里,他的家人早就在之前一年中陆陆续续被抓回京城,眼下都圈在摘了牌子的西宁王府中等待发落。皇上目前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伙人才能使效益最大化,干脆就先关着、晾着,叫他们自己个儿脑补各种酷刑去,吓死最好。
至于给贾赦派了这个破任务的某尚书,已经在打包袱准备去就任两广总督了。虽说总督和尚书都是从一品,可是一个在京,一个在疆,特别是对于眼看着只差半品就能升大学士的汪健来说,简直就是天打雷劈的震撼。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彻底失宠了,虽说封疆大吏也是荣耀,可是两广地区穷山恶水,民风剽悍,不比两江、两淮山清水秀,富裕丰饶。他以后可有的是苦头吃了。
能坐到从一品高官的,哪个也不会是笨蛋。前后一联想,汪健很快就猜到了自己明着平调,实则暗降的原因。不过,在他想来,他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是不会有错的,这一定是贾赦那个奸佞小人从中挑拨的。汪健一边恶狠狠地给行李打包,一边在心里用组合拳把贾赦揍了个满头包。
贾赦因祸得福,直接填补了空缺的刑部尚书,只当了三天侍郎就成了尚书,这在大青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超高速了。只是贾赦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至今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里不停地循环播放着那几张顷刻之间就夺去数百人性命的圣旨。株连九族,那可是最残酷的刑罚啊!贾赦颤抖着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努力藏进被子里,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在哆嗦。此刻,他才真正对于这次穿越有了现实感,才真正的理解了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和他过去生活过的世界有着多大的差异。
贾赦,是真的害怕了。
一想起过去,他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皇上拿一些折子问他看法,他也毫不谦虚地夸夸其谈,甚至还曾经仗着自己穿越者的先进科学知识对皇上的某些决策嗤之以鼻,大加挞伐……贾赦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寒颤,他当时怎么就敢那么的胆大妄为,那么的肆无忌惮,那么的……不知死活呢?
是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仗着先知,的确是有恃无恐的。
因为知道贾府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流放三千里,而自己又预先避开了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危机——不结党营私,远离废太子,和二房乃至宁国府划清界限,惹祸的秦可卿嫁祸到别家了,招灾的王熙凤也拒之门外,从史家摘出了史鼑,在林家保住了林母和未来可能早死的林如海,留住了得力助力,同时和王家、薛家彻底断绝关系,保证他们就算能绕过八竿子也够不着他。他把所有可能会导致贾府获罪的隐患统统消灭在萌芽状态,就自以为安全了,就开始放松了。可是,他忘了,对他而言,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那本满纸荒唐言的红楼梦,就算是真的红楼梦,他也不是主角,也没有逢凶化吉的光环或者外挂。他忘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除了既定的灾难,还可能随时随地会出现其他状况。他忘了,这里的主宰不是他贾赦,而是那位高踞龙椅的至尊天子。他更忘了,皇上不止是那个会和他说说笑笑,会对他和蔼可亲的慈祥的好像父亲一样的长者,还是一个杀伐决断、铁血无情的统治者!
贾赦咧了咧嘴角,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他的旧观念是时候改改了。虽然他不至于愚蠢到认为人人平等,因为就算是在他原先生活的那个世界里也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二字,何况是人命轻贱的古代。可是,至少,原先,做错了事还有申辩的机会,一审不服气还可以上诉,一人的错误一人承担,牵扯不到旁人。而在这里,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最好的例子不就是前天刚处决了的那些人吗?纵然是黄霸天和常鑫犯下滔天大罪,可也只是一人之过啊,他们的亲友族人们何其无辜?甚至于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也没有见过那个为他们带来灭族之祸的罪首,可是,那又怎么样?皇上说他们有罪,他们就有罪;皇上让他们死,他们就不得不死。没有审判,没有申诉,没有辩解,只有一张圣旨,一把铡刀。一地鲜血。
再度回到朝堂上的贾赦变得格外沉默寡言。以前他是肆意张扬,希望皇上能多注意他一些,现在他是巴不得把自己缩成背景板,就怕皇上一不小心会多看他一眼。可惜,顶替了汪健位置的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极其醒目的,他想躲都找不到地方。
倒不是没想过干脆辞了官,就窝在家里关紧大门过完这辈子算了。可他没有胆量去跟皇上说,他现在连大朝会上皇上点他发言都吓得要死,生怕哪个词句用得不周到触怒天威,哪里还敢单独跟皇上共处一室讨论辞职细节呢?
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仿佛惊弓之鸟的贾赦让所有人都很费解,谁也不明白他这是抽了哪根筋了。普通人还只能自己暗地里猜想,像是徐璋、孙泽、胡说、连清等相熟的人,没什么顾忌了就直接询问,可是贾赦不敢说,而且他也说不出来什么,难道跟这些古人讲他是被君威给吓着了,那不是笑话一样吗?人家祖祖辈辈都是顶着君威活着的,都活得挺好,谁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难道让他去讲平等?讲人权?他又不是活腻了。只好含糊其辞来打诨。大家问不出什么,只好胡乱猜想一些原因,再胡乱安慰一番。
大家集思广益,猜出的原因五花八门,从国事猜到家事,从老娘猜到老婆,从儿子猜到女儿,可越想越不得要领。要说国事,最大的隐患废太子余孽全部清理干净,举国欢庆都来不及呢!要说家事,他那个老娘是挺够呛的,可是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动作啊。对于这一点,从皇上到御史都可以确定,自打他们知道贾赦在贾老太手下倍受欺凌以后就一直没放松过对贾母一干人的监视,就连前不久荣府大总管PK过气老太君的完整版他们都听过,忒是解气!要说儿女,他大儿子还在贡院里,是有点担心,但也不至于恍惚得好像掉了魂吧。小儿子现在越长越漂亮,越大越聪明伶俐,据说前不久进了学也很不错,如果是因为庶子的出身在考虑他的前程,也还太早了点,何况以贾赦现在的地位,别说庶子,就是私生子也能给安排好了啊!女儿就更不用愁了,超然的地位,超然的宠爱,超然的风光,完全就是超然的存在嘛。他要愁那也是愁她们太受重视,把正经公主的风头都给抢个精光,不过有宫中三巨头护着,也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敢使绊子,巴结还怕赶不上趟呢!那么就剩下老婆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和谐的秘密?
于是,从张翰林侍读学士(张氏长兄,张家大老爷)的老娘、老婆开始,后面跟着一大溜承恩公夫人,大学士夫人,御史令夫人,左院判夫人等等贵妇,轮番请张氏去喝茶、聊天、赏花或者干脆就直接上门说教,就连宫中的太后、皇后都领了皇上的委托,时常宣召她进宫,左暗示右劝说,都是让张氏要贤惠、要大度、要开明,以她现在的地位,纳个把小妾、姨娘什么的实在威胁不到她balabalabala……把张氏委屈的够呛,要真是贾赦想纳妾倒好办了,她又不是不容人的,何况,以她如今的地位,就是贾赦要娶二房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怎么可能自毁形象去当妒妇呢?
可张氏还不能对任何人说,贾赦现在根本就不和她一起睡了。自从中暑回来以后就老是一个人躲在书斋里,也不和人说话,无论她怎么问贾赦也不说,问得烦了,就干脆一个人跑去外院书斋里睡。闹得张氏莫名其妙还要被人误解是不贤良,张氏也是有脾气的,索性就不管了,由着贾赦自己折腾去。
贾赦一开始躲着张氏是怕她发现自己的变化会起疑心,可现在他却希望张氏能发现了,好让他有借口搬回主屋去,因为每晚贾赦一个人躺在黑暗中,他的梦里就会不停闪过的全是其他人认为大快人心的行刑场景,尽管他并未亲眼所见,可有时候想象比现实还吓人,刽子手的大刀一次次挥下,一颗颗滚动的人头死不瞑目,鲜血洒满了长街,缓缓蔓延到脚下,跑不得,动不了,然后,在梦境的最后,那些人头无一例外的全都变成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他的脸。
每一次贾赦都是嘶吼着从梦境里挣扎出来,点亮所有的灯烛,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打寒颤。坐到天明,去上朝,哆哆嗦嗦熬过一天,回到家,重复噩梦,无限轮回。
贾赦一天比一天憔悴,就比眼睛还大了,所有人都在替他担心,然而不管来多少太医都只能诊断出是心神不宁,作息不规则导致的过度疲劳,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心神不宁,开出的药不管多昂贵也不见效,只能眼见着贾赦身上的肉一点点瘦干了。
直到有一天,看不下去了的皇上把贾赦宣进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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