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1 / 2)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术等人都没有料到灵堂沐邵贵会在灵堂原形毕露, 将罪恶的黑手摸向棺材里的侄媳妇。
“我们在灵堂偷窥沐邵贵, 焉知昨晚沐邵贵没有眼线埋伏在我们住的房间监视我们?”白术说道:
“沐佥事白白摇了上半夜的床,说不定眼线就在夹壁或者天花板上看我们, 所以我们假夫妻被立刻戳穿了, 他们狗急跳墙,今天就刺杀我。”
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们烧了隔壁百年豪宅,借着火灾的由头强行蹭住沐府, 却反而暴露了他们是假夫妻。
沐朝夕听得面红耳赤: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我抱着床柱子摇了半夜床,你居然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周百户:我什么都没听到, 实不相瞒, 标下其实是个聋子。
沐朝夕说道:“沐府我们的人暂时渗透不了,只能在外头监视沐邵贵, 立刻去起底沐邵贵, 看他这几年和那些人来往。”
白术遇刺,轰动南京。
白术是诰命夫人,也是朝廷官员, 还肩负着奉旨祭祀常宁公主和沐驸马的任务,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杀,今年南京官员的考核绝对是中下等了。
应天府, 还有执掌南京军事的魏国公徐鹏举都派人来锦衣卫衙门吊唁白司药——锦衣卫的案子是御案, 应天府和魏国公都管不了, 无权干涉。
沐朝夕哭丧着脸,向应天府尹和魏国公各借了五千人,用来捉拿刺客同党。南京锦衣卫荒废多年,无事可做,这些世袭锦衣卫都只是吃俸禄而已,别说办事了,许多人连剑都拿不动。
按照白术的建议,钓鱼行动开始。
张永和谷大用熬到半夜,上了年纪,都有些熬不住了,顾不得体面,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沐朝夕和白术裹着满身风雪走进来,张永反应过来,立刻坐直,谷大用次之。
张永连忙问道:“抓到了?”
沐朝夕说道:“还没有,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
谷大用问:“可是有人来劫狱,中了圈套?抓了活口?”
沐朝夕和白术相视一眼,沐朝夕轻咳一声,说道:“目前有些眉目,我们有了新线索,正在往下查,太晚了,天气又冷,两位公公年事已高,别熬坏了身体,先回去休息,一有消息,我们会派人通知两位——只是侍卫和船夫要留下来,以免泄露消息,我向应天府尹和魏国公借了一万兵士,由他们护送两位回去。”
张永问道:“你们放我走,不怀疑我了?”接风宴是他摆的,刺客也是他新收养的干儿子。
白术说道:“张公公被人算计了,也是受害者。何况我和张公公一起在宫廷为官十年,无冤无仇,张公公现在还有求于我,为何还要杀我呢?我信公公。”
张永很是感慨,“没想到我沦落如斯,白司药居然还信我。我不走了,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哪都不去,如此,方能保证我的清白。劳烦沐佥事弄一床被褥过来,我就在这里睡。”
张永不肯走,白术和沐朝夕琢磨不透,他到底清白无辜,还是惺惺作态?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白术假死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否则沐邵贵的手就不会伸进棺材里,还极力说服沐朝夕把棺材挪动到沐府灵堂。
倒是谷大用站起来说道:“我有择床之癖,换了地方就睡不着,年纪大了,熬不住,我得回去歇一歇。放心,我会配合你们寻找凶手,明日一早,我就回来陪着张公公。”
临走的时候,谷大用朝着白术使了个眼色。
白术会意,特意去送谷大用。外头的积雪已经淹没靴子了,踩上去发出咯吱声。
屏退众人,谷大用说道:“白司药,你真信得过张公公?”
白术说大实话,“咱们都是宫里头出来的人,谁信得过谁呀,只是面子上不能捅破,捅破就没意思了,对吧。”
谷大用讪笑道:“白司药真是通透人,难怪得了两代帝王的圣眷,正德朝风光无限,嘉靖朝还能再嫁良人。我瞧着白司药有当年五朝尚宫胡善围的本事,真是左右逢源,谁当皇帝,你都屹立不倒。”
白术笑道:“别拍马屁了,我顶着风雪出来,不是听奉承话的。”
谷大用说道:“到这个地步,我就不瞒你了。白司药,我怀疑张公公有问题。”
白术一挑眉毛,“此话怎讲?”
谷大用说道:“前年宁王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谋反,手中有张太后密召,说张太后已经过继了宁王世子为皇嗣,这密召后来被王守仁王大人缴获,说密召为假,其实是真的——这事估计白司药是知道的,先帝有事,几乎不瞒着白司药。”
白术不置可否。
谷大用瞧着白术的神色,便知是知情人,继续说道:“我当时执掌西厂,监视天下,包括锦衣卫和东厂。其实这个密召,张公公也有份,是张公公暗中为宁王和张太后牵线搭桥,促成了过继宁王世子为太子的密召。”
白术沉默了一会,说道:“张永是先帝的老伴。”
谷大用用白术刚才说的话回答她,“宫里头出来的人,谁信得过谁呀。张永老谋深算,皇上一直没有子嗣,性格乖张,废除了彤史女官,宫里即使有人生下儿子,也是不作数的,不能记入宗室玉碟。但是大明总得有一个朱家人接任皇位不是?宁王一直给张永送钱,要张永在张太后面前说好话,过继他的儿子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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