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猫的(2 / 2)
“好,我答应你。可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他再有犯我国事,我绝不轻饶,定将以细作论处之。”
“嗯,只有这次,下不为例了。”
裴璃看着他,那些埋藏在心里很久很久的,从来不愿意提及的事,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周临……”她淡淡地唤他。
“嗯,怎么了,可还是疼?”
“不疼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好吗?”
她想要窝进他的怀里,却动不了,眼巴巴的看着他。没一会儿,眼尾便红了。
“好,先把药吃了,我再陪你好不好?”
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将药勺喂到她的嘴边,只是她张嘴十分的费力。药汁都流到了脖子边,不知是牵扯到伤口疼了,还是药汁苦了,两簇小眉毛便皱到了一起。
周临遂放了勺子含下一口汤药,倾身覆在她的唇上,一点一点的将汤药渡给她。
渡完了又含下剩下的汤药再次倾身渡给她,裴璃有些慌乱被迫受些他无法抗拒的霸道。微张的唇任由苦涩的药汁流进嘴里,甚至来不及脸红,只是茫然无措的看着他长长的睫翼落在自己的鼻头。
他还在像小猫一样轻轻舔舐着她的唇,吮吸、啃噬一瞬间她身子便引起了战栗。甚至怀疑他的舌头上是不是像猫儿一样长了刺,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情欲。
“周临……”她微微心悸,颤抖着声音唤他。
“嗯,良药苦口,吃颗蜜饯就不会那么苦了。”
周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适才的举动,用手指捻了颗蜜饯塞进裴璃的嘴巴。想撤回,熟练的吮去指尖的残甜。只是喂进嘴的一瞬间,他的指尖就被床上的人含住了。
没有用贝齿咬住,只是用温热的唇瓣轻轻包裹住,让人看着既心动又怜爱。
“是属猫的吗,嗯?”
裴璃轻轻的吮干净了才放开他,濡噎道:
“甜的。”
“知道你怕苦,特意让小月给你买最甜的。”
周临脱了外衫翻身上床,将裴璃搂进怀里,“睡吧,这些日子吓坏了吧,我再也不会将你弄丢了。”
裴璃忍着疼往他怀里钻了,像小猫一样脑袋在周临的怀里蹭着。直至将他的衣衫蹭开,额头抵他温热的胸膛才善罢甘休。
“你不是问我和他是如何认识的吗?”
她伸手圈住他的腰,犹豫了很久同司徒澜庭的往事才像一幅画卷一般缓缓铺来。
“大月王同我爹爹是故交,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后来我爹爹含冤而死,裴家被抄家,是他在教坊司里救的我。那时候……嗯……那时候,我被扒光了衣服像雏妓一样被人挑选。他们……他们……”
裴璃的声音渐渐的抽噎起来,瞌着眸子的眼睛一下就落了眼泪下来,灼在周临的胸膛。
“好了,我都知道。我不问了,不问了。你想要保他,我答应你,不会再追究此事。”
周临不知道是自己害怕听见她悲惨的过去,还是害怕让她旧事重提伤心。抚着裴璃的脑袋让她可以不必再说,往后他再也不会追问此事。
可怀里的小姑娘却跟一头倔驴一样,一边难过的哭着,一边将自己的往事剖开来给他看。
她哭噎着说:“我记得那个房间里有好多人,他们用手摸我,揪……揪我的胸脯,扒了我的衣服。我害怕,不知为何突然来了月事。那事我第一次来月事,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一直哭。教坊司的那个鸨母嫌我晦气,要将我赶回妓房去。可是……”
裴璃缓了好大一口气,脑子全是教坊司那不堪回首的一夜。
“可是,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比我爹爹年纪还大。他突然要花五百金买我的初夜,鸨母见钱眼开就让他抗我进了房间。我被他摔在床上,腿间的血流了一床。拼命的挣扎,用花瓶砸了他的脑袋跑出去。手忙脚乱之下又摔在客人吃酒的桌子上,可是没有人帮我,他们只是看着我笑。后来我捡起地上遗落的剪刀朝他们比划,他们才不敢笑了。然后我就一直跑一直跑,撞到了去教坊司吃酒的司徒澜庭。他花了三千金,疏通关系把我从教坊司里赎出来。让婢女教我用月事带,还四处打听我哥哥的消息。直到我哥哥被无罪释放从京城回到珈蓝,他才派人通知我哥哥去接我回家。然后我才知道爹爹死了,哥哥也被打断了一条腿。那时候在珈蓝举目无亲,裴家军也易主了,司徒问我愿不愿跟他回大月。我拒绝了,就一直在珈蓝流浪。后来也是因为他的帮助,我才有重回裴家军的机会。我将他视为知己好友,可以交付生死的那种。可是,现在我们回不去了。周临,我失去一个挚友,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
“别怕,没事了,你现在还有我。于司徒澜庭,你已经仁至义尽,还清他的恩情了。以后就不要再被这些情义牵绊住了,阿璃。”
周临听着她剖心剖肺的话,难过得抱紧她,像是想要给当年那个流落风尘的小姑娘一个温暖的拥抱一样。
可是当年,囚禁深宫里的他却不知她过那样的辛苦。他只是在埋怨她为何不救他,诅咒她不得好死。
“阿璃,对不起,对不起……”
如今想起来,从不信神佛的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诅咒应验了,她才过得那般艰辛。
“周临……”
裴璃好像是哭累,又是卸下心里包袱,埋在他的怀里快要睡着。幽幽地唤他,唤一声停半响。
周临:“我在……”
裴璃:“你不要骗我,当年的事,我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好吗?”
“好……”裴璃哭着快要睡着了,眼睛挂着泪花,喃喃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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