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太阳(1 / 2)
晴巧全身冒汗在半夜惊醒,发现森不见了,半秒后她立刻想起男友是被自己赶回家的,她抓起手机看了下,发现离天亮还有好一段时间,
接着她查看传给森的讯息,虽然男友已先道了晚安,但看到已读仍令她有些不开心,晴巧气呼呼地丢开手机,
不过今天对于他们的关係是有进展的对吧?晴巧心想,她敞开了心胸与男友共度了一夜欢愉,虽然是以肉体来巩固关係,但也不可否认是有效的。
打开刚关闭不久的冷气,试着重新入睡,不过她翻来覆去就是没办法找回睡意,晴巧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醒来,有个不舒服的感觉显示她做了恶梦,梦境真实无比,她几乎觉得曾经经歷过,令她受到某种难以治癒的创伤,矛盾的是她想不起梦中的任何一点画面,只知道越是回想,不适的感觉就越糟糕,
这似乎不是第一次了,最近几天也发生过一次,她怀疑跟影子有关,于是晴巧从床上坐起,打开灯看了看四周,没有影子来过的跡象,她松了一口气躺回被窝,
一会后她开始觉得怪异,影子很少没有出现,照理说就算看不到,也会有某种感觉才对,时而强烈时而微弱,但不曾像现在一样,像是遥远的风声,彷彿远离了她一般,
晴巧希望它就此消失,这样也就不用烦恼雇用月灵师的庞大费用该从何而来了,也可以放心跟男友同居,甚至可以考虑婚事…
「别傻了,它不会离开,」晴巧喃喃地说,「坏事永远不会自己变好。」
「是…」一个嘶哑的声音接着说。
晴巧弹坐起来,再次点亮大灯,影子站在床沿和她对望,不过它看起来有些不同,晴巧发现原本模糊的五官变得清晰,唇围的皱褶、鼻骨高低的变化,但双眼仍埋藏在无尽的漆黑之中,
「你会说话?」
影子点了点头,晴巧顿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照常让出床上一半的位置,而影子见状也坐到了她旁边,
好一阵子晴巧都没有出声,她只是看着,并且对影子相貌的改变感到吃惊,怪的是,脸部以外的身体仍非常模糊,
过去因为整体都呈现迷濛的状态,所以没有感觉,现在晴巧觉得,除了影子的脸,它的身躯几乎像是由水墨勾勒而成的。
「为什么要跟着我?」晴巧鼓起勇气问了她最在意的问题。
影子盯着她没有说话,于是晴巧又问了一次,而它似乎因此生气了,房间的灯熄灭,而阴冷的寒气在晴巧的血液中流窜、冻得她喘不过气,
晴巧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杀掉了,但她不想求饶,影子已困扰她太久,晴巧没办法接受连最后一刻都要向它示弱,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晴巧大吼出声。
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嘶哑而痛苦,不知为何,晴巧听了不觉得害怕,反倒同情起影子,一股浓浓地忧伤在她心中扩散,比起面对死亡,她更不愿承受这种感觉,
晴巧抱住了影子,而没想到确实触碰到东西了,只是拥在她怀中的躯体没有外观看起来如此高壮,几乎像个小孩子般瘦弱,
她默默掉了泪,而影子也沉默了,房间变得悄然寂静,一会后,晴巧就这么再次睡去了,但影子没有离开,它轻抚着晴巧的后脑,直到黎明升起。
起床时,晴巧对于影子还在房内不感意外,虽然在她的记忆中影子自从出现至今已过了十年,而就吕大师所说似乎更久,但一直到昨晚晴巧才开始觉得这个奇怪的暗影生物无意伤害她,只是为何不肯离去?
她开始早晨的例行梳洗,而影子和先前一样,只是待在原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晴巧忽然有种想法,她是否能指示影子去做些什么事?
「帮我拿梳子。」她指出方向,但影子不为所动。
「你可以帮我拿梳子吗?」她换了个方式问,影子仍没有任何反应。
晴巧又花了几分鐘测试但状况没有改变,令人气馁的是,从影子身上得不到任何表情与肢体的反应,它就只是待在那一动也不动,好像她真的只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最后晴巧鼓起勇气命令影子离开、别再跟着她了,但这举动除了让大热天瞬间变得阴寒、以及又坏了颗灯泡之外影子仍没有任何反应,晴巧感觉到它生气了,恢復之前再继续问问题恐怕不太明智。
她叹了口气,原以为可以轻松得省下大笔的钱,结果情况跟过去并无两样,影子唯一的不同只有变得更加诡异,但出门之前,晴巧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待在这等我回来,不要跟着我。」她大声且清楚的说出每一个字,没想到却起了作用,影子就这么消失了。
上路后阴沉的天空让晴巧的心情有点低落,她一直摆脱不了把什么东西忘在家的感觉,但反覆检查了随身物品都没有欠缺,这才发现是影子造成的,果不其然,车子越接近学校,这份感觉也就随着影子离得越远而减弱,
虽然可以掌握影子的行踪,但晴巧对这份连结感到忧心,她担心这意味着影子将永远存在,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它了。
时间还早,晴巧循着回忆在校园中间晃,这么久以来有许多新的设施甚至有新大楼,但大部分的样貌仍维持在十多年前,
美好的过去时光…她喃喃自语,从何时开始就回不去了呢?
还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时一切是那么美好,没有烦恼、负担与压力,每天只要像隻蠢狗狗四处跑来跑去然后回家跟爸爸撒娇就好,那时影子还没出现,而森也是,
她晃到后门的围墙边,记得以前有隻小猫时常在这个地点出没,牠鼻子以上的脸连同背上的毛是混着黑杂点的深咖啡色、其馀部分都是白的,像是披着件破烂斗篷的浪人,虽花纹不好看,但亲人的个性完全弥补了牠的外观,
晴巧记得自己尝试餵过牠几次,但这隻小浪人每次看了看便在地上打滚、有时边喵喵叫边磨蹭着她的裤管,一次也没碰过她的食物,牠就是只是隻爱玩的小猫咪,
但现在猫咪不在了,空荡荡的围墙边只剩她与一个旧衣回收桶,或许可以换她当那隻猫咪,她希望自己是,跟人相处可以不求回报、只要别人开心她就能够开心,只要森开心,她愿意做任何事。
刚回到办公室后不久雅莹老师就出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寧愿再让影子跟着二十年、也不愿意跟这位同事多讲两句话,但有些事就是无法避免,
雅莹拿了几张单子给她,好像正准备揭示她一整天的坏心情,而不出所料,晴巧拿到新的课表,细看前情巧还在祈祷事情别太糟糕,但这最后的挣扎马上就破灭了,晴巧希望的时间一个都没有被排出来,
「至少星期一的下午可以不要排课吗?」晴巧有点委屈地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凭什么要大家配合你?」雅莹老师摊开本名簿,「不想签名的话,可以去找你的『大人物』们,大家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
「我没有…算了。」她迅速签完名,早一秒把雅莹老师打发走也值得。
「被我一说就胆小起来了,看你还能逞威风多久。」雅莹老师哼了声离去。
晴巧觉得怒火中烧,但明显地并非课程的时间排得不理想,而是她觉得自己弱小又无力,被人这样处处针对却毫无反抗能力,
她思忖着该如何摆脱雅莹老师,不过除了换学校之外没有真正有效的办法,而且学校不是说换就换的,这样重大的决定也得考虑到森,晴巧一直认为,他们至今还没分手是因为住得够近,若是换了学校,这段恋情说不定也无法存续了,
晴巧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几隻麻雀在柔和的阳光中优游、远处的山峦间繚绕着白洁的云雾,暗自纳闷为何这世界除了她之外都能过得如此愜意,她一直觉得自己要求的不多,但现在,只想平静地过日子也称得上奢侈了,
她拿起讲义准备到班上去,她出了处室后下意识地瞟往各个阴暗的角落,就怕有哪一处的阴影太过漆黑、太过『人模人样』,晴巧探询连结,影子仍在家没有移动过,
她松了口气,心想,要是影子每天都跑来旁听的话,孩子不被它搞得鸡飞狗跳才怪,而倘若真的发生这种事,她的教师生涯大概也要结束了,
绕过一个转角后一股陈年清洁剂的味道窜入晴巧的鼻腔,她立刻知道雅莹老师刚从这经过,只有这个女人会将如此没品味的香水往身上抹,好像嫌光靠视觉与听觉惹人厌还不够,就连人们所仰赖的生命要素也得染上自己的丑恶才甘愿似的,
忽然间,晴巧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影子可以不用一直待在家中。
她循着廉价香水和直觉找,到了雅莹老师所在的班级,从门窗的间隙可以看到这位讨人厌的同事正在讲台上滑手机,完全不管底下嬉闹的学生,
真是负责任的老师。
晴巧让先前刻意忽视的欠缺感再次从心底升起,影子在遥远的地方,像是一个老音响播着若有似无的乐声,
她呼唤影子前来,一开始好像没有反应,但再次加强感应后,影子在远方消失了,同时间,它出现在她的面前,
原本平静的阴天变得像是暴风雨前夕,花儿不再芬芳、孩童的天真欢乐又一次被驱散,而取而代之的是影子带来的无尽幽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晴巧看向走廊两端,一名垂头丧气的矮小男学生往厕所的方向走去,除此之外确定了没有其他人后她才放心与影子交谈,
「我想请你帮个忙。」她压低音量说道。
影子只是看着她。
「你可以待在那个人旁边吗?」她指向雅莹老师。
「好…」影子以嘶哑的嗓音回道,晴巧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影子出现在讲台前,雅莹老师明显被被吓了跳,倒抽了好大一口气,但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连隻虫子也没有,便掩饰起莫名的恐惧,故作镇定地继续滑手机,
影子就这样动也不动地站着,而它所在的教室不只鸦雀无声,更是有股不安酝酿着,好像所有人被恐怖分子给挟持,没人敢轻举妄动,就怕被第一个开刀,
晴巧不确定这样恶作剧好不好,但她已隐忍许久,如今有能力可以稍作反抗,晴巧不想放弃这个机会而不利用,
虽说有些委屈了无辜的学生,但她觉得影子缠着的是雅莹老师,对其他人的影响应该不大,只要等到这位讨人厌的同事被逼走后,她将不再召唤影子前来。
太阳被密实的灰色云朵给遮住了,湿热的空气沾附在皮肤上令人透不过气,土壤也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似乎预告着一场没完没了的雨势,而没准备雨具的人就要倒楣了,
一名矮小的男孩撑着头,望着窗外的树梢发愣,霉菌蔓生的空气使他的鼻子发痒,汗水不断从背部渗出,或许真的下场大雨就能改善这令人烦闷的一切,
但他希望不要是现在,因为他会是其中一个倒楣傢伙,而且不会得到任何帮忙,甚至不少人会对他做出与善行完全相反的事,
落魄的神情掛在他稚嫩的小脸上,使他看起来比同学们都还年长,若是皮肤状况变得差一点,说不定有人会觉得他是个国高中生,
他坐在班级最角落,离垃圾桶最近的位置,虽然窗户开到底了,但食物及饮料腐败的味道依然在周围瀰漫着,虽然百般不愿,但他还是很习惯了,这是属于他的位置,无论换到哪间学校、班级,都不会改变,
他想不透为什么同学们都可以过得这么快乐,因为他没有手机吗?但想了想,很多没有手机的人也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
还是他的鞋子太烂了?他看到左边女同学的布鞋,边缘都被磨薄了,脚趾头的形状若有似无地凸起,看起甚至比他的都还破旧,但这个女同学的朋友很多,脸上的笑容似乎从没消失过,
他好希望可以跟这位女同学说上话,哪怕只是聊聊天气也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像开学第一天一样,让那美丽的笑容再次为他绽开,
他想着各种可能性,想像他们可以像漫画中的男女主角一样,一起经歷疯狂的冒险、分享无价至宝,最后相恋,而他们之间的爱将羡煞所有人,
男孩出神做着美梦,脸颊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吓得差点把桌子撞翻,这下子吸引了半数同学的目光,包括在讲台前低头滑手机的老师也投来不悦的眼神,
他想告状说有人打他,却在脸上摸到一颗湿黏的小纸屑,其中一个盯着他窃笑的男同学比了个中指,他恨不得把纸团扔回给这个白目,但他只是说要上厕所,见老师心思又放回小萤幕上头,他便自己出了教室。
经过一名在走廊上发呆的怪异女老师后,他来到位于尽头的男厕。
男孩捧着水往脸上泼,沁凉的爽感使他精神一振,好像一切的阻碍都不值得一提,但舒畅感消散后,他便意识到围绕着他的世界是多么丑恶,他希望那些人全都可以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片刻后,他打起精神,准备回教室接受侮辱,但似乎也就是那些话,垃圾、废物或是智障,他已经听过数千次,现在已经没有言语能使他伤心了,
到底是为什么,男孩心想,是因为已经把那些当作是玩笑话,还是他也开始认同大家的观点、认同自己真的是他们口中的垃圾?有时他觉得这是或许是件好事,
整个世界似乎随着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愁苦,变成和他一样,面对恶霸时只能缩瑟在角落祈祷事情赶快过去、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的废物,
沙沙的风声在耳边縈绕,没有耻笑、谩骂,不需忌妒他人快乐玩耍时欢乐的笑声,也不再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哽咽,要是校园一直都这么安静就好了,
要是,他能让校园一直都这么安静,那该有多好…
男孩走回位置上,他在铅笔盒中翻找,很快地就发现了他的目标物,它被一堆五顏六色的原子笔笔埋在下面,就像他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但今天不会,男孩知道今天是属于他的。
他手中的分身发出一连串喀喀声,锋利的刀刃从塑胶壳中探出,像是食人虎的復仇利爪,男孩顿时觉得全身充满力量,
他朝那个对他喷纸团的男同学走去,无视对方眼神中的恐惧、忽略卡在舌尖发不出的求饶,
男孩挥动分身,割断了同学的喉咙,鲜血有如泉涌般喷出,而死者剧烈地抖了几下后便从椅子上摔倒,再也没有反应,至死都没有哀嚎过半声,
他看着比他还要高壮的身躯泡在血池中,彷彿看见了自己过去的身影,如此地无力且懦弱,被欺负时只会趴着、缩着,不敢说话也不敢移动,只能等着一切能尽快结束,
而身旁的人也总是和现在一样,没有人出手制止、帮忙说话,只是置身事外地看着他身处在恶梦当中,这些人也都该死,
他真的是活该被这样对待吗?他心想,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对他好,难道真的完全没人在乎他、希望他露出笑容吗?
男孩想起了一个人,他走回自己的座位,看着爱慕许久的女同学,他曾经拥有过此人的微笑,有如天使般美好,但如今一切都变调了,这个女孩甚至不愿意正眼看他,
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也是无时无刻臭着脸,所以害女孩误会了他,男孩像是想通了什么,满心欢喜地跑到女孩面前,他打算送上一份礼物,让他的心上人可以明白,其实他也是一个爱笑的人,
男孩盯着全世界最美丽的脸庞,露出大大的微笑,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线,但他觉得还不够,于是把刀片伸到自己的嘴巴里面,沿着嘴角把脸皮给割开,
但刀片不够锋利,来回割了好几次才成功,虽然弄得一蹋糊涂,但他觉得女孩肯定会喜欢这个大大的微笑,而因此再次化身天使,带走他的坏心情,
不过女孩不只没一起笑,反而不断掉泪,一股小便时会闻到的臭味阵阵传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女孩尿裤子了,
他笑女孩是长不大的孩子,妈妈常常这样对他说,他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不要紧,就算遇到不好的事情也要常保微笑,这样事情就会自己好转,
于是男孩听了妈妈的话,决定帮这位女同学一展笑顏,他把刀子擦乾净,毕竟他还没准备好跟女孩间接接吻,或许等他们都有一口美丽的笑容时,女孩就会自己亲他了,
他正要把刀伸进女孩的嘴巴时,用馀光瞄到讲台前有个陌生的大哥哥,穿得一身黑,黑得像是一道影子,而位置刚好挡住了老师,
那个陌生人看起来很不开心,在帮完女孩后,说不定也可以送大哥哥同样的礼物,这样子每个人都会很开心,然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了。
学生在打闹时常常会尖叫,或是不晓得哪根筋不对时,也会叫个两声来吸引老师或同学的注意,但那不会引起不安,顶多就是听了很烦躁,
但这次不一样,数名学生同时尖叫哭喊着,其中带有的惊惧,任何人类听了都会立刻被触发古老的直觉反应,好像每一寸神经都要你快逃、躲进洞穴中祈祷今晚还能保有小命,
晴巧要学生安静坐好,放下粉笔后便走出教室试图找寻骚动的来源,而很明显的,是雅莹老师上课的教室,
她探寻连结,发现影子仍在那个班级,于是赶紧催促它回家,几秒后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说了声「好」后影子便回到她的住处。
很快地救护车与警车都到了学校,被警察盘问后得知,是有名男孩拿美工刀割开了一名长期与他有争执的男同学的喉咙,还把另一个女孩与自己给毁容了,而导师却全程都在滑手机,荒谬到可笑的没有发现异状,等到隔壁班老师赏了她一巴掌后才终于放下手机,
晴巧明白这一切都是影子所造成的,她躲到车上崩溃大哭,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竟没有考虑到小孩子的安危,只为报復而玩弄着她不了解的力量,
虽目的达到了,但付出的却是她受不起的代价,晴巧觉得很无助,想拨给男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抓着手机颤抖,
一会后她想起吕大师给的字条,往包包内一阵狂乱的翻找后,月灵师几个大字再次出现,晴巧想也没想便拨了上头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没等对方说话她便没头没尾地讲起所有事,她不明白发生命案时,别人是如何清晰地描述让警察听懂,晴巧只知道现在就连她也不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慢点,小姐,我需要你把事情一件一件说清楚,可以帮我这个忙吗?」电话另一头传来刚毅的中年大叔的声音,像是影视作品中高阶军官所拥有的声线,
「可以…可以,我身上出了点怪事,你能处理吗?」晴巧哽咽地说道。
「哪方面的怪事?慢慢来没关係,我希望能听你讲得清楚一点。」
「鬼,我觉得有鬼缠着我,我找了好多人都没办法处理。」
「是晴巧小姐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大哥有稍微跟我提过你的事,他没办法处里的话恐怕有些不妙。」
「你也不行吗?」晴巧语毕觉得眼眶又热了起来,她还不能接受这最后一点希望也要落空的可能性。
「很难说,我想我们得当面谈谈。」
晴巧与他交换了联络资讯,并约好了会面的时间地点,而在对方不断地安抚下晴巧终于暂时放下了心,除了令人感到温柔且可靠之外,不知为何晴巧对他还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收拾好自己后,晴巧回到学校,虽然学生都被导师管控在班上,但校园仍是一团混乱,大批的媒体不知从哪冒出来,而校长与住任则是慌乱地四处奔走,
她赶紧回到自己的班上,一名代课老师正在维持秩序,她道谢后接手,才正要回到课程上时远处传来了阵阵哭喊声,应该是受害学生的家长,晴巧觉得今天大概会是漫长的一天。
电视上正播送着料理节目,主持人是个金发外国人,晴巧记得小时候觉得他们长得很奇怪,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发笑,现在也一样,
她站在萤幕前紧盯着画面上五顏六色的食材,电视比她高上一些,使她得不断转动眼珠子才跟得上动作,厨师俐落地切开肉块后丢入平底锅中,与浓郁的酱汁一起拌炒,看起来美味极了,晴巧将手伸出去,静电吓了她一跳,但没有阻止她把短小的五指贴在微微发热的玻璃萤幕上,
右方喀啦的声音吸引了晴巧注意,转过头发现是一名小男孩正要打开大门,而她身后接着传来了女性的呼喊声,晴巧终于意识到,这是上一次梦境的延续,
「阿姨好,还有婉郡阿姨你好。」小男孩开口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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