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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杉连道是,“咱们万全到了何地都消息灵通。”他夸了段万全一句,又道:“上一届邀酒大会是在扬州城里举行的,但盛势过于浩大,一时间城内醉酒闹事的人激增,引得知府衙门不满,这回只好挪去仪真,好在那仪真并不远,待魏生到了,寻来也方便。”

崔稚点头,殷杉由同她说起邀酒大会的事来。

邀酒大会每三年举行一次,江南有头有脸的酒商和酒楼的东家或掌柜都回来,没落的陈年老酒也好,新出窖的新酒也罢,都有机会出头。

但邀酒大会不止看酒水品质好坏,更是看重酒商的实力,也就是酒商做生意的脑子。好酒落到庸人手里只能窖藏,孬酒进到奇人手里,也能赚钱。

邀酒大会自成一套评判体系,到时候专门开酒市让参与的酒商开铺子卖酒,规矩五花八门,但不论如何,谁的酒卖的最多,口碑最好,谁便是这一年的酒市新贵!

崔稚听得好像自己喝了两杯一样,满脸兴奋。

第202章 运道

崔稚几人次日便启程,前往仪真。魏铭这里,也见到了桂志育的同年,天长县知县曹汾。

曹汾看了桂志育的信,再见魏铭年纪虽小,但举手投足间稳重不浮躁,捋着胡子上下打量魏铭,越看越是满意。

“你们训导与我多年未见,没想到他如今安稳在安丘治学,有这样一番成就,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想来距离再次春闱之期不远矣。”

桂志育如今比前世早早握住了县学大权,想来确实离他能重返考场不远了。

曹知县又道:“你今次南下,桂训导对你可有何指导?”

魏铭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道:“训导提及扬州的修竹书院,说那修竹书院揽天下饱学之士,学生若能去竹院见识一番,定然有大的进益。”

曹知县捋着长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训导是如此打算的!”

天长县距离扬州十分近,曹知县与扬州一众官绅自然有所接触,他也不废话,直接叫了书童来,写了一封推荐信,给魏铭前往修竹书院时做敲门砖。

“我这封信,用处并不大。”曹知县招呼魏铭继续坐下说话,“修竹书院揽天下饱学之士这话,有些夸张,但天下学子只要愿意,都可前去听学听讲。只不过学舍有限,若是想住进竹院跟随先生读书,却要凭本事的。”

修竹书院首先须得秀才身份才可进去,魏铭符合这一条,自不必说。但是天下秀才何其多,人人都想来,书院也吃不消。因而设立了一道门槛,要文章拿得出手,才能进入书院。

似魏铭前来游学,并不在书院久读,只要现场由书院先生出题做文章,过了先生的眼即可。若是想要长久留在书院读书,后面大大小小的考察须得都能过去才行。

当然,竹院的先生多是两榜进士出身,多是些不愿在朝为官或者被贬黜的人,小小秀才的文章想要过他们的眼,也不是简单的事。

曹知县先同魏铭说道了一番竹院的难处,魏铭都知晓,时不时问一句竹院如今的先生、学生的状况。

“……山长叶云真年纪大了,甚少出现与人前,多是其弟叶云丰,与其子叶勇曲代为管理书院。去岁叶勇曲长子叶兰萧高中二甲六名,很为竹院长脸,另有书院学生四人高中进士,前年有二十八人中举,竹院算是真正起来了,所以连你先生远在青州也听说了,特特让你前来求学……”曹知县很是感叹竹院的盛况,若是他在年轻些年岁,回到科举的时候,定然下扬州登竹山求学。

“竹院能有今日,不可谓运道不好,凡是没有运道,纵有九分之力,亦有一分谬误。”曹知县说了一通,感慨起来。

修竹书院能自叶侍郎起,匆匆十几载就有了如今的盛况,运势确实好。

魏铭想了想,问道:“都说叶家倾尽家资以扶书院兴起,叶家之功应属头功。”

曹知县笑起来,“叶家一手建起书院,自然当属头功,只是这倾尽家资一说,却也未必。”

这话让为魏铭一愣。

等他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时候,党派之争已经进入了末期,那时修竹书院经历一番动荡,被女婿沈攀把持多年,后重回叶家手中,也就是如今才刚刚金榜题名的叶兰萧。众人对叶家尽是信服,说叶家是当之无愧的书院山长之族,毕竟书院正是叶家祖宗筚路蓝缕,白手建起来的。

这么大的书院,能有这么迅猛的发展,没有钱财鼎力相助,这是不可能。

他问:“莫不是有义商资助?”

商贾最爱资助书院,以此契机获得和官宦人家交结的机会,从而得到庇佑。

但是曹知县还是摇了头,“有商贾也是其次。我听扬州的同僚提及,说叶家初建书院之时,经费无以为继。有因那叶侍郎出言得罪内官,又被内官扯到先帝身上,这才被罢官,还了家。仪真有头有脸的商贾无不是开矿赚钱,但矿税收入多由内官把持,哪样的商贾敢出资给叶侍郎建书院?”

叶侍郎建书院,最初可就是为了骂内官!

曹知县哈哈笑,魏铭也觉得好笑。说起来,叶侍郎建起修竹书院,真是个巧合。

这位侍郎因为被内官告黑状,才被罢官还了家,心中不忿的很,回到了家乡又见着收矿税的太监风光无限,那些商贾点头哈腰,更是气得不行,立时把自家在竹山上的别院收拾出来,开坛讲学,不,大骂内官。

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言说到了天下被内官祸害的官员心里,竹院就这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扶摇直上。

但扶摇直上,也得有钱助力才行。

魏铭问:“可是有官员资助?”

曹知县却道莫要猜测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是谁出了这一笔钱。”

魏铭讶然,曹知县解释道:“有人捐赠了大额银钱给书院,这才把竹院推了起来。只是何人所赠,并不知道,叶家不肯多言,或许不知,或许说不出口,总之这正是竹院的运道了!”

有了这笔钱,继续抨击内官也好,开始延师揽生也好,修竹书院都沉住气多了,这才有了如今的繁茂,也有了后几十年,以修竹书院师生为首的竹党,和以内官为首的内党,朝上朝下互斗的情形。

但是党争,正是大兴岌岌可危又轰然倒塌的导火索。

曹知县又说了些关于竹院的不可考的事于魏铭,这是一个满肚子趣闻的老知县,魏铭领教了两日,到了该走的时候。曹知县也不多留他,“去吧!过些日子也到了竹院考察学生的时候,先生必然齐聚,你可把握住机会!”

人脉对于做官而言,比学识更重要。

魏铭拜谢离去,没几日就到了扬州。他按着殷杉之前留给他的地址去寻崔稚几人,谁想几人早就去了仪真。说来修竹书院也在仪真,魏铭前去正好。

只是他琢磨一番,背着行囊,向东南往泰兴县而去。

被邬陶氏赶走的邬梨就在泰兴,而汤公的族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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