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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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出温传即将和黄家定亲的消息,贺老三吃着烧饼,差点噎死过去。那个温传居然敢娶了黄素秋,温家和黄家是怎么同意的?就不怕给温传断子绝孙吗?!

他不信,亲自跑去街上打听,一路打听到了温家门口,正好瞧见了那位温家的邻居,邻居自然知道温传要定亲的事,听见贺老三一问,笑了起来,“这还用咱们操心啊?据说是请了名医,能治好!”

这种事情,贺老三是再也不会想到的,他前后瞧中温传多少年了,还想着只要温家愿意同他们家结亲,两个女儿随便温传挑,这下他费了好一番功夫,竟然要功亏一篑?!

贺老三不甘心,脑子转得飞快,又想编出来话来,好让温家就范,只要没结亲,就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心里想个不停,可却被自家的小厮找了来,“老爷,郝家来了一位管事。”

贺老三是搭上郝家卖书的路子发家的,他这样的新起的小商户人家,哪能跟郝家相比呢?他在县里的生意,还得郝家照看才行!

郝家的管事突然找上了他,贺老三有什么旁的心思都来不及想了,直奔家里而去,见着那郝家管事连连抱歉,“怎么亲自来了?给我个信儿,我自上贵府那去!”

那郝家管事连道客气,“咱们就是来替我家三老爷传个消息。”

郝修虽然不太管事,但是因为身为举人,又操办过去年的乡试书目一事,如今在安丘是小商户争相巴结的人,贺老三一听是郝修让这位管事过来的,还以为有什么好事要降临道自己头上来了,“快请讲,郝三老爷的吩咐,我贺老三没有不照办的!”

那郝家管事哼笑了一声,“倒是没什么要事,只是贺老爷请我家运的些油料,我们三老爷说恐怕顾不上,让我过来跟贺老爷说一声。”

贺老三一听,可就急了,“这是个什么缘由?原本不是说好的吗?难道是三老爷觉得价钱不好说?这批油料可紧得很,三老爷可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他说着,急急示意郝家管事,“价钱好说!”

不想郝家管事却摇了头,“我们郝家也不缺这两个银钱。”

这话说得可就明显了,不缺钱,就是不愿意再帮贺老三办事了,贺老三听了脑子空了一下,转瞬拉住了那管事的手,“到底是个什么缘由?我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当然改,咱们以后的运送之生意,不能就这么没了呀!”他往那管事手里塞了个金扳指过去。

那管事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就说了四个字,“温家谣言。”

贺老三一听,一个激灵,那管事见他明白了,挥着手走了,贺老三脑子是真的空了。他把算盘打得这么响亮,还以为是万无一失的筹谋,没想到举人女婿没到手,竟然折了家里的生意!

贺老三直觉血从脚底涌上了头,咣当一下摔在了地上,刚才在温家门口还要做的那些筹算,立刻全都散了,一点都不敢再去想,立刻叫了妻子过来,“赶紧!赶紧把两个闺女给我嫁出去!”

他妻子惊诧,“老爷不是说要给闺女嫁举人吗?”她还指了指温家的方向,“你不是看上了温……”

贺老三哪里还能听得这个“温”字,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那都是没有的事!以后不要再提!现在赶紧去相旁的人!秀才就行!赶紧给我嫁出去!赶紧!”

他急不可耐,眼下只是失了一桩生意,不想连这副家当全都丢了啊!

——

贺老三闭门谢客,温家却喜气洋洋,魏铭又去看了温传一回,见温家已经筹备起婚事来了。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如果温传没能下定这个决心,也许这一辈子也会就此错过了,幸而他铁心决定冒险,阴差阳错之间,竟然全全补了前世的遗憾。

魏铭感慨甚是大,从温家回来,还有一直思索着这事,只是到了自家院外,院子里哄哄闹闹不停,花宝不住地叫,院里吵得什么魏铭听不清,却听见有男人的声音。现在的魏家可不是当年的小院了,哪来的外男随意出入呢?

他快步走到门前,苏老爹挠着头发愁,看见魏铭来了,两眼都抖了光,“解元可算来了!可算来了!”

魏铭连忙问他,“怎么有男子的声音?是何人前来?”苏老爹连忙回了他,“你家叔父呀!”

“叔父?”魏铭一愣,接着腾地一下醒悟了过来。

前世在他第一次乡试前找上门来的魏大年,今年在他中举之后,提前找了过来。这位不仅是他的亲叔父,还是田氏的丈夫,小乙的亲爹。

但是魏铭听着里面的吵闹声,心下咯噔,只怕安宁的日子要暂停一段了!

第448章 祸害

魏大年和魏铭并排坐了上面,吆喝了一声,“茶都凉了,赶紧,再给老爷我上壶茶来!”

他是今儿一早到的,一路听说魏铭中了解元,恍恍惚惚的还不敢相信,急急忙忙奔回家,一瞧见这气派的高门大院,魏大年差点一头仰过去。

他摸着黑漆大木门,在门前哈哈大笑,苏老爹见他行事怪异,上前问他是干什么的,魏大年直接道,“这是魏家吧?我是你家老爷!老爷我这是回家来了!”

苏老爹都懵了,但他上上下下打量魏大年,想到魏铭确实有个不知所踪的叔父,也拿不定主意了,只能去叫了田氏,田氏听了话跑了出来,一眼看见魏大年,差点没认出来,“小乙爹!真是你?真是你!怎地这般黑瘦?”

魏大年饥荒那年讨饭,一点饭没讨到,自己快要饿死了,正好遇上了个过路商贩,死活缠上了人家,一路跟着商贩离了山东,吃上了饭,却不肯回家了。

在外许多年,什么都做过,混得好的时候也曾想过家里,但一个灾年过去,家还有没有谁知道呢?他想了想,也不想管那许多了,还不如自己过得好点,再娶个媳妇生个儿子,一样是好日子。

他拿了钱做了点小买卖,准备多攒点家产,没想到买卖怎么也做不起来,倒是前前后后砸了不少钱进去,不光赔了买卖,还欠了一屁股债。他被人扒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再不跑就要给人家做牛做马一辈子。

魏大年可不想那般,只能又开始跑路,这一跑,东躲西藏一年多,连过年都是在草垛里啃人家扔的干窝窝,能不又黑又瘦吗?他一路跑到了山东,进了山东就听说了魏解元的大名。

他当时见到田氏,见到自己那个糟糠妻的时候,也没认出来,糟糠妻早就不是以前干干瘦瘦唯唯诺诺的样子了,如今年岁长了,反而比从前水灵了,穿着绸衫,带着银簪,活脱脱一个贵妇人!

魏大年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行啊田氏,你在这跟着木子过上了好日子,哪管我的死活?!还嫌我黑瘦!看我不……”

他还想似从前一般说“打你”的话,但面对田氏如今的样子,竟然没说出来,他一甩袖子,“说那些干嘛?!好酒好菜赶紧端上来,我三天没吃饭了!”

胡吃海喝了一顿,又让小乙上前来认了爹,再看闺女也这么大了,还真有点感慨,想想自己离家的时候,小乙瘦的皮包骨头,像个成不了活的秧苗,这么几年过去,竟也跟田氏似得水灵,比田氏更有精神,两眼发亮,只是不认识他,叫爹都叫得不亲。

魏大年那会问起了魏铭,听说魏铭出门去了,直问什么时候回来,眼下见了魏铭,原本想好好夸夸这个当了解元的大侄子,但是转念一想,便没急着跟魏铭亲近,尤其见魏铭冷冷清清,魏大年也亲近不起来,再见魏铭毫不犹豫就坐了上首,更不高兴起来了。

这院子当初就是两家一道住的,就算如今魏铭凭自己本事翻修了,但是尊卑关系翻不了,他魏大年就算化成灰也是魏木子的叔父,现在他好端端活着,魏木子竟然敢不敬他?

魏大年吆喝着叫了茶,苏玲上来给他倒水,他原本瞧着苏玲模样不错,但苏玲竟连正眼都不瞧他,一味尊魏铭为正主。

魏大年磕了一下茶碗,“我说木子,叔叔我回来了,你怎地没一点喜庆脸色呢?是不是不乐意我回来?!”

这么开门见山,魏铭还真没想到。

前世魏大年在他乡试前拿了钱跑走了之后,再也没回来,后来魏铭考上了举人,他也同样地又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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