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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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遥身后的三个人,只剩下女装的澹台莲还尴尬地站在原地,然而那宁夏静和师秋慈已头也不回退了回去。

师兄呸!夏静你往哪跑?还有秋慈!?你们俩回来!曲遥大踏步追出去,两只手分别拽住临阵脱逃的两人。

不不不小道是真的丢不起这个人,从此我们大路走两宽山海再相逢!曲兄我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师悯慈连连摆手,头也不回地往后退。

师兄!曲遥眼见着要拉不住师悯慈,转头去拉宁静舟。

不不不,别叫我师兄,我要回蓬莱我突然想到我还得回去请罪,我先走一步

宁静舟也绷不住了,捂着脸就往人堆外走。

眼见着士气溃散,几位赠品出师未捷,便都想着逃之夭夭,就在气氛极度尴尬之际,突然,水中遥遥响起一个慵懒又尖利的老妈子声音。

这四个,我要了。

曲遥愣了愣,这个声音,他熟悉的很,并且似乎是在哪听过

曲遥回头一看那河上的花船,但见那说话的是个老鸨子,愣了片刻后,猛地回忆起了这个人是谁!

灯火阑珊,碧波辉映之处,一张熟悉的卡着粉的脸。

寒江孤影,江湖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曲遥的耳畔,传来宁静舟一声悠悠的感慨。

这个老鸨子,曲遥和宁静舟都见过。

老鸨子的身后是两个向外探的姑娘,一个有点对眼,一个有点龅牙。但见那三个人挤在一条小小的花船上,老鸨子正扇着风,抽着袋水烟。

这三个人,曲遥和宁静舟不止见过,还熟的很。

曲春遥暗骂一声造孽这两个姑娘便是他刚醒来时,流落到大运河畔坑过的那两个。

曲遥捂脸,将这段不堪的回忆自脑海中吊了出来曲遥刚刚重生后,为了弄回去的路费,斗地主坑了两个接客的姑娘。

当时身无分文的曲遥不仅没付银子,还倒赚了二十两,为了骗取那老鸨子信任,他还幻化了块假的蓬莱弟子铭牌押在对方处

假铭牌上写的名字,还是宁静舟。

竟真的有花船收留我们!澹台莲还不知这其中复杂的内情,见有人收留,不用留在此处丢人,心中立刻一松。师悯慈也不知其中原委,就快要喜极而泣

四人此刻毕竟装扮成了女子,又被师悯慈施了些许易容之术,基本看不太出来原本长相,故而那老鸨子一时没认出来也是正常,若是这老鸨子认出了曲遥,再将前后原委告知澹台莲,曲遥今夜估计就要命丧于此了。

师叔我们要不要换个船,我瞧着这船它有些小。曲遥搓搓手嘿嘿笑着,尾巴似地跟在澹台莲后头,拼了命想要拦住他师叔的步伐。

澹台莲一愣,旋即冷然凝眉低声道:这船确实是不大,但若想找出条能容下你的船,不肖说今夜,这辈子怕是只有这一艘。旋即向那老鸨子施了一礼,走了上去。

曲遥看了眼宁静舟,宁静舟沉重叹息了一声,拍了拍曲遥的肩膀,亦跟着走了上去。

曲兄脸色为何这样差?可是和这船上之人有什么隐情?师悯慈皱了皱眉头,轻声问曲遥。

无妨。曲遥抹了把脸:只是我今日若真的不幸殒命于此,还请师道长将我骨灰捡捡,找个绿水青山的地方埋了。

曲遥说罢,烈士一般,咬牙上了那花船。

时至如今,曲春遥只能尽力隐瞒,打好马虎眼,努力将自己和这船上的三个姑娘撇清关系。

然而跨进那贼船的第一秒起,曲遥便发现自己所有的梦想都已然变成了泡影。

花船内,澹台莲定定地站在原地,仿佛生了根一般,他眯了眯眼睛,眼中光芒勃然锐利起来,谭冬莲一言不发地看向那船舱上被裱起来的一样物事,似乎已然陷入某种化境。

但见那船舱上,用铁钉死死钉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刻着繁复美丽的海水江崖纹,又坠以冰蚕丝所制的流苏。

牌子上头,书着铁钩银画的宁静舟三个字。

曲遥脑袋里顿时嗡了一声。

若将一块写着人名的铭牌钉在船舱上,这多少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那牌子下头,正好坠着一幅点题的对联。

嫖.娼不给钱,生娃没屁.眼。

澹台莲一字一句的念完,之后默默回头,眼神里仿佛有万钧之剑,剑尖所指即将成为一片尸山血海,那肃杀无比的眼神直直射向了宁静舟。

宁静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面无表情,旋即转身看向身后已然满头大汗浑身哆嗦的曲遥,眼神里无悲无喜。

澹台莲眯了眯眼睛,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后那锐利如剑般的眼神便跨过宁静舟,直直地刺向哆嗦的曲遥。

曲遥只觉心头一冷,差点跌进河里。

师悯慈皱着眉头看了那铭牌半晌,道了句:嗯?这写的不是然而下半句还没出口,便被曲遥死死在鞋面上踩了一脚,疼得师小道长直接把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呦,姑娘们都进来了。那老鸨子吐了个烟圈,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似乎这几个姑娘都在看向某处,老鸨子顺着他们眼光看去,便看到了墙上挂的那块铭牌。

哦,这块牌子你们有所不知。老鸨子看见这块假铭牌,突然磨起牙来,咬牙切齿地冷声道:这块牌子上的这个人,若是被老妈妈我抓出来,定要活活褪了他的毛,阉了这个小畜生

不不老妈妈曲遥上前一步赶紧道:大家时间紧迫,我们姐妹几个正缺人收留想要拉活,不如我们谈谈工作谈谈理想

嗯。宁静舟面无表情落井下石:反正这段故事咱们肯定能听上,也不急于一时。

曲遥眯了眯眼睛,发现他那曾经老实憨厚,勇敢正直的师兄如今已然学坏了。

这老鸨子不接客时,瞧着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与普通老妇倒是别无二致。这老鸨子敲了敲水烟袋道:我是看你们几个人多,买一送三来的合算才让你们上了我的船。你们几个瞧着膀大腰圆身强力壮,打打杂照顾照顾病人当力工倒也来的划算。

打杂?曲遥一听鸡王梦破灭,立刻上前一步道:妈妈这是看不起我们姐妹?我们姐妹若要论起卖酒接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那老鸨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曲遥,又看了看他那张画的半糊不糊的脸,哼哼一声道:你当这邗沟上的采花客们都是瞎的么?画成这样接客,不把人家吓个半死,倒讹我的钱就不错了

曲遥刚想反驳,却是在这时,船舱内传出哗啦一声,那是瓷盏摔在地上碎了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并不好闻的药味飘散出来。

芝儿,芩儿,怎么了?老鸨子皱了皱眉头,抬高声音向那船舱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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