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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欲言的人下意识将妻子揽入怀中背对着挡在身前,速度极快的球在他们身侧擦过,离二人还有一些距离,旁侧诸帐命妇们的叫喊与惊乍却把王瑾晨紧张得出了冷汗。

哎哟哟,可把我吓死了,这球打得好生凶猛。

是呀,我们可没有郡君如此好的福气能有夫君护着。

李锦攥着王瑾晨的衣袖,白皙的脸有些泛红,不顾额头上冒汗与旁侧回应道:诸位娘子的夫君只是不在身侧,若在,也当会如此的。

球场的争斗也因球飞失而停止,李元符骑着棕马靠近一匹白马,盯着左侧一处帷幕说道:好一幕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七娘见了就不寒心么?

萧婉吟顺着视线回头怒瞪了李元符一眼,李元符连忙摊手表示无辜道:这球可是公主打的,不关在下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开《女世子》大格局权谋文,请帮忙给个预收~

第93章 木秀于林

击鞠未能分出胜负而止,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回到正北的座台上,内臣递来拧干的白帕供其擦拭。

下雨了。

还未等到日薄西山神都上空便落起了点点雨滴,雨水顺着出檐旁的凹槽流向屋子四角所摆放的水缸之中滴滴答答作响。

公主,下雨了,下一场的击鞠是否改换其他。内臣上前询问道。

不就是下点雨么,两侧皆搭建有棚,让他们继续。

喏。

公主。王瑾晨冒着雨从棚中至台座前叉手道。

适才吾的球惊到了王舍人与令正,舍人可莫要责怪呀。太平公主轻笑道。

球场比斗总会有些意外,下官谅解,王瑾晨随后又道:拙荆身子不适,又逢雨水妖风作怪,下官过来是想请辞,等到拙荆身子好些了再来向公主赔罪。

太平公主瞧了一眼还在棚内的李锦,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憔悴,原本还想刁难刁难的太平公主顿时心软的皱起了眉头,她的恶疾,可是真的?

王瑾晨点头,已离不开药石,无法根治。

可请韦张二人看过了?

下官厚颜,已请过了。

连他们都没有法子吗?我自幼由他们二人负责诊脉,便是鬼门关也被拉扯回来过。太平公主极为信任两位御医的医术。

王瑾晨摇头,看着她黯淡无光的双眸,太平公主知道若连韦张都无法治好的恶疾,恐怕这天底下便没人能治了,那你先带她回去吧。

王瑾晨便朝太平公主叉手,下官告退。

回到帐中的王瑾晨将李锦小心翼翼的搀扶起,万年去拿伞还没过来么?

李锦摇头,旁侧帐中的妇人听到对话后转身,关心的问道:王舍人可是要带着郡君回家么?

李锦朝同为郡君的老妇人微微福身,妾身子不适,恐扰了宴会的热闹。

妇人走进她们帐中,莫说这种话,也莫要听那些个娘子的风凉话,病不在己身不知其苦,都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王舍人快带着郡君归家吧,身子要紧。妇人转身将身后婢女手里的桐油伞拿过,下雨,车马进不来府,这伞你们拿着。

这...王瑾晨与李锦并不认识这位老妇人,妇人便慈爱的笑道,夫君心细时常会让人带着雨伞以备不时之需,我这儿还有一把呢,王舍人不用担心。

还不知道夫人尊姓?王瑾晨便将伞接过,随后问道。

王舍人若是想还伞,便送到左肃正大夫府上。

原来是格夫人。王瑾晨拱手道,寒暄几句后撑开伞牵着李锦的手从球场离去。

王郎认识刚刚那个夫人?

只认识她的丈夫格辅元,格公在朝数十载,是最老的一批臣子了,三朝元老故而声望极高,且为人宽厚,他的能力圣人应该是知道的,一直没有拜相也不知为何。

雨水落在棚顶滴滴答答的响着,雨滴顺着倾斜的桐油布流向地面。

几个人站在略高的台上望着凤阁舍人的帐中,红袍撑开雨伞搂着穿襦裙的妻子将雨伞倾斜的一幕令感慨万千。

李氏倒是一个痴情之人,为他落得恶疾缠身如今能换来如此对她而言也当是开心与值得的吧。上官婉儿站在公主身侧道。

她的恶疾怎会如此严重,连韦讯与张文仲都治不好?太平公主看向萧婉吟。

是箭伤加风寒,以及没有及时医治,加之伤口又在逃亡途中恶化,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了。说罢,萧婉吟便转身回了座。

看着伤神落寞之人上官婉儿扯了扯本想要追问的太平公主,前尘事就莫要再提了吧,已是往来人了。

也罢,终究是天不随人愿,走这一遭,哪能一直一帆风顺呢。

左肃政大夫宅

端午宴散去后,太平公主府门前的车马纷纷离去。

母亲。左肃正大夫格辅元之子太常寺太祝格遵候在家宅门口。

已生有白发的老妇人从马车内走下问道:你父亲呢?

圣人设宴端午,父亲进宫去了,太常寺事毕儿子便回来了。格遵扶着母亲入门。

妇人坐下后朝跟随的家僮挥了挥手,格遵望着家奴端来的一个小罐子与匣子,便伸手拿起小罐子端详道:母亲上哪儿买的胭脂,这罐子所用的陶土不像是出自神都,做的好生精致。

这是贡品。妇人又将装珍珠的匣子打开。

贡品?格遵大惊,又望着匣子里圆润饱满的珍珠目瞪,这当价值不菲吧。

公主在宴上赏的,想着咱们家与公主又不熟,没有理由收下赏赐,本要推辞,可服侍公主的侍从说朝官们为国朝效力为圣人分忧,这是代替圣人给的赏赐,希望官员能够在往后继续为朝廷效力。

格遵拿起匣子里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公主虽嫁定王为武家新妇,可却是李唐子嗣,心中所系也为李氏,皇嗣与诸王幽闭于宫中已有十余年了,圣人年事已高却在立储之上犹豫不决,格遵将珍珠放下,问道:母亲,今日赴宴的朝官家眷都有哪些?

鸾台侍郎乐思晦之妻,同平章事傅游艺之妻拓王氏,左纳言与文昌右相岑长倩之妻...

格遵听后随在母亲旁侧坐下,思索道:都是在京的高官宰相之妻,朝中时局紧张,难道太平公主也要在明面插手储贰之事了么?不过公主代表的是李氏,又极为受宠,身侧还有圣人跟前极为信赖的宠臣相随,这是极大的助力,也是好事。

现在的天下是武家的,你看看李家诸王的下场,妇人皱起隐忧的眉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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