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9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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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那些改变人类历史的事实,我亦有亲历之想象力启发。上月有纽约大学音乐生来访,听其演奏自己作曲之音乐,并议论中西之音乐社会学,对我音韵学与中国诗论文皆有启发,由此确知,跨学科之有益谈话和讨论,有助于激发学习者之想象力和创造力。

你二人虽学理性之医工科,欲在各自专业中有所作为,亦当寻求不受限制之想象力,而想象力来源于博闻广知,博闻广知必借助书本与他人经验。

孔子言“三人行,必有我师”,慎择良友而作有益之沟通辩论,必能启发你我之想象力!切记切记!

第三点,此实为第二点之阐发延伸,即与好女生与好男生适当交际,很可以移习性变性情也。

中国如今的新旧家庭,还多是男子在外谋求生计,女子在家照顾长辈儿女。传统妇女时常重男轻女,难免对儿子过于爱溺,而有对女儿苛求漠视者,使男女青年难免性情的缺憾。

长于传统妇人手中之男青年,多有怯恇羞赧不如女青年者;而被家人怠慢漠视之女青年,自卑胆怯与争强好胜者皆有。

我重点在讲你们男青年。在此试举一例,波城某校一天才美国男学生,治数学专业无人能与争锋,却因过分恐惧社交,在学术会议中受惊吓后,不得不中断学业归家休养。然此人并非天生怯恇荏弱,是被不良父母长年圈养于家,未习惯与人交际之缘故。

汝二人所习专业,来日学成做事皆不免社交,若如上述数学天才不擅交际,或者自命清高不屑交际,因你二人不被周匝之人认同,以致绝妙创见亦不能被人理解认同,二人将如之奈何?此事当令汝二人惕然惊醒……

国中遗老遗少与传统妇女,因见识心胸之所限,固然再多交际亦难觅益处,然尔等身处美利坚高等名校,犹入不拘一格之人才宝境,博学多智、倜傥豁达之男青年,高洁勤力、思想深邃之女青年,十人中必可得二三人,便不得二三人亦可至少得一人,仅有一友能直谅多闻,便是人生之大幸也。

尔等怎可身入宝境,而自恃才智格调,不与天下英材者结交之,不“择其善从之,其不善改之”?

留美后,我与中国爱国青年交往,愈觉中华文明化人之深。值此大厦将倾之危时殆世,虽满目崇洋媚外之投降主义者,亦有热血报国之中华儿女,前赴后继,前赴后继!

我与淑世济人之宗教善士交往,可见其和平大同思想之可贵,亦见扶危济困行动之难得,只不过,宗教中人多有伪善狡诈贪渎腐朽者,真正之宗教善士,非披沙拣金只难遇也。

交往或意气风发、或忧郁发愤之男学生,感到教养、文化、专业对人之塑造,并深幸我辈中国人中,尚有汉唐烈士热血与儒家天下情怀,知吾国家必不至于亡国灭种也。

交往笃学博思、聪慧和蔼之女学生,感中国新式女性慈母式温柔宽怀,与花木兰式奋斗争先之豪情气概,可展望以后三代中华儿女之聪明志量,可展望英雄烈士之血荐轩辕……

我中国人之理想、希望、志气、血性,皆可于良师益友中观见、习染、传递、发扬。因此,人生于世怎可不在世中觅良师益友?

英国哲学家鲍桑葵曾发一言:当下之我也,并非吾之父母于某时某地所生之我,而是结识益友并受其影响之我,是受良师诤诤教诲之我,是受一身经历启迪之我。

中华一辈辈的英烈先人,亦如在炉中锻造之铜丸,我辈何妨将一身放在社会铜炉锻造,结交五洲四海之师友受其影响,日复一日变成适应社会、并引领潮流之新新人类?

……

——————

珍卿只是给晚辈写家信,虽然自己写到动感情,也实在料不到,元礼、小庄觉得信中铮铮良言,着实振聋发聩、感人肺腑,赵小庄直接把信改了名字,叫《易宣元先生劝人交良友书》,又将信中称呼名字略改动,将此信先在宾大《英文月报》上登载,翌日,宾省华人报纸纷纷转载,先在华人中引起极大反响。

后因文章热度着实惊人,又译成英文登上本地报纸。登上隔壁纽约省的《世界报》时,哥大的荀学姐给珍卿寄报纸,珍卿才意识到扩散开了,这时波士顿的《寰宇报》亦转载。这些洋人报纸从价值角度,议论中国新青年的新交友观,颇有人感叹中国青年朝气蓬勃。

因此,华人界刮起新一波“易宣元热”,珍卿少时在国内写的长文短章,在杜教授等长辈热心下出的文集,此番在本邦华人中间又热销一波。

杜教授也来信矜夸,说最近总有人来拜访他,旧朋友新朋友多得不得了,羡慕他“有女如此,夫复何求”,赞叹他“教女有方,胜过十儿”。还有些非常顽固的遗老遗少,竟然也登杜教授这新派人物的门,说他女儿虽然只是年轻女流,其智识、胸襟、志向、境界,老朽之辈何止自叹弗如,其他后辈就更加难望项背,说把珍卿作为年轻一代楷模,他们欣然赞成。

而这篇新鲜出炉的交友文章,三家唱片公司争相要做留声片,因当代青年多以易先生为偶像,常常要看她的文章砥砺志气,常常要听她的文章才能入睡。

据洋洋得意的杜教授说,一直参与教材编写的彭寿曾叔叔,扬言要改编这篇文章加入语文教材,叫杜教授问珍卿自己的意思。

中国人对易宣元先生的狂热,引起欧美人和东洋人的注意,凑热闹地研究起中国新一代偶像。研究一番竟发现易先生是女性,坊间有她层有不穷的奇闻逸事,竟然还有好事之徒竟给“易宣元”作传。本邦的媒体道听途说,又热衷于戏说演绎,给易宣元编造奇奇怪怪的故事,知情者看了都哭笑不得。

不过有件意料之中的事,珍卿来美后结识不少新朋友,马甲常在掉与不掉之间。最近看易先生文集的人多了,珍卿的某一些新朋友,发现易先生的文章有与iris重合的,再加上易先生曝露出来本姓是杜,然后好些朋友高兴疯了。

然而感觉是弊大于利的,来此拜访交往的人愈发多而杂,渐渐有不堪其扰之势。若非珍卿为忙画展老在外面,恐怕闲暇时间都得接待拜访者,一丁点正事也别想干了。

作者有话说:

有点烦,老发这么多,很快存稿就没了,但是不发又太突兀。现在真是太难了……

第419章 开幕式上的演讲

珍卿最终租下镇上音乐厅, 在亲友师长的通力配合下,按照事先的规划布置展馆,她自己在各种媒体上做广告, 身边的亲也自发地帮忙宣传,开馆前那一阵, 耳目所及处总有她画展的广告。

她的美术老师费特朗先生, 在他自办的美术报刑上, 不恤笔墨地帮珍卿打广告, 说熟谙一切中国古典艺术的中国女孩, 少年时又深造西洋绘画艺术,这个学贯中西的年轻女士,对中西绘画技法和颜料进行了漫长的试验, 开创了新一代写实主义绘画风气……

珍卿的画展尚未开幕,在国内国外舆论的轰炸下,俨然已是值得大书特书的艺术盛事。

当中西各路记者闻风而至, 欲采访珍卿这个“学贯中西”的天才时, 无线电里的天气预报就在讲, 今天冬天将是对美国人的大考验。而新一轮总统竞选也在预热,本邦各地的舆论愈发关注这一方面。

珍卿觉得画展不宜再拖延, 把开幕日期选在夏秋小长假中, 这时间正赶上本邦的劳动节——就是公历九月份的中旬。

然而大家都万万没料到,在画展开幕日的前一天, 美国东部被寒流带来的暴风雪袭击了, 公共交通在一日间完全瘫痪, 说好要来参观各路宾客, 如约到达的不足三成人。

由于大雪覆道交通不便, 珍卿他们这些画展主办人, 也都是险险地没迟到而已。原定在九点钟的开幕典礼,向后推迟整整两个钟头,及时到达的基本都是亲友师长,多是珍卿日常交好的本镇人,原本该来的官方、学术、民间的名流,基本上是一个也没有来。

珍卿自然不因不可抗力怨怪他人,也不至于被这突发变故打趴下。只是她与亲友也心知胆明,除了熟人间办着报刊的人,只有一个本镇记者如期而至,舆论上的影响会比预期的大打折扣。若不能吸引足够的观众和买家,慈善之名就沦为空谈甚至笑谈。

但珍卿还有背水一战的勇气,她的信念不会轻易被摧毁,而且她背负太多期望,得到太多支持。

音乐厅一层的宽阔空间里,稀稀拉拉站了三四十个人。大多数是本镇的中国留学生——他们不少人既是客人又是主人,比如继云哥、胡莲、邓扬和、陈钧剑、上官楚、麦昌希、锦添哥、卓蕊馨、范宣明等,画展的前期筹备他们分担不少,现在跟来宾们寒暄一番,就继续做准备和接待工作。

本镇相熟的中国教授多携家眷来,还有文学系、语言系、美术系的外国教授和夫人们。她的朋友们能来的也来了。金牧师和金艾达叔侄来了,蓓丽、白莎拉、萨尔责也来了,米勒太太和莫尔斯太太也来了……

珍卿先绕遍全场跟诸宾寒暄,并对大家冒雪前来表示感谢。来宾们无一人愁眉苦脸,或是满面笑意地恭贺珍卿,说她的第一次画展一定会成功;或是微带怨声地讨论见鬼的天气,说这像是上帝开的小玩笑;或是给她加油打气说她一定行,天气只是无伤大雅的挫折。

珍卿和怡民都没想到,地上积了没至小腿的雪,说好腿脚不好米勒太太以后再来,老太太竟自己迎风冒雪来了,难以想象她如何行过来的。

她笑盈盈捏着珍卿的脸蛋,很乐观主义地鼓励珍卿,她是个有品味和鉴赏力的老太太,她确定珍卿会是有世界影响力的大画家,这个进程不会轻易被风雪阻断。

珍卿基本把来宾们都问候到,正跟急于看画的费特朗博士谈,范宣明穿过人群走过来,给她指一指手表,低声叫珍卿准备上台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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