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9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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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良应好,打开门,秦缨率先走了出去,她刚离开,冯昀便起身朝门口而来,待秦缨走入中庭,回头便见冯昀扒拉着门框,正眼巴巴地望着她,秦缨心底又一软,“我明日便来探望你。”

冯昀泪眼朦胧,仿佛走的是哪位至亲,谢星阑在旁眯了迷眸子,“夜深了。”

秦缨这才转身而出,待走远了些才道:“这孩子当真可怜。”

谢星阑应是,“不仅可怜,还勇气可嘉,晚间我已着人查问过,韩歧那边昨天晚上的确抓到了一人,应该是他表叔,他年纪小,又人生地不熟,却能逃到郡王府猎场中去,还躲藏了大半日之久,可谓智勇双全了。”

智勇双全的孩子,自然并非寻常小儿可比,冯昀抢夺文册乃是因愤怒而冲动,可后来哭了那样久,怎无故意卖弄凄惨之嫌?谢星阑看了秦缨一眼,心道秦缨如此聪颖,应该不至于被冯昀的眼泪蛊惑。

然而秦缨唏嘘道:“不错,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年纪太小,他入京的这一程艰难困苦,还被追捕,也实在是难为他,那于良是何人?”

谢星阑胸口微滞,只得先答问:“是我乳母嬷嬷的儿子,比我年长两岁,嬷嬷因病过世之后,我便令他帮我看守私宅,再做些别的差事。”

秦缨恍然,她听谢坚说过今岁初春那位嬷嬷病逝之事,便不好多问,只道:“难怪你要让冯昀来此处。”

谢星阑本觉冯昀小小年纪心思极多,此刻又问,“明日当真来探望他?”

秦缨颔首,“既然允诺,便不可失信。”话音落下,她才想到此乃谢星阑私宅,不由道:“我若自己来访,是否不便?”

谢星阑略作沉吟,“明日晚些时候你随我同来吧。”

秦缨放下心,“那好,反正明日还要查双喜班的案子,她们的场子在明乐坊,明日一早我去他们班子上看看,你几时到?”

秦缨语气如常,仿佛他们真是同僚一般,谢星阑道:“巳时。”

秦缨应好,待出门利落上了马车,仍是谢坚驾车,一行人驶出长街,转上御道,直奔长乐坊临川侯府而去。

走在半途,秦缨掀帘问道:“文州的案子是韩歧在查,但我见你适才问冯昀不多,可是已经知道内情?”

没有人比谢星阑更清楚文州的科场舞弊案,他微微点头,“知道一二。”

秦缨放下心来,若按原剧情,去查文州贪墨的该是谢星阑,但未想到,兜兜转转,谢星阑还是要过问文州的案子,也幸而谢星阑自有手段,如今又升了官,否则冯昀的请求,一时半会儿并不好办。

见秦缨微微出神,谢星阑道:“担心不能为冯孟良伸冤?”

秦缨抬眸去看谢星阑,又微微摇头,“有谢大人在,我半点不担心。”

这话令谢星阑心头微热,但他眉眼间风平浪静,“你又如何肯定?”

秦缨弯唇,“此番是韩歧作乱,谢大人对付个韩歧还不简单?”

夜色已深,一轮朗月悬在天边,漫漫星斗辽远浩瀚,谢星阑心境舒阔,眼底滑过两分笑意,“你已将大话说给冯昀听,我自也不能失信于一个孩子。”

“那怎是大话?”秦缨欣然望着他,“谢大人从前如何我不知,但如今,确与其他金吾卫大不相同,冯昀看不明白,但其他人必定看得清楚。”

谢星阑握着缰绳的指节微紧,想起他的“从前”,连他自己也生出恍然隔世之感,正月一场大梦初醒时他便比旁人多了先机,但自遇见秦缨,他才真正迎来新生。

谢星阑眉眼幽深,直看得秦缨一阵莫名,见距离临川侯府越来越近,秦缨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待会儿到了府门外,你等我片刻。”

谢星阑眉头微扬,“你若是要退还彤华,那你便自己驾车归家。”

秦缨微愕,没想到谢星阑一言便猜中她心思,不由道:“但彤华实在贵重,今日你也看到了,我也不会打猎——”

谢星阑施施然道:“我也瞧出你不会,你既不会,我可勉为其难教你。”

秦缨失笑,“我可不学,你又说防身,但平日里沈珞一直跟着我,我也不必用彤华来防身,再者别人看我行走在外带着一把那般精贵的弓弩,岂不古怪?”

谢星阑不为所动,“带着古怪,那便放在府中,一件小物岂能碍你?”

秦缨摇头,“不是妨碍,是太过贵重,你白白送我,我都无礼可还——”

“谁说无礼可还?”谢星阑眸光微转道,“将你今夜救人之法写成文书予我,便当你还礼了。”

秦缨无奈道:“这怎能算?”

谢星阑颔首,“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比彤华宝贵。”

秦缨轻啧一声,见他态度如此,便知这彤华是退还不了了,她瞥了谢星阑两眼,见他眉眼间一片月朗风清,不禁摇头,“谢大人如此盛情,那我只好领了,我那救人之法,明日清晨便送予谢大人。”

谢星阑弯唇,“甚好。”

马车到了临川侯府稳稳停下,谢坚功成身退,与谢星阑一同离去,深夜的临川侯府仍亮着灯火,沈珞与秦广亦在门口相候。

见秦缨回来,秦广上前迎接:“县主终于回来了,侯爷在经室修道,正等着您。”

秦缨应好,先去见了秦璋方才回清梧院,梳洗之后,秦缨不禁又打开了那装着彤华的锦盒,摩挲一阵,秦缨转身去书案写心肺复苏之法,白鸳也忍不住细瞧□□,又轻声道:“这可是供品,谢大人舍得送给县主,可见十分感激县主。”

秦缨微牵唇角,这时白鸳又道:“也是应该的,毕竟没有县主帮忙,谢大人可升不了官。”

握笔的指节一紧,秦缨笔下一撇骤然拉长了三分,看着这个写坏了的字,秦缨眉头一皱又拿出张纸重新写起,写完已是一炷香的时辰之后。

夜色已深,秦缨忙更衣就寝,待陷入沉梦之时,依稀听见窗外淅淅沥沥在落雨,待第二日起身之时,果真见窗外天色阴沉,地上也积了些水渍。

昨夜见秦璋已是后半夜,因此今日用早膳时秦璋才细问双喜班的命案,秦缨道完内情便问:“说玲珑师父当年在宫中红极一时,爹爹是否知道玲珑班主?”

秦璋边用羹汤边道:“知道,爹爹年轻时,梨园教坊还十分兴盛,宫中常有乐宴,这个玲珑的绳伎和杆伎皆是一绝,后来还成了监领。”

秦缨道:“最奇的是她当真碰见了两个模样十分相似的姑娘,白日演戏法之时,连我也惊了一跳。”

秦璋拿汤匙的手一顿,问道:“那二人毫无亲缘?”

见秦缨道“不错”,秦璋也有些叹然,“那的确极有缘分。”

用完了早膳,秦缨正要乘马车去明乐坊,却有吏部的小吏前来拜访,竟是来给她送御前司案使的腰牌,腰牌玉质,上雕刻“御前司案使”五个大字,背面又有她的名字和“敕造”二字,秦璋见到此物,也觉分外不易,待送走小吏,也忍不住捧着腰牌细看。

秦广在旁道:“咱们县主真是独一份的,好些年没出过得御赐腰牌的女使了,虽不属官吏,但也是御赐的名头,以后看谁敢说县主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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