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 / 2)
“不过是点小病,你呀,打小便是如此,不管哪个兄弟病了,你比生病的人都紧张。”太子轻笑一声,温和道。
谢玄琅虽不是旗帜鲜明的太子党,但是他对太子一向恭敬,又因为为人低调,即便在诸皇子中,人缘也颇为不错。
“皇兄乃是东宫,身体关系到江山社稷,与旁人不同。”
谢玄琅声音透着诚挚的关心,却又并非溜须拍马,听得太子心底颇为受用。
反而是一旁的端王,忍不住轻笑一声,开口道:“老六说的对,太子你可是储君,万民敬仰,还望定要保重身体。”
太子扫了他一眼,淡然道:“端王放心,本宫借你吉言,定会保重身体。”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便各自离开。
反倒是魏王一直没有说话,端王谢昱瑾还叫住他:“老四,今日议事怎么见你一言未发。”
“父皇圣断,咱们何须多言。”魏王谢仲麟淡然表示。
谢昱瑾淡淡一笑,单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道:“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行事。”
“不如三哥说说看,我平日里是什么行事作风?”谢仲麟转头朝他问道。
谢昱瑾没想到,他会如此反驳。
“倒是三哥多言了。”谢昱瑾略表歉意。
谢仲麟也无心与他说什么,略一拱手,扬长而去。
只是端王不仅没生气,反而站在长长的夹道,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奉昭殿。
众人离开,整座殿阁陡然落入寂静,殿里殿外,哪怕守着数不清的人,可是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哪怕就是呼吸,在这里,也会忍不住放缓。
“陛下。”近侍彭福海轻唤了声,他道:“先前丽娘娘遣人送来上等燕窝,不如老奴去盛一碗来给陛下尝尝。”
永隆帝缓缓起身,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站起来,待他走到旁边的软塌。
他缓缓坐下,彭福海过来,蹲下,脱掉脚上穿着的明黄绣蟠龙皂靴,就听到头顶上,这个帝朝最尊贵的男人,轻声道:“你说这次的事情,跟朕的哪个儿子有关?”
太子?
老三或是老四?
还是底下那几个他没注意到的。
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大开杀戒,除了天家人,只怕再也找不出旁人了。
“陛下,这些朝堂上的事,老奴虽不懂。但是诸位皇子殿下,一向对陛下至孝,未必便有这样大的胆子。”
“未必?”永隆帝却从他的话中,挑出了一个字眼。
彭福海赶紧跪倒在地,轻声道:“奴才该死,是奴才谏言了。”
永隆帝却疲倦摆摆手:“起来吧,你也这般年纪了,别动不动跪着。如今这皇宫里,朕也就还能跟你说上几句真话。”
彭福海伺候皇帝,已超过三十年。
甚至比起任何一位皇子,在他身边,都要长远。
这皇家骨肉,被一堵堵宫墙,隔的至亲至远。
“丽嫔肚子的那孩子,还有几个月来着?”皇帝突然换了个话题。
彭福海恭敬道:“太医说小皇子约莫在腊月出生,到时候连着新年,是个顶好不过的兆头。”
永隆帝轻笑一声,却只有他心底最是清楚,他盼望的并不是这个小皇子。
而是期盼一个完全听话的孩子。
他不必有那么多的心思,只需要躺在襁褓中,偶尔冲着他笑笑哭哭便好。
这会儿即便是永隆帝心底都明白,他真是老了,居然开始期望一个听话的孩子。若是他春秋鼎盛之年,岂会有这样逃避的想法,即便真有人敢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便能使出雷霆手段。
叫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京城内,在这个不起眼的故衣胡同里的小院,沈绛正忐忑的望着侧前方的女子。
沈殊音进了院子后,一言不发,将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看了好几遍。
还是沈绛自个忍不住,开口说道:“要不我还是陪大姐姐去客栈住吧,反正咱们只将就一个晚上。”
她刚说完,沈殊音转头看向,突然落下泪。
沈绛登时慌张起来:“大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住在这里,咱们换个地方便是。”
“我是不喜欢这里。”沈殊音望着她,眼泪还在落,看得沈绛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沈殊音顿了片刻后,声音低柔哽咽道:“是因为灼灼你住在这里,我都不知道你住在这种地方。”
沈殊音出生便是侯府嫡女,嫁人之后,更是国公府世子夫人,不管她是高门贵女还是公府少夫人,都从未吃过一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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