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娘 第80节(2 / 2)
姚娘这才彻底慌了,她自然知道诬陷是要坐牢的,她还想着日后宁哥儿出息了,能替她请个诰命呢,怎么能做犯妇呢?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按照她的想法,蓁蓁是很喜欢宁哥儿的,自从他们重逢之后,每每都给宁哥儿送东西,宁哥儿从青州书院回来说了,她才知晓。若是知道宁哥儿被苏氏毒害,总会大怒的,等她在从中挑拨几句,怂恿蓁蓁带着下人去府上。苏氏那些护院敢拦她,却是不敢拦知府夫人的。到时候,就凭苏氏那个胆子,吓也要吓个半死,更别说肚里的孩子了。
但是,她完全没想过,蓁蓁会这般,第一时间便派人去找覃九寒。她敢在蓁蓁面前算计撒泼,但到覃九寒面前,她却是打心底发憷的。
姚娘面露土色,忙起身,急匆匆要走,挽留都挽留不住。
姚娘一走,方才“去找大人”的玉腰也笑意盈盈从假山后回来了,解气道,“这程夫人可真是的,自己蠢就罢了,怎么觉得旁人也都同她一样蠢呢?还想拿夫人您做筏子,真够好笑的。”
蓁蓁却未笑,起身往厨房熬鸡汤去了。
第127章 (捉) ...
当夜用晚膳时, 是在外头湖上的亭子里用的。夏日炎热,屋内闷热,但亭子里却是四处透风, 原本冒着热气的夏风, 缓缓从湖面吹过之后, 便也带上了丝丝的凉意。
在淡淡的莲香之中,下人们摆好了菜肴,便直接把帘子放下,退了出去。他们也是伺候惯的,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性, 知道主子们用膳的时候, 并不喜欢旁人在旁伺候。
勋哥儿眨着双圆圆的杏眼, 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色, 然后抿唇脆生生道,“孩儿给娘亲舀汤喝。”说罢,便稳稳当当去拿瓷勺,小勺小勺舀了半碗, 搁到了娘亲面前的桌面上。
蓁蓁看着那鲜香的鸡汤, 再看看勋哥儿眼含期待看着自己,虽然心中不喜荤腥, 却还是没有辜负勋哥儿的孝心, 一勺勺将那鸡汤灌下腹。
等她喝完了,勋哥儿才捏着勺子给自己舀米饭吃,他现在还不大会使筷子, 学倒是在学,但还是勺子用的好。这一点,被舅舅沈阳看到了,还笑谈他像蓁蓁,都是学用筷子学得晚。
蓁蓁见勋哥儿又吃了起来,才略埋怨地瞥了一眼一旁的覃九寒,勋哥儿人小小的,却特别爱学他爹爹,见覃九寒总是给她舀汤,勋哥儿便也跟着学。原本这汤是熬给父子俩用的,结果倒好,她也被逼着一起用。
覃九寒淡淡一笑,难得慈父了一回,伸手去给勋哥儿夹了一筷子的菜,赞许道,“做得好。我今日听夫子说,你过些日子就可以开始描红了。我给你写了一本,你记得来我房中拿。”
勋哥儿小脸红扑扑的,似乎被爹爹的慈父行为所感动了,激动低头一看,等看到那一筷子的萝卜,扁扁嘴,嫌弃地嗅嗅小鼻子,捏着鼻子将那萝卜给咽下去了。
用过晚膳,又在院子里逛了好一会儿,消食消得差不多了,一家人才回了房间。勋哥儿先跟着到了他们的房间,拿了描红的本子,才有模有样拱拱小手,道,“那孩儿先告退了,明日再来跟爹爹娘亲请安。”
蓁蓁亲自送他出门,门口等着的阿修见到主子,匆匆忙忙行礼,“夫人。”然后便目不斜视,将目光看向别处,生怕冒犯了面前的主子。
蓁蓁冲他点点头,又见牵着她的手的勋哥儿仰着脸看着自己,一脸掩饰不住的慕孺之情,不免有几分心疼起来。虽说要让勋哥儿独立些,是她的主意,但像勋哥儿这样年纪的小孩儿,在普通人家,哪一个不是跟着爹爹和娘亲一道睡的呢?
蓁蓁心头一涩,然后面上露出娇软的笑意,对勋哥儿说道,“娘去和爹说句话,勋哥儿在这儿等一会儿娘好不好?”
勋哥儿是个又孝顺又好脾气的孩子,听话点点头,还甜蜜道,“勋哥儿等娘亲。”
过了片刻,蓁蓁便又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身常服的覃九寒,男人的发冠已经摘了,不似平常那样严苛冷峻,那股子生人勿进的气息也消散了不少。
阿修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大人,惊了一跳,再忆及第一回 拜见大人的时候,大人同他们训话时候的模样,冷漠而疏离,他和阿齐还以为,大人原本就是这幅模样呢。阿修惊讶之余,便忍不住心道:原来大人在夫人面前是这个模样,温和、慵懒,同那些对着妻子和颜悦色的相公没有什么区别。
阿修不过是稍稍发了一下愣,就见前头夫妻二人并肩走过来了,一个面容俊挺,一个温婉可人,男子怀里还抱了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实在是再般配不过。
蓁蓁走到阿修身旁,见阿修还愣愣的,便冲他点点头,关心道,“不用伺候了,今夜早点休息把。你们白日里伺候勋哥儿也辛苦了。”
阿修手足无措,红着脸一笑,慌忙摆手,“是小的分内之事。”
正在爹爹身上趴着的勋哥儿转过头来,见娘亲正在同阿修说话,便也跟着一道说,“阿修你回去吧,爹爹和娘亲会送我回去的。”
阿修目送一家三口离开,看着月夜下长廊上一高一矮的背影,忽然被便想起了将自己卖掉的爹娘,一时之间满是说不出的羡慕,万般滋味都涌上心头。
覃九寒将勋哥儿放到软塌上,被抱了一路的勋哥儿似乎还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跟平时那个游刃有余的官家小公子截然不同,露出了独属于孩子的神情。
蓁蓁亲自去绞了帕子给勋哥儿擦了脸,才哄着他在榻上躺好,将小毯子盖在他的小肚子上,轻轻拍了拍,便得到了勋哥儿不好意思的回应,勋哥儿红着脸羞涩道,“勋哥儿是大孩子了,娘不要摸勋哥儿肚皮了。”
勋哥儿还小的时候,蓁蓁总怕他发热或是受寒,每每便将手捂暖了,去摸摸他软软的肚皮,若是太烫了,便是发热了。这算是土法,还是他们先前在盂县乡下的时候,一个老人家告诉她的。每回蓁蓁一说,“娘跟勋哥儿摸摸肚子好不好”,小小的勋哥儿便笑嘻嘻掀开小衫子,由着娘亲在自己肚皮上揉,还总是跟猫被揉了肚子一样,发出舒适的叹息声。现在大了,反倒是害羞了,不肯让娘亲这样做了。
他这副可爱的样子,蓁蓁实在喜欢得不得了,但孩子知道羞了,做娘亲的自然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也收回手,然后摆出一本正经同勋哥儿商量的表情,道,“那勋哥儿快快睡觉好不好?明日夫子还要给你上课呢。”
勋哥儿乖乖点点头,然后仰着脸,甜腻腻撒娇,“娘还跟小时候一样,亲勋哥儿一下好不好?”
方才又说自己是大孩子了,现在又撒娇要亲亲了,蓁蓁觉得又好笑又好玩,二话不说便去亲亲勋哥儿的额头。勋哥儿得了娘亲的亲亲,正要鼓足劲再讨要一个亲亲,就被爹爹黑着脸强制镇压了,只见男人沉声道,“行了,勋哥儿该睡了,明日还有课业,不可荒废课业了。”
勋哥儿最怕爹爹了,忙闭上眼,开始睡觉,没过一下便又偷偷摸摸睁开眼睛,小小声道,“娘要好好休息,孩儿明日来跟娘请安。”
蓁蓁笑着应下,将屋内的蜡烛吹灭了,只留一盏夜明珠的夜灯,又嘱咐了一番守夜的两个仆人,让她们照顾好勋哥儿,两人才回了屋子。
一夜好眠自是不必说。
……
姚娘来过的第二日,府上便又来了客,这一回却是姚娘的丈夫程垚了。
蓁蓁看着面前的程垚,这是两家重逢之后,她第一次见程垚。毕竟男女有别,她平日里也只是跟家眷来往,程垚即便来了府上,那也是覃九寒去接待,她是不会主动去见男客的。但是这一回,却是程垚说了要来拜访她。
面前的程垚,比起三四年前那个衣衫打着补丁的穷书生,境遇好了不止一点两点。青州府人重学教,故而夫子的待遇和束脩都不少,更何况,他先前在京城做夫子,做了三四年,京城的束脩自是不会少到哪里去。但他身上的衣衫精致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不如以往那般积极乐观了,眉眼中带着一股焦虑。
她在不着痕迹打量程垚的时候,程垚亦是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蓁蓁这么多年,于外貌上向来十分出色,并无半分减弱,旁人大多会被她的容貌而惊艳,但程垚却并非那种轻薄的男子,他看的并不是蓁蓁的容貌,更多的是在感慨。
他先前来拜访的时候,便也私心猜测过,三四年了,连他这般,不过是从个穷书生变成了小有积蓄的夫子,就闹得夫妻离心离情,果真是应了古时候那句话,“共患难易,共富贵难”。那么对于平步青云的覃九寒呢,年纪轻轻便成了青州府的知府,恐怕受到的诱惑比他多出千倍万倍,会不会和他一样,也抛下曾经向发妻许下的白头偕老的诺言?
但是,真的见了面,他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一个男子,有没有被妻子深爱,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细致入微的照顾,他也曾经享受过,自然能一眼看出来。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羡慕罢了,不羡慕覃弟年纪轻轻便成了知府,而是羡慕他仍然有着美满的家庭,而是羡慕着,依然有那么一个女子,还满心都是他。
程垚片刻间思绪万千,随即自嘲笑笑,开始为姚娘来府上闹事而道歉,“今日我来,先要为姚娘的事情,同弟妹道个歉。我昨日回去便听说了,姚娘和苏氏一直处的不太和睦,两人在家中时常打擂台,但我也未多加干涉,但未曾想过,竟会打扰到弟妹,我实在心里不安。”
蓁蓁见他轻描淡写提起家中妻妾不睦,也有几分奇怪,时下的人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特别是后宅的妻妾不合,这说出去可是要惹人笑话的。但他说起来的时候,语气很是自然,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难堪,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蓁蓁看了一眼旁边的相公,覃九寒见妻子向自己求助,便帮着道,“大哥无需这般,好在蓁蓁身边丫鬟机灵,倒是没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覃九寒帮着说话,却不是为程垚说话,他又不是程垚夫妻的爹,妻子又不是他们二人的娘,凭什么要为二人之间的事情操心。说实话,他对姚娘很不满,更别提昨日的算计了,即便程垚今日不来府里,他也已经不打算让程氏再来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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