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1 / 2)
她一跃而起,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嚷道:“你没事就好。”
他动了一下,她忙忙抱得更紧,吸一下鼻子道:“担心死我了。”
他僵立着再不敢动,轻声问道:“小丫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她理直气壮说道,“我想抱抱你,不行吗?”
“为何想要抱我?”他软着声音问道。
“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后悔了,我不该说那些口是心非的话,我不该赶你走,我很担心你。”她脸埋他怀中,环着他腰轻声说道,“因为你骗了我,因为陆姑娘,因为叶先生一番话,我险些将报仇抛在脑后……我都不知道,你对我如此重要……”
她猛然松开手,两手捂了脸着急说道:“我不该是这样的,报仇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我讨厌你……”
他一把将她捞回去,双臂收紧又收紧,用力将她箍在怀中,声音低哑说道:“小丫头,以后再敢对爷说那样的狠话,爷可就真走了。”
“你没走吗?还是走了又回来了?”她窝在他怀中轻声问道。
“出院门的时候,绣珠追了出来,让我不要走,我心灰意冷,连这杭城都不想呆下去了,上了马拨马就走,绣珠喊了起来,她说姑娘病了,吃什么都吐,三日三夜水米未进,我一听就急了,跳下马问她怎么回事……”他松开她,弯下腰两手抚着她肩头看着她的眼,“刚刚怎么不告诉我你病了?若我知道,就不会跟你聒噪什么陆晴萱……”
他顿了一下:“你不想提她,那就不提,等你想知道的时候,我都告诉你。”
“我只是中暑,并没有绣珠说的那样严重,今日已经能吃东西了。”她轻声说道。
“绣珠说你在孙府门外呕血了。”他抿唇看着她,“就被我气成这样?”
她摇头道:“是因为孙太太,钟府的潘妈妈看到她,应该是认出来了,不过没有当面揭破,潘妈妈走的时候,孙太太却追了上去,说自己就是金弈,她承认与我母亲每年四月初四见面,孙正义的差事也是我母亲帮的忙。潘妈妈告诉她我母亲去世了,她撕扯着头发痛哭嚎啕,直哭得晕厥过去,她还说,要到延溪接我回来,将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他拧眉看着她:“虽然她认了,可其中还是有漏洞,你怎么就信了?还急火攻心呕了血?”
“之前被你气的,之后太过心急,又中了些暑气,一时失了判断。”她咬一下唇,拍一拍床沿道,“坐下说话。”
他侧身坐下,看着她问道:“她有意隐藏身份多年,为何就痛快认了?你说说看。”
“我那日去钟府送请帖,说是钟老夫人要回来了。”她说道。
他点头:“这就对了,钟老夫人既是她的靠山,回到杭城后她不能不去拜望,她的身份就再也瞒不住了。”
“也许,她不需要隐瞒了,她已贵为通判夫人,又有了巨额财富,她要在杭城扬眉吐气。”她揣度道。
他嗯了一声:“去年七夕乔财神下狱,是因为有人向崔知府密报,说乔府向外转移金银珠宝,足有二十万之巨,你可知道此事?”
“我知道,你告诉张阿大的,阿大告诉我的。”乔容期盼看着他,“难道说,你查出了密报的人?”
“金二太太是不是有一件很贵重的珍珠衫?”唐棣问道。
“我母亲四十岁生辰的时候,父亲为她定做了一件珍珠衫,都是挑的上好的南珠,每一粒都均匀白润,在黑暗中煜煜发光,母亲听说价值十万后,埋怨父亲过奢,藏在箱底从不拿出。”乔容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难道这珍珠衫落在了别人手里?”
“崔夫人娘家在江宁,与姚总督同城而居,半月前崔知府岳母七十寿辰,穿一件珍珠衫向宾客们炫耀,姚夫人眼红,软硬兼施让老太太脱下来仔细瞧瞧,珍珠衫的前摆和后襟四角有四颗大如龙眼的珍珠,在阳光下细看,才能发觉穿线的孔里刻了小字,是一个音字,再仔细看,最小的珍珠上都刻着音字,姚夫人不动声色还给老太太,回去就跟姚总督告状。
姚总督在乔财神一案上没捞着分文,因为这珍珠衫,推测崔知府侵吞了乔府许多财产,于是以巡查之名来到杭城,席间问起崔知府,当日告密者是谁,崔知府支支吾吾,姚总督命人拿卷宗来看,竟没有卷宗……”他掀了唇嘲讽得笑。
“卷宗被你偷走了?”乔容睁圆了眼。
“没错,卷宗上的告密者是乔福。”他说道。
“乔福是我父亲的亲随,跟李伯一样不离父亲左右,巧珍说我父亲下狱后,再也没见过他。”乔容狐疑道。
“乔财神下狱后,乔福被人追杀,跳进江中逃过一劫,如今在城隍庙以乞讨为生。”他笑笑,“卷宗会出现在知府大人案头,乔福会到知府衙门投案,指认当日追杀他的人。”
“是崔知府的人吗?”乔容问道。
他点头道:“是府衙里的几名衙役。”
“那,福叔有证据吗?”
“乔福会些拳脚,逃亡时拼死抵挡,在带头的衙役手臂上留下了伤痕。”他看着她,“其实,你可以不再进孙府当差。”
她想了想道:“还是那句话,你查孙正义,我查孙太太,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随你。”他伸手揉揉她头发,“睡吧。”
“我还有话要问。”她咬一下唇,轻声问道:“那个美艳的陆姑娘,是不是你喝花酒的时候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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