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1 / 2)
轻手轻脚上了石阶,隔窗往里一瞧,孙太太侧身向里躺在榻上午睡,阿苗跪坐在旁边打扇,她压低声音学两声猫叫,阿苗抬头瞧见是她,将扇子递给旁边的小丫头,笑着走了出来,拉着她手到了僻静处,小声问道:“四儿怎么来了?”
“帕子绣好了,我想着赶紧送给你,去了厨房一问,说是来了上房伺候。”乔容笑着将帕子递在她手里。
她接过去抖开来一看:“真好看,说好一条,成一对了,谢谢四儿。”
“那日阿苗姐姐刚说想来主子们跟前侍奉,这才过了几日,就来了太太面前,你可太厉害了,令我好生羡慕。”乔容笑看着她。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吗?”她捂了嘴笑,笑着又觉不妥,关切问她道,“你怎么就惹着二姑娘了?”
“二姑娘那日心情不好,我办差毛躁,赶一块儿了,二姑娘气性上来,要撵我走,好在小公子慈悲,把我留下了。”乔容低了头叹气。
“那多好呀。”阿苗说道,“这府里人人知道,二姑娘脾气古怪,最不好伺候,小公子那儿清闲舒服,人长得俊脾气还好,若是能讨了他喜欢收了房,到时候可就是半个主子了。”
阿苗又捂了嘴笑,笑着问她:“小公子夜里睡觉的时候,你在旁边陪着吗?”
“没有。”乔容忙道,“小公子夜里不用人侍奉,我就是白日里端茶送水。”
“夜里不用人陪?”阿苗失望唉了一声,“来府里这么些日子了,就远远看见过几次,连句话都没说上。”
“原来阿苗姐姐看中小公子了,那咱们换换差事?”乔容顽笑说道。
“我倒是想呢。”阿苗怏怏看向屋中,“厨房里熬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来到太太面前,这才过了一夜,还得熬着。”
“太太这儿就是好差事,何来一个熬字?”乔容笑道。
“你不知道,我怕太太,怕得要死……”阿苗欲言又止。
乔容奇怪道:“太太多和气啊,是我见过的这些太太们里面最温柔的一个。”
阿苗叹一口气:“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办差了。”
“是啊,说了好一会儿话了,我也该走了。”乔容笑着下了台阶。
阿苗说声等等,扬一扬手中的帕子,笑问道:“四儿,你会不会做荷包?就是大家姑娘们手中拿的那种,有圆形的桃心形的,各种颜色,上面绣着花鸟,下面缀满流苏,看起来很气派的那种。”
“会啊。”乔容笑道,“阿苗姐姐喜欢哪样的?”
“桃心形,粉白色,上面绣着花开富贵,花上面最好落一对蝴蝶,下面坠上粉红色流苏。”阿苗眯了眼睛,似乎眼前就有那样一只荷包,“铺子里有卖的,不过要二两银子……”
她说着话猛然住了口,乔容笑道:“我给阿苗姐姐做一个,不要银子。”
阿苗雀跃着跑过来握住她手:“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这一两日就给你一桩好差事。”
“什么好差事?”乔容笑问道。
“天大的好差事。”阿苗满脸神秘,“我带着你去一个好地方,这杭城门第低些的姑娘们都进不去的好地方。”
“那就多谢阿苗姐姐了,我可盼着呢。”乔容笑道,“小公子脾气再好,也得回去了,走了走了。”
说着话匆匆而走,回到瑜园,小公子午睡未醒,她看一眼漏刻,蹲在廊下生起茶炉烹茶。
小公子醒来的时候,一壶茶泡得正好,他喝着茶在树荫下看书,乔容在一旁打扇,他抬头冲她笑笑:“有了四儿,我这是过上神仙般的日子。”
“小公子这儿太过清闲,奴婢心里不踏实,总得找些事做才好。”乔容笑道。
小公子歪头想了想:“那,我将你当做书童吧,书房中洒扫晒书磨墨焚香,都由你来做。”
“好啊好啊。”乔容兴高采烈道,“这样奴婢就不会没着没落的了。”
小公子嗯一声,低头沉浸在书中,到有了凉风的时候,搁下书起身笑道:“我到母亲那儿走走,再去瞧瞧二姐姐,你不用跟着,到书房里瞧瞧去。”
乔容看着小公子出了月洞门,回身到弈楼里去,弈楼东侧两层都改做了小公子的书房,从东侧门进去,靠南一面墙的博古架,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收藏,正面是书桌和椅子,西边一张坐榻,坐榻后的墙上挂着四幅小公子的书画。
沿着楼梯上去,二楼三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中间空地上一张矮榻,上面放着古琴一类的乐器。
乔容四处瞧了瞧,一尘不染,用不着洒扫,转身下楼而来,这才瞧见楼梯后还有一个小门,她好奇不已,门里是什么?做什么用的?难道是烧香拜佛的静室?
过去试着推了推,门开着,既开着就是能自由进出。
大大方方推门走进,里面通着一条过道,沿着过道走几步,别有一处洞天,通着的三间房有门有窗,东边碧纱橱相隔,应是一间卧房,这是哪儿?她蹙眉心想,原来的弈楼似乎没有这样一处所在。
隔着窗户往外看去,这才明白身处东边耳房,忍不住笑了,也许是小公子看书累了,就来这儿歇息,比上楼方便些,而且僻静。
正要回走,碧纱橱后有人问了一声:“谁呀?”
声音很含糊,只能听出是个男人,她忙忙说道:“我是小公子的丫头四儿,进书房来洒扫,不知道这儿有人,惊扰到了贵客,我这就走。”
说着话匆匆向外,未到门口,身后一阵风起,有人冲过来拦腰将她抱住了。
她挣扎着,耳边传来几声低笑:“小丫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仲瑜这儿的贵客,除了爷还能是谁?”
她停止挣扎,在他怀中转个身,愣愣看着他。
头发散乱睡眼惺忪,身上随意穿一件里衣,只扣了两颗衣纽,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慌乱着抬手捂了双眼:“你不是说以后会少来吗?”
“少来又不是不来,再说了,爷在自己房中睡觉,没招你没惹你的,谁能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他圈着她懒懒说道。
“把衣纽扣上。”她嗔道,“像什么样子。”
“原来就没穿,瞧见是你,才套上去的。”他嘟囔着,一手依然环着她腰,一手将衣纽扣上,说声好了。
她放下手看着他:“扰了你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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