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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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在世子的二进院子里用饭,阿年有些拘谨,往日世子不喜院中人太多,阿年大多数时候还是等在自己那后罩房里。

好在周玄清面色如常,与往日一般,无波无动。

伺候周玄清洗漱后,阿年起身告退:“世子,阿年回去了,世子早些安歇。”

生怕他突然要自己背三字经,见他没有反对,连忙屈膝转身就走。

第7章 低头的第七天

周玄清只是看着她如翠云般远去,并未出声制止。

这是长宁院正院,将来是主母歇息的地方,阿年只是侍妾,况且这几天,他已经有些孟浪了。

第二日,阿年推开窗子,院中的桂树下黄花遍地,雾气未散,芭蕉叶经雨水洗礼碧如翡翠。

堪堪吃完早饭,大小姐又叫阿年过去。

阿年正打算练字呢,虽然世子说字已经无所谓了,可阿年却不觉得,世子从前说过一句话,‘字如其人’,阿年觉得自己不丑,没理由字会写成这样。

反正大小姐与自己只是说话,倒也不耽误自己练字,便将东西收拾了一番,打算去大小姐院子里练习。

云央很是好奇,帮阿年梳妆,依旧是一身半新的木兰青缎衣,许是心情好,今日竟愿意簪那根丽水紫磨金步摇,斜插在乌发间,衬的眉眼都明丽了不少,云央端详了半晌,终于满意点头。

“阿年,大小姐应该很喜欢你的,不然怎么又叫你去说话。”

阿年笑眯眯的点头:“应该是吧,我觉得大小姐人很好,她们都说错了。”

“那就好,阿年,你真厉害。”云央有些羡慕,从小时候就是这样,阿年讨人喜欢,自己却老是闯祸,最后连累的阿年和自己一起受罚,不然阿年早就到国公夫人身边伺候了。

阿年却不在意,梳完妆拉着云央一起收拾东西:“云央,我只是在做好一个丫头的本分罢了,等会我们一起去。”她们总是在一处的。

云央却觉得她说错了:“你现在是世子的房里人,与丫头们不一样了。”

见阿年又跑回去兴致勃勃的装东西,便过去帮忙。

长宁院靠近外院,一道月亮门隔着而已,白墙下种了许多常青树,到了冬日依旧绿盖如荫。

昨夜又下了场雨,路面还有些湿,青石板黑乎乎的,踩踏的久了,总有些积水的地方,见四处无人,俩人笑盈盈的蹦跳着躲过水凼。

只是俩人怀里都抱着一堆东西,见路好走了,便安分下来,一前一后安安静静的走。

却听到月亮门边有男声在喊:“哎哎哎,那俩丫头,过来。”

阿年想去看看,云央却不让:“咱们只管去找大小姐,门外就是外院了,那是男子,若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嗯,你说得对。”阿年朝那头看了一眼,一闪而过,只看到一男子在招手,隔着雾气,面容有些模糊,阿年没在意,便继续往前走。

周玄宁的丫头唤做莺歌,是个眉眼清丽的女子。

正在凉亭里煮茶,红泥小炉上瓷壶咕嘟冒气,素手纤纤,洗茶、烫杯……一步一步像是画儿一般,阿年都看痴了。

“怎么?这煮茶你都不会么?”周玄宁握着本书看的起劲,良久才见阿年盯着自己的丫头看的挪不开眼。

阿年红着脸摇头:“不会呢,大小姐,您今日唤我来是要问什么呀?”语气也轻松了些,不若初次的时候拘谨。

周玄宁从躺椅里起身,身上搭着的绒白薄毯落下,阿年身边的云央顺手就捞了起来。

‘啪’的一下,阿年头又被书拍了一下。

“唔。”连这一句的语气都与世子一般无二致,阿年听周玄宁无力道,“怎么连煮茶都不会?阿弟都没教过你么?”

阿年傻乎乎抬头,杏眼又圆了:“世子喝茶都极简单,热水一冲泡就行了。”

周玄宁语窒,回想母亲说的话,那丫头是初时是在府里做些跑腿的杂事,后来分到了我院里,也就洗些衣裳做些杂事什么的,我从前都未曾注意过她。

啧啧,什么都不会,阿弟居然也没有挑剔。

“你就庆幸吧,我家中的混世魔王没跟着我来,不然,我可没时间教你这些。”周玄宁撇了阿年一眼,接过莺歌手里的茶具,准备教阿年泡茶。

却见一男子在院门前冒出了头:“长姐,你真的回来啦?”

随后还未等周玄宁说话,便大步跨了进来,阿年见他张扬恣意,通身风流,着玄衣,衣襟袖口都刺金纹,循着云雾站在三人面前。

周玄宁面色不太好看,只冷声道:“你来这做什么?”

男子似是毫不在意,只笑盈盈的拍手:“听闻长姐归宁,岂能不来看看?”随着掌声进来的,是两个小厮,抬了一口红漆箱笼。

不等周玄宁说话,男子就看向阿年,觑见阿年发间的步摇,似恍然道:“原来是你,方才我喊你们,为什么都不停下?府里的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她们为什么要停下?又不是你的丫头,说吧,有什么事?说完赶紧走。”周玄宁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看都不曾再看那男子,只快速的烫起了茶杯。

阿年立在一边,心头猛跳,不知自己是该留在这还是赶紧走。

“长姐茶都泡好了,繁星如何能走?”男子自顾在茶桌旁坐下,一张俊脸自始至终全是笑意,丝毫没有变化。

见场面冰冷,阿年这时才寻了空子:“大小姐,三公子,你们忙,阿年就先走了。”

阿年见过叶繁星,是国公爷宠妾的孩子,来头不小,且并不是国公爷的种,所以不唤少爷,只按着排行叫公子。

是那宠妾与前夫的孩子,可想那宠妾有多得国公爷喜欢,带着孩子与国公夫人斗了那么多年,都根深叶茂,丝毫不倒。

可叶繁星招起了手:“阿年是吧?过来,替我倒茶。”

‘砰嗵’一阵响,阿年吓的浑身一抖,原来是周玄宁将手里瓷白的镊子摔了下去,幸好是木质的,只是摔到了台阶下,也无人敢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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