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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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些使女的熟练姿势,一看就知道这种情形绝不止发生过一次。

令嘉的眼睛一直到出王府的时候都没睁开。

因着要坐车进宫,醉花和醉月将她扶上马车后,为难地看了同车的燕王一眼。

亲王的马车极为宽敞,能装数人,但贵贱有别,醉花和醉月这样的使女没资格和他们同车。这意味着,分明还没清醒的令嘉接下来就要和燕王两人独处了。若是燕王一个不小心,迷迷糊糊得令嘉很可能会磕着碰着。

燕王看了眼身着青色翟衣,便是闭着眼,依旧美得出尘的令嘉,同两个使女说道:“你们退下,我会照看王妃的。”

醉花和醉月对视一眼,醉花恭敬道:“那就劳烦殿下了。”

燕王一点都不劳烦。

马车驶开后,令嘉坐在榻上,摇摇晃晃,仿佛一个错眼就要倒下。而她身侧的燕王冷眼看着,半点也没扶她一把的意思。

若是人前,燕王少不得要作出一副体贴的样子,而人后……

管她去死呢。

燕王目光幽幽,昨日的折辱历历在目,他不弄死这人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的家世背景太麻烦。

马车行驶的官道看着宽敞平坦,但真走起来,上面时不时的零碎小石子也是绊人。

马车压着其中一块稍大的,来了次大的起伏。

这个起伏若是放在正常人身上,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放在点着头瞌睡的令嘉身上……

令嘉身子一个趔趄,就在燕王暗含期待的视线中,倒向了一边……

并没有像燕王猜的那样,撞到哪里,因为她倒在了燕王腿上。

令嘉的脸在燕王腿上蹭了蹭,索性以此为枕,安眠起来。

燕王低头。

令嘉睡颜安然,如同夜晚的睡莲,以皎洁而美,半点看不出昨夜她小人得志时的猖狂模样。

佛家说的没错,色相这东西果然骗人不浅。

被色相骗到的燕王犹疑再三,到底还是没推开腿上的人。

他和自己说,到底是傅成章的女儿。

燕王原以为等车到了宫里,再将令嘉唤醒又将是一件麻烦事。

哪知道,这车才过延福门,他腿上似在安睡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莹莹然,如漫天星辉。

燕王看得微楞,楞后他忽觉不对,“你早就清醒了?”

令嘉语调慵懒:“只是懒得睁眼而已。”

燕王面无表情,她方才倒向他腿上,果然不是意外。

令嘉悠然坐起身,自袖子里摸出一块银镜,若无其事地对着理起鬓发来。

“殿下比我想的要大度许多,我原还以为殿下会推开我。”

燕王冷淡道:“你终究是本王的王妃。”

令嘉柔声道:“我也是把殿下当做夫君看待的,只要——”她冲镜子粲然一笑,“殿下别把我当傻子糊弄。”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就叫燕王想起了昨晚,身上的冷气不由更重。

令嘉不以为意,兀自对镜理妆。

马车停在太庙前,令嘉收好镜子,跟在燕王身后下车。

这时,昨日折腾了一宿的后遗症就出来了。

令嘉迈步时,牵动了酸软的下身,腿上一软,就要摔倒。

走在她前面的燕王就像后背长了眼一样,即使转身扶了她一把。

二人对视一眼。

前来接引他们的宫人见着这幕,只觉情意绵绵。

然而当事两人——

令嘉咬牙:还不是这王八蛋折腾的。

燕王冷笑:活该!

太庙位于雍极宫东侧,庙前环河,河是引自泾水而成的白水河,河上五座汉白玉石桥并列而悬。

过了石桥,再过戟门,便是庙前白石长道,道旁种着两排古柏,苍劲古拙,是太庙建成之年种下,至今已是历经三朝,年过百限。过了长道,便见太庙,五脊殿顶遍铺的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再往下,三重汉白玉台阶,每一阶都是纤尘不染。

太庙有主殿与侧殿之分,侧殿供奉萧氏皇族分支及历代功臣,其中便有令嘉的先祖。主殿才是供奉代表正统的历代帝后。

令嘉跟着燕王,两人在礼官的指引下,进入主殿。

主殿里的砖壁都贴以赤金,可谓金碧辉煌,这等装饰原当显得豪奢,但叫神座前的辉煌香烛一照,反照出庄严宝相。

太庙牌位,并非如傅家家庙,以高低列位,而是横着陈列,从左到右,依辈分排下。每一个牌位后的墙壁上都悬挂着画像,与牌位一一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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