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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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嘉在净房换好亵衣,回到房中时,先她一步清理好的燕王已是躺到了榻上。

他睡在榻的外侧,晕黄的灯光下,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在他高廷的鼻梁处投下一层浅淡的阴影,在阖上那对冰冷的凤目之后,他的容颜更显俊美无害——关键是无害。

可令嘉却不敢真的把他认作是什么无害的人,一个熟睡时稍稍被碰一下就能拧断别人手的家伙,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地睡着。

而当令嘉走到榻边,毫不客气地推了推他。他睁开眼,一双凤目冷然清醒。

令嘉问道:“殿下是要给我让个进去的位置?还是干脆让我跨过去?”

萧彻默然坐起身,让出条道。

令嘉借此爬了进去。

待得安寝,两人在枕上面面相觑,才觉不对。

今日虽是两人第二次同寝,但两人全然清醒却算得上头一回。

令嘉干咳一声,“这灯好晃眼,殿下下去把灯灭了吧!”

仗着萧彻睡在外侧,令嘉支使起他来毫不客气。

萧彻依旧默然把手伸到令嘉领间,在她错愕的眼神下,摘下她领间系扣用的珍珠,指间一弹,屋内仅剩的一盏宫灯灭去。

在黑暗中,尴尬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令嘉扯了扯手中被子,发现扯不过来,这才记起两人盖的一床,她皱了皱眉,又道:“殿下,你能不能再去拿……”

剩下没说完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萧彻收回在她身上点了穴的手,这才平和道:“事不过三,王妃莫要过分。”

翻脸翻得太过猝不及防,令嘉现在的愕然半点不输萧彻昨晚的惊讶。

不过待愕然过后,剩下的便是怒不可遏。可惜萧彻比令嘉狠,不,应该说萧彻知道令嘉不如他狠,所以这次索性连令嘉的哑穴也点上了。

令嘉只能怒瞪着萧彻。

萧彻伸手挡住令嘉那双因着怒火,即使在昏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眸子,从容说道:“时辰也不早了,王妃明日还要去管理王府的内务,还是早点睡吧。”

被他手动阖上眼的令嘉:萧彻!!!

令嘉很生气,她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

第二日,令嘉睁开眼,枕侧已是空无一人。

她呆了好一会才拉响床头的摇铃。

醉花端了盆温水进来,服侍她洗漱。

令嘉将帕子沾了水放在脸上捂了一会,在拿开,脸上的迷蒙已是褪去。

她将帕子递回给醉花,问道:“殿下什么时辰起的?”

醉花接过帕子,又给令嘉递去沾了苓膏的牙刷,答道:“殿下卯正时分就起了,在院子里练了一阵武后就去了书房,之后就一直没出来。”

含着牙刷的令嘉默了默,油然而生一种咸鱼面对现充的惭愧之情。

看看人家燕王殿下,出身比她尊贵,为人还比她努力。

不过话说回来,燕王努力一把,说不得能从亲王晋升为皇帝,而她再努力,也不见得能从王妃晋升为皇后。

这么一想,令嘉又把那点子微末的惭愧混着漱口的盐水一起吐了出去。

洗漱梳妆后,用过早膳,令嘉起身去了正房厅堂。

她到堂中时,堂外已是站满了下人,都是王府的下人。这些衣着锦绣不输寻常富贵人家主子的,对着官员都不输骄矜的王府下人,这会都是低垂着眉眼,乖顺如一群绵羊。

令嘉越过这些下人,走到堂里的内书房,书房里早候着一身着朱色圆领公服的人。他身量高挑,面容清秀,目光澄澈,正是燕王府的长史岑思远。

岑思远是两榜进士出身,可惜运道差了点,考翰林时差了几名,没考中,出身寒门,家里没能力帮他运作,最后只能去授官。也不知他运道好还是差,正赶上官家要给嫡次子准备人手,召了新科进士一看,一眼看中了他,最后给他授了个五品的王府长史,就把他扔北疆辅佐萧彻去了。

初授官就授五品,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可惜考虑到北疆那个地方的危险程度,这个登天之梯就不免有些硌脚了。

好在岑思远也非庸才,到了北疆的燕王府,勤勤恳恳地工作,最后倒也得了燕王的信任。

萧彻这次回京,手下的谋士就带一个岑思远,倒叫岑思远受宠若惊之余,不免沾沾自喜。

莫非他是殿下最离不开得的左右手?

然而,等到了雍京,他就知道他太天真了。岑思远在北疆,名是长史,管的是封地上的公事,仗着藩王的特殊,权限还在地方官之上。可在京中,他只不过是个官家,手下管的,都是家长里短的琐事。

岑思远为人老实,只叹了口气,就老老实实管起了这妇人的活。

好在他还没操劳多久,他的光棍上司就娶回来一个王妃,正好接手他的活。

第30章 王府内务

令嘉对自己容貌最满意的地方便在于它的试金之用,一个照面下来,一个男人性情如何便出来个大概。

岑思远乍一见她,目有惊艳,但惊艳过后又归于坦然,定力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再看他眉清目秀,目光清正,态度恭顺却不显卑微,令嘉暗自对官家和燕王的眼光点了点头。

她坐到书案前,翻开岑思远提前备好的书册,见上面按着当差地点分门别类地记下了当前王府下人身份、姓名、出身等详细信息,笔迹清瘦,一目了然,她对这个年轻的长史又添了几分赞许。

寻常男人女人主持的内院事务多有不屑,但真叫他们上手去做,十个七八个都摸不着头脑。尤其是王府之地,里面的下人皆是出自宫廷,背后关系弯弯绕绕,盘根错节的,难为岑思远能理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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