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傅明炤虽是在场居长的那个,但他身上穿着鲜艳的明紫锦袍,脸上含着随性的笑意,整个人都透着两个字——轻佻。好在他身边的明轺和明迢两个都是神色端肃,身姿挺拔,这才不显得傅家后继无人。
依着顺序应是明炤先叫人,然而明炤却向萧彻摊出手,笑吟吟地看着萧彻。
场面静了片刻。
萧彻不解其意。
萧彻身后的安石默默拿出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明炤掂了掂锦囊的重量,满意地叫了声:“小姑父。”
在这一瞬,堂上除开明炤的所有姓傅的人都有了掩面的冲动。
不同于不食人间烟火的燕王殿下,他们都知晓民间习俗。给小辈改口费虽算风俗,但那个小辈多是总角之龄的。明炤这货来年都二十有二了,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向没比他大多少的萧彻要改口费,这脸皮也真是绝了。
傅明炤对家人飞来的眼刀安之若素,像他这种整日风花雪月的纨绔公子手头可是很紧的,偏偏长辈对他的风月事业并不支持,他当然要抓住每个能弄钱的机会。
接下来到了明轺,吸取上次经验,还不待明轺开口,安石就送上了一个锦囊。
明轺看着眼前的锦囊,再看看身侧洋洋得意的兄长,默默攥紧了拳头。好容易忍下这股揍人的冲动,他接下锦囊,闷闷地叫了声:“小姑父。”
一直不说话的萧彻抬眼看了看他,露出一个微笑,说道:“阙寻常与我夸你勇敢果决,今日一见,果是英姿过人。”
明轺垂眸,“阙副统领过誉了。”
阙寻是萧彻身边的近卫副统领。曾经有一次明轺驰兵突袭,接应他的就是阙寻,两人趁此结下了情谊,此后来往颇多。
明轺之后,便是明炤和明迢。
两人接过礼后,万分庆幸自己年龄还小,不至于像三哥那样被二哥拉着丢人现眼。
见完礼后,傅成章带着萧彻和几个儿子孙子去了前院书房,女眷留在了堂中叙话。
柳氏、公孙氏觑着张氏的神色,陪着说笑了几句,就寻了借口避了出去,柳氏还不忘把一心黏在令嘉身上的女儿也给带走。
众人一去,张氏没了顾忌,连声问道:“在王府过得怎么样?和燕王相处得如何?王府的下人可还顺从?……”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好险没砸得人头晕眼花,令嘉却是有条不紊地回答着:“在王府过得很好,锦衣玉食的,不比家里差;和殿下相处得也很好,殿下脾气不错,待我也宽和;王府的下人也很乖,没有难管的刺头……”
尽管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正面的反馈,但张氏依旧没完全放下心,反而细细盘问起令嘉这三日的生活,详细得连她吃的那些菜色都要过问一遍。
令嘉看出了母亲隐含的焦虑,心中微叹,拿出最大的耐心,维持着乖顺的模样,一点一点回应着母亲的盘问。
……
半个时辰后,终于说得母亲放心的令嘉已是渴得喉咙都快冒烟了。她端起那被早就凉下的茶,啜了几口解渴。
张氏却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抓住令嘉问道:“你和燕王是如何避孕的?”
避孕?!
“咳!咳!咳!”令嘉惊疑之下,被茶呛到,连声咳了起来。
张氏忙伸手轻抚她的后背,待她平息下来,才略带嗔怪道:“多大人了,居然喝口茶都会呛到。”
令嘉笑了笑,只略带迟疑道:“娘,避孕这事……你是同意的?”
张氏没好气道:“你当你娘是什么无知妇人?我再是着急,也不会现在就让你生。燕王急着回北疆,这个关头上你若怀孕,官家和圣人定会留你在雍京生子,最后孩子生出来你更是脱不开身,最后闹得夫妻两地,哪里是什么好事。”
令嘉赔笑道:“是是是,是我想岔了。”
张氏再次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避孕的?
令嘉面上浮出粉色,“汤药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我们行礼时,殿下他没弄到里面。”
张氏露出满意的微笑,“虽说这个办法不能说万无一失,但好在不伤身子。”
令嘉低头,似是害羞,但一双杏核眸里冰结霜凝,难掩震怒。
萧彻根本就没跟她讲过这件事!
这么关键的事,他怎么敢!
……
接着张氏又拉着令嘉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半天夫妻之道,当她面上终于显出疲色时,才大手一挥放令嘉出去。
令嘉才走出厅堂,就叫一具娇软的身子抱了满怀。
令嘉怜惜地摸了摸她头上的丱发,“在这等了多久?”
明炤一双眸子晶灿灿的,她并没有回答令嘉的问题,只说道:“小姑姑,我好想你啊!”
闻言,令嘉却是轻蹙了下眉,“你和三嫂她处得怎么样?”
明炤脸色微变,低下头去不说话。
“……过几日,我接你来王府来住些日子吧。”令嘉叹道。对着这个侄女,她永远的都狠不下心。
明炤眼睛一亮,抱住令嘉的手,面露欢颜,“小姑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只一个“最”字就让令嘉听出了诸多怨念,她无奈地叹息。
即使是父母子女这种至亲,也讲究一个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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