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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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算太子妃命好,她晕倒后被诊出有孕,皇帝暂且放了她一马。但她依旧因皇帝的恐吓,在孕中思虑过多,最终难产,差点葬送了性命。更可惜的是她难产生下的依旧是个女孩,于是便有了今年这三位家世出众,才貌双全的侧妃。

有这样一番前情在,无论是太子,还是太子妃都不敢和皇帝硬抗了——皇帝或许会出于爱子之心而投鼠忌器,但他若真下很手,即使是国储也毫无抵抗之力。

像皇帝这种位高权重且严重缺德的公爹,那真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

太子妃对皇帝的畏惧,令嘉十分理解,天晓得她刚知道太子妃的事迹时,都忍不住生出一番逃婚的心思呢,只不过很快就被现实打破了而已。

不过令嘉比太子妃境况还是要好些的,目前皇帝对她还处在爱屋及乌的状态。

故而,令嘉有底气也有能力帮钱太医这个忙。

令嘉沉吟片刻,问道:“以钱太医之见,清河公主之死,可有那苗太医救治不力之过?”

钱老太医默然了几息,叹道:“老朽也不唬王妃,苗太医医术极为精湛,但为人惯是谨小慎微,见惯了世事反复,寻常病症,或可有自保之念,只是——”

这位惯来笑呵呵的老人收起笑,面色郑重:“妇人崩血发得实在急险,从发病至身亡,一个时辰都不到,便是旁顾的心思,也没旁顾的时间。再说,苗太医终是医者,他绝不少仁心!十二年前的涪州大疫,老朽领命前去涪州救灾,旁人皆避之不及,独他愿与老朽同往疫区。彼时,九死一生之时,对着贱如草芥的寻常百姓他都尽心医治,如今,他又怎岂会因为一点私念,而置公主于不顾。”

钱老太医从客观和主管两个角度来为同僚证明清白,条理分明,逻辑清晰,令嘉不由面露动容之色。

她说道:“苗太医的死罪是官家下的令,我自是无法,钱太医实在求错人了。不过,保苗太医些许时日,倒是力所能及。这些时日过后,母后身体若能大安,想是能令官家开颜,届时,钱太医再去求情,许有转机。”

令嘉是有些为钱太医之前言辞所动,但皇帝下的这道令,暗含了为清河公主出气的意思,令嘉作为清河公主的弟媳绝无立场去帮那倒霉的苗太医说情。但——这不还有公孙皇后嘛。

以公孙皇后十年如一日的宽和去看,她应是不会似皇帝那般迁怒,若能将此事求到她面前,她应是会出手帮忙。只是公孙皇后如今病着,谁敢拿这些事烦她,那便是在皇帝那边罪加一等。

令嘉能帮忙的,也就是帮那苗太医将那死刑的执行期往后拖一拖,拖到公孙皇后病愈再说。

虽说令嘉无法直接救下人,但钱老太医还是领情的,他俯身朝令嘉行了个揖礼,“这就谢过王妃了。”

令嘉再回内间时,身后的醉月手上正端着一木案,案上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醉月放下木案,只暗暗同情地看了萧彻一眼,便退了下去。

令嘉纤纤玉手端着天目碗,捏着银勺柄,舀了药汤,喂到萧彻嘴边,拿柔得能滴水的声音说道:“为身体着想,殿下还是喝了这药吧。”

萧彻看了眼令嘉。

令嘉脸上浑然天成的关切和怜爱。

萧彻忽然笑了笑,眉眼低垂,笑得极为温柔。

令嘉愣了愣,忽觉心间似柔软的轻羽划过,惊起一阵酥痒。

他低下头,就着那银勺喝下了药汤。

令嘉精神一振,再顾不得心间的异样,只满含期待地盯着萧彻的脸。

萧彻脸上却是纹丝不动的笑。

还是这么能忍啊!

令嘉心中暗恼,我就看你能忍到几时,然后又舀起一勺,喂到萧彻嘴边。

萧彻来者不拒地喝了。

一勺、一勺、又一勺……

令嘉手上的碗都要见着底了,燕王殿下的表情依旧不曾变过,只那双一直看着令嘉的凤目之中有笑意越来越盛。

最后,令嘉看着空空如也的碗,陷入了沉思。

方才被她撒了一整瓶黄连粉的药莫不是被人换了?额……说不准就是醉花,她一向不愿她去招惹萧彻的……

“欢喜吗?”

令嘉一怔。

萧彻重复道:“我喝了这这碗药,你可欢喜?”

令嘉这才恍然,药还是那碗药,她差点冤枉了醉花。

她看了萧彻一会,诚实地说道:“若是殿下能做出苦恼的表情,我会更欢喜。”

萧彻:“……”

他果真做出了苦恼的表情,轻叹道:“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令嘉正等待着萧彻的评语,却不妨萧彻忽然凑了过来,轻轻含住她的唇。

“真是”后面的几个字就这样在唇舌辗转间归于无声。

令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好歹夫妻做了个把月,她自不会是为这点亲热而变色——她是为萧彻嘴里的味为变色。

令嘉服食了优昙果后,味觉大变,便只能食酸,其余口味在她碰来皆是古怪。

别人觉得味道好的,她无法品味到,但别人觉得味道差的的,在她嘴里,那份味道只会变本加厉地差。

而萧彻嘴里那苦味……

啧啧啧。

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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