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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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陆斐却犹豫了起来,她数次张嘴,又数次闭会,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何谓欲言又止。

令嘉倒是有些惊讶了。

陆斐虽然有些清高,但是个坦荡的性子,从来不做扭扭捏捏的小儿女态。

好一阵犹豫后,陆斐终是出了声:“令嘉,以你观之,选夫择婿,当以何为重?”

令嘉愕然看她。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竟纠结了这么久?

但见陆斐神色间的忐忑不似作伪,令嘉反倒未再谑言,只沉思了一阵,这思着思着便思到了之前和萧彻说的那番话中去……

令嘉收回逸散的心神,说道:“选夫择婿这种事看的还是各人。有爱俏的,则以容貌为重;有爱财的,则以家资为重;有野心的,以尊卑为重。阿斐,你该问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陆斐默然。

“倘若有一郎君,他容貌寻常,身无长物,出身低微,但我偏偏,偏偏——”停顿了一下,陆斐用有些邈远的声音续道:“——偏偏喜欢他,那我该如何?”

“……”

令嘉惊愕地看着陆斐。

陆斐别开了脸。

令嘉叹道:“说说这个人吧。”

“……他姓孙,行三,唤孙三郎,是在一赌坊的主事。”

令嘉想,她知道陆斐是怎么和这种与她天差地别的人认识的了。

“我有一次手上实在缺钱,就瞒着爹娘他们偷偷去了赌坊,正好就是孙三郎开的赌坊,那次我还没多少经验,没控制赢得太多,出来被人缀上,多亏了他带人帮忙才平安脱身。”

令嘉泼冷水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他从你衣着上看出你身份不凡,怕惹出麻烦,这才出手帮你的?”

陆斐无视掉令嘉话,说道:“后来,我在他家的赌坊里赌了好几次,常常遇见他,一来二回的就认识了。孙三郎木讷寡言,但却是内秀的人,赌术出众,纵我与他对赌,也是我败多胜少,但他却从不依仗赌术去博取钱财,颇有君子之风。”

令嘉哭笑不得道:“赌坊的都是他的,需要他亲身下场去赚钱吗?还有,像你这种手头一紧就往赌坊跑的人,哪来的资格去置喙那‘君子之风’。”

陆斐充分无视令嘉,继续道:“而且孙三郎为人开明不拘世俗,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见长青楼的苏晚晚一面,可惜我爹娘再宽纵我,也不肯放我去那花楼。但他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反而帮我掩饰踪迹,总算让我见了苏晚晚的面。”

那长青楼的苏晚晚也算青楼奇女子的代表人物了,身世不幸,但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绝,以至于有人竟敢拿她去和陆相公的掌珠并名。陆斐听闻后却是不恼不怒,反对苏晚晚生了好奇之心,惜碍于女子之身,一直缘悭一面。

令嘉评点道:“我听闻那苏晚晚可是位千金不得笑的人物,没有门路的人,捧着万金也见不着,这位孙三郎能这么顺利地带你见到她,可见也不是什么清白人物。”

陆斐恍若未闻地说道:“我诗词歌赋皆有建树,琴棋书画更不必说,而孙三郎只是粗通文墨,读过的书还没我身边的使女多,我和他喜欢的东西天差地别。但——”

她幽幽一笑,“我就是喜欢找他说话。”

这一笑仿佛是开在夜里的昙花,美而寂寞,而这份寂寞又反过来为她的美添色。

即使是令嘉的美貌,在这一笑前也不免显得有些单薄。

令嘉为其寂寞所动,心有所感,再说不出风凉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令嘉是不懂爱的,因为她母亲,她把爱和牺牲、付出、痛苦划上了等号。

萧彻也是不懂的,所以他以为令嘉不爱他,只是因为他没满足她的要求。

这两个人去谈恋爱,就相当于两个小学生合力去解高数题,这俩还各执己见,要解得出才怪了。

还有陆斐说的孙三郎是谁,我猜你们都知道了吧。

对了,我改书名了,封面大概明天换。

反思了一下,最早起名时,因为灵感来源,然后想写的其实是前世的be,所以定了《暴君之妻》这个名。但后来自己被自己写的be内容膈应到,于是来了陆锦这条锦鲤,就有了番外的前世和正文的今世。正文里九成的情节,令嘉都是以王妃的身份出现,而这一世是he,萧彻也做不成前世那个暴君,所以是有些离题的,于是改成了《王妃升职记录》——我知道很烂,但好歹也算个书名。

再告诉你们个消息:由于我前几日太勤奋了,每章都码多了字数,所以榜单字数只差一章就能完成了。所以——

下章后日。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解放了。

第66章 多事之秋

一阵沉默后,令嘉说道:“如果那孙三郎愿意,我可以帮忙把他安排到北疆去。只要他有足够的能力,建功立业不在话下。以陆相对你的疼爱,你想晚些出阁,他应是不会拒绝。过个几年,那孙三郎若能做到七品,你们应还有一分可能。”

陆斐看着令嘉,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簌簌落下,划过她还在上翘的唇角。

她别过脸去,抽泣着说道:“若是阿蕙没入东宫,我绝不会来找你说的。”

令嘉默默给她递去一块帕子,“为什么?”

陆斐接过帕子捂住脸,闷着声道:“阿蕙会劝我,会拿很多很多理由劝我,而你……”

她顿了顿,接道:“即使我说要私奔,你也只会帮忙安排私奔的事,一点原则也没有。”

令嘉坦诚道:“我没阿蕙那好口才,又何必去费这唇舌呢。”

陆斐唇角又翘了翘,“都不知说你是热心好,还是冷情好。”

待陆斐终于止住哭泣,她揭下脸上的帕子,已恢复为原来那个从容清傲的陆斐,若非眼角还带着一抹红,完全看不出她方才哭过。

令嘉问:“如何?”

“其实,我与他从来不过知己之交,并没有那一层意思。我原也如此作想,只到了婚龄,看着我娘给我选出的人,只觉哪哪都不合心意,我才惊觉不对。沉思数日,方才想通原来我这挑剔,竟是因为心中有人了,有的还是一个有诸多不堪的人。纵我百般否认,终骗不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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