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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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沅冷哼一声,翻过小道离开。

而那边石阶上的秦空远正捂了额头,气到跳脚。

“我瞧瞧,我瞧瞧。”秦夫人赶忙下来,扒开他的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秦夫人瞪大了眼睛,瞧见好大一片红印子,上头疏疏密密映了几处松塔外壳的痕迹,煞是惹眼。

“怎么回事?”秦夫人问他。

“我怎么知道!”秦空远哭丧着个脸,没好气地抬头望了望,“这上头根本没松树!”

秦夫人也跟着看了看,发现的确如此,“那这松果是哪里落下来的?”

后头有家丁提醒道:“夫人,松树在前头。”

顺着家丁指着的方向看去,秦家母子当真在几十步石阶外的地方看到了几棵松树。

不过,这未免太远了些?

秦空远咬牙切齿道:“总不能是它自己掉到这里的!”

没有人接他的话,秦夫人盯着那几棵松树看了许久,也没瞧出有何不对劲。

她拍了拍自己的傻儿子:“先上山,找个地方坐着看看。”

上山上山还得上山,秦空远现在对上山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好印象,奈何秦夫人兴致勃勃健步如飞,根本不许他离开。

“灵泉寺这地方灵验的很,我当初就是跟你父亲来了这里,回去没几个月就怀上了你大姐姐,后来又有了你,都是菩萨佛祖保佑。”

秦夫人跟庙里要了间寮房,又借了些纱布,沾了热水仔细替他擦拭着伤口。

她见着伤口,皱起的眉就没舒展过,好容易处理完,嘴里却念叨着:“这印子这么深,可得花上一两天的功夫才能消退。也好,省的你整日出去浪荡,破了相,就可以好好呆在家里温书了。”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巴不得儿子破相不成?”

“可不是。”秦夫人点点他一边完好的额头,“我问你,你近来可有得罪什么人?”

秦空远想都没想就摇头:“自然没有。”

“那这松果是怎么回事?你莫要告诉我,是山上的松鼠见了你,都要打你一顿才舒坦。”

秦空远不说话。

是啊,这好好的松果,怎么就会落到他的脑袋上?

“别是背地里得罪了什么人,却不自知。”秦夫人提点他道,“如今的太师府就是你们那群人的前车之鉴!你喜欢同他们吃酒谈天我不管,但你若因此给我闹出什么是非,耽误了自己和秦家的前程,我可饶不了你。”

“是是是。”秦空远也知道太师府最近的那桩事闹得有点大,那俨然已成了京城富贵圈中的一个笑话。

前几日做东醉仙居的姜祁,之所以会在他们这帮人聚会的时候,特意喊上苏疑碎,就是因为这桩事。

姜祁是太师府的二公子,姜家老爷贵为先皇幼年之师,教好了先皇,教好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有教好自己的孙子,至少,没有教好自己的大孙子,姜祁的哥哥,姜庸。

姜庸身为太师府嫡长孙,大公子,出生时自己的父亲与祖父都正值盛年,忙着为朝廷效力,无暇多盯着他,所以他自小便被家中母亲以及祖母溺爱着长大,纵的有些无法无天。

将近及冠的年纪,既没有功名在身,又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才能,实在不像话。

今岁春闱放榜后,姜庸又一次名落孙山,被赋闲在家的太师祖父好一顿教训,一气之下,独自跑去了北郡散心。

这本也没有什么,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等他再跑回来时,太师的气一定已经消了,届时,他再卖卖乖,又是姜家的好大儿。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姜庸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一日,有北郡来的人带回消息,说盛都与北郡交界的小县,有个县令官死了女儿,正动身往京城来,要向天子讨说法。

一个北郡边缘小县的县令官死了女儿,为何要向盛都天子讨说法?那除非害死他女儿的,是个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勾起了众人极大的好奇心。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天就把最近往返过北郡的名单列了出来,太师府的姜大公子赫然在列。

聪明的人透过名单,几下就能看出个大概。

无非是自小被宠的无法无天的贵公子,到了人家小地方,胡作非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后逼死了人家姑娘。

现如今人家父母要进京来讨说,姜庸若是被告上大理寺,那前程可想而知,保不齐整个姜家都要受到牵连。

所以姜家老二姜祁近来频频设宴,邀请苏疑碎,就是因为他和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沈知觉交情不浅。

沈知觉的曾祖母是从前的昭月大长公主,沈家世代清贵显赫,从不轻易与他人为伍,所以姜家实在是没法直接下手,只能转而求助苏疑碎,希望能通过他,与沈知觉有所联系。

可苏疑碎这人又是个油盐不进的直棍子,姜家的事情搁到现在也没解决。

就他秦空远所知,姜家已经没少在那县令官进京的路上使绊子,拖延时间。

然而再怎么拖,人始终要进京,留给姜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少给我趟这趟浑水,将来自己身上该发愁的时候多的是,把精力好好留着吧。”秦夫人不咸不淡地说着,转眼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喊了秦空远陪自己去烧香拜佛。

秦空远本以为,母亲的唠叨会就此结束,谁知,只是从寮房到佛殿的一小段路,她依旧喋喋不休。

“等你来年春闱,考上了功名,就该是娶妻的时候。” 秦夫人四处看看,“听说西郡的那位,如今就在这里静养,不知是在哪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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