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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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太后叫她和成柔上山陪着白倾沅,她便会收敛起性子,安静呆着,谁知她竟又打起了这灵泉山的主意。

“我见这山寺竹林后头,有一处温泉佳地,虽不方便泡澡,但用来玩耍也是不错。”成熙寻了乐子回来,兴致勃勃道,“山间清凉,到时候,喊了大家来避暑,再做一场曲水流觞,岂不美哉。”

此时还只晨间,白倾沅原本耷拉的双眼因此瞪大了不少,她边打着哈欠边说:“你这么一大早,就去过竹林后头了?”

“是啊。”成熙呷了口茶,神神秘秘道,“你猜,我在那里碰着谁了?”

白倾沅心下一咯噔,直觉不好,有种自己不想被人看到的宝贝疙瘩忽然暴露的感觉。

果然,成熙享受地闭上眼,嘴里慢慢悠悠吐出三个字,“顾言观。”

倏忽,她又睁开眼,生怕白倾沅不知道他是谁,补充道:“从前顾大将军的独子,母亲是沈家那位华原县主,仔细论起来,我和成柔也是要叫他一声表哥的。”

白倾沅自小长在西郡,虽在意顾言观,但对于他们盛都人士祖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却不大了解,迷迷糊糊问道:“华原县主?”

成柔告诉她:“华原县主,她的父亲是前大理寺卿沈贺年,昭月长公主独子,昭月长公主又是瑞安帝的嫡长女,自然是带着亲的。”

“听说,她的县主封号是一出生便由和兴帝亲赐的,于京中女眷而言,也是顶尊贵的。”

大晏贵女之中,除了皇家公主之外,郡主是仅次于公主的存在。不过大晏四郡之主皆称王,其中只瑞安年间,西郡白家出过一个女王爷,她便是大晏唯一的女郡主。而郡主之下,便是县主。

大晏县主之多,数不胜数。众人却也都明白,虽同样是县主,但御赐的胜过中宫起旨的,有封地的胜过没封地的。

而这其中,既有封地,又是御赐的,便是极为难得的。这样的县主,满大宴也只三个。最出名的莫过于昭月长公主的嫡亲女儿,咸平县主沈时璟,也就是华原县主的亲姑姑。

白倾沅又问:“那既然能娶到华原县主,想来顾大将军也是厉害的?”

“自然厉害,从前的顾将军在大晏可是这个!”成熙在晨光中竖起了大拇指,“若是没有顾将军,哪里会有如今北境的平静,大晏的安宁。”

成熙说着又想起来:“我记得,当初顾将军带兵去北郡,是从西郡借的兵?”

“哦?”白倾沅嘴巴微张,“你这般说起来,叫我想起印象里倒的确是有个姓顾的到过甘城,不过我那时候还小,记不大清了。”

“也是。”成熙接她的话道,“建承元年,顾家父子出征时,阿沅你才十三,顾少将军却已经十九了,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成柔亦点头附和道:“差了足足六岁呢。”

白倾沅是个间歇性缺心眼,一些事不较真,一些事非得较真,在她与顾言观相差六岁这件事上,她就十分较真。

只见她眼神飘忽,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差了六岁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成熙没太听清她的嘀咕,自顾自撇着浮沫道,“顾少将军,如今也算二十有三,若不是因着他父母的那桩事,恐怕也不会有出家的打算,该早早便成家立业才是。”

成柔惋惜道:“听说从前,踏破顾家门槛求亲的人都能在永定河边绕一圈了。顾少将军,年纪轻轻,威风凛凛,少年意气风发,哪家的姑娘不喜欢,哪家的姑娘不想嫁?”

眼高于顶的成熙听到这,不免也是一声叹息:“是了,他一出家,京中多少贵女都得抱憾终身。”

白倾沅还是头一回知道顾言观的年纪,竟然二十有三了么?

那看来,还是幸好他前几年选择了静修,否则,岂不是早就被京中一群豺狼虎豹给夺走了。

那可不行,她的顾言观,只能干干净净地由她采摘。

她听到成熙和成柔仍在一旁感叹,说:“若是顾大将军与华原县主都没有走,那该多好。”

白倾沅深知自己身为外来人士,对于这种事情不该知道的太多,故而又继续撑着下巴,佯装好奇道:“顾大将军与华原县主,是怎么回事?”

成熙深深地看她一眼,“顾大将军顾征,平定北狄,战功赫赫,却在回京后不到一年的时日里,因疫病而过世了。”

“疫病?”白倾沅蓦地一愣,她居然真的不知道这事。

“是啊,当时的北境虽然平定,难民却依旧居无定所,乱食野草生物,混乱之下,便发生了时疫。”

“顾大将军从北境回京后没多久就由太医诊断染了疫病,前前后后救治了将近一年,人还是去了。”

说到此处,成熙欲言而止,白倾沅见了,不免心痒:“还有什么,你就一口气说了吧。”

成熙难得心虚地四下瞧了瞧,喊了成柔与白倾沅凑近些,小声道:“当时京中还有另一种说法,说是,顾大将军身为将领,虽平定了北狄,但依靠的是蛮力,伤害了许多无辜的百姓,故而,人命报应到了他的身上……”

越说越玄乎了,成柔适时制止了她:“姐姐!”

“好了好了,不说了。”成熙直起腰身,正正衣襟,正要起来,却被白倾沅一把拉住手腕。

“那,华原县主呢?”她睁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问道。

成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夫妻情深,顾大将军死后,华原县主悲恸不已,当晚就殉情了。”

第13章 摄政王

偌大的慈宁殿内,宫女大监全无,门窗紧闭,飘逸的藕荷纱帐垂落在地,熏烟袅袅四散,为内殿送进缕缕安神清香。

铜镜里倒映出一位女子妙容,远山眉样,红唇皓齿,素日华服遮掩下的白皙肌肤在室内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依旧暴露无遗。

泼墨般的长发垂至腰间,身上薄衫随她的动作摆动,余下白里透红的肌肤,若隐若现。

斜倚在榻上的人定定看着,倏忽,起身步至铜镜前,坐在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脑袋搁在她光滑的肩膀上,低头嗅着她发间的芳香,那人食髓知味,揽在腰间的大掌逐渐收紧。

“别胡闹了。”女人似要挪开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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