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小皇帝便是她上一世的夫君,前世的他对自己态度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很敷衍。他有自己喜欢的周才人,还有照顾得体的陈贵人,他并不需要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来为他的后宫做些什么,只需要她用西郡县主的身份稳固好朝堂便可。
如果说她当时的皇后做的像个摆设,那陶宣这个皇帝做的,就是个傀儡。
陶宣是小皇帝的名字,白倾沅默默想着,听见太后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宣儿,这便是西郡来的县主,阿沅。”说完,她又转头道,“阿沅,这便是陶宣,当今圣上。”
白倾沅尽力挤出柔和的微笑,向他行礼,“圣上金安。”
刚满十六岁不久的陶宣仔细打量着面前识趣行礼之人,只见她一套深紫檀色的衣裙,搭绛紫的头饰妆花,脸上脂粉适当,恰到好处,不活泼,不轻佻,显露的全然是成熟女子的韵味。
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陶宣便有些兴致缺缺,心猿意马地想起了自己的周美人。
周悠禾近来刚失了孩子,身子孱弱,他便陪的多了些,对她也更加怜惜了些。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原因,这段时日,他只要一见着病弱的女子,心里总会格外触动。
再看看眼前这个,陶宣略一斜眼,便能瞧见她安康地不得了的模样,美人虽是个美人,但比他心中所爱,差之千里。
太后见自家儿子不好好用膳,只顾盯着白倾沅遐想,面上一时有些丢人。
她矜持着喊了几声:“宣儿,宣儿!”
陶宣远走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见自家母后正盯着自己生气,而那个所谓的西郡县主也正被自己看的脸红,心下一紧,赶紧低头。
白倾沅被他盯地心里头直发毛,心想着自己若是穿戴成这样,都能引起这毛头小子的喜欢,那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幸好事实如她所料,小皇帝并未对她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听着太后的吩咐,公事公办地将她送回到兰阙殿,便急哄哄地离开了。
泠鸢略有些不满地见着陶宣离开,嘟囔道:“皇上竟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么,这般着急,咱们还能吃了他不成?”
“他要走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左不过,我要找旁人的时候,他也不要碍事就是了。”白倾沅懒懒地上榻,看见南觅带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过几日便是七月七,县主到时候可要出宫玩玩?”南觅问道。
泠鸢不大知道这盛都的习俗,问她道:“七月七不是乞巧节么?”
南觅遂道:“是乞巧节,但同时,也是咱们盛都最大最热闹的花灯节。”
“花灯?”泠鸢明显来了兴趣。
白倾沅顺着台阶道:“既然泠鸢想去,那咱们便去吧。”
“真的?”泠鸢喜出望外,竟还真以为白倾沅是因着自己才答应去的。
“傻丫头。”白倾沅兀自举起手边的团扇,点了点她的脑袋。
南觅和另外几名宫女也在一旁发笑,泠鸢这才知道自己被打趣了,摸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主仆几人相谈甚欢,夏夜的燥热也褪去不少,晚风送来一阵清凉,白倾沅这夜睡得很是舒心。
***
“我听说七月七的时候,荣家要在长街上安排个抛绣球的台子?”
又是醉仙居,又是那间雅间,又是那群人,秦空远捏着酒盏笑地没心没肺,“荣大小姐还需要抛绣球来定亲?”
知道些消息的章元度摆摆手,“哪里是荣家要抛绣球,是下头县里的一个乡绅,想在京中找个好女婿,便花重金求荣家搭了个绣球台子。”
“章兄了解地如此透彻,莫不是已经打算好了要碰碰运气?”
“我去你的。”
说话的人就在章元度左手边,他听了这话,不由分说给了人一胳膊。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被打之人笑着推了推他,显然没放在心上。
这群自小同一个私塾同一片天空下长大的公子哥,关系铁的不得了,却也因此,互相之间藏不住事儿。
有人左右看了一圈,问道:“姜祁今儿个怎么还没来?”
“你还不知道呢?他大哥今日在京兆尹开审,多半是旁听打点去了。”
“京兆尹?那不是那位的人吗?姜大哥这回怕不是要吃点苦头。”
冯不若靠窗坐着,将这群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又顺着风,送了出去。
他扇子轻舞,放空的眼神从外头街上转回到屋内,冷不丁与召怀遇撞了个正着。
“看我做甚?”他话没出声,坐在对面的召怀遇却看懂了。
“你好看。”
这段无声的对白以冯不若眼神转移而告终,他视线扫了一眼屋内,兴致缺缺,最终还是望向了窗外。
窗外,好巧不巧,姜家的马车正从楼下疾驰而过。
这个时辰,这个方向,想来是京兆尹的庭审已经出了结果,姜家的人,是要回去了。
他扇子依旧动着,心中却烦闷不解。
在他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有人推开了雅间的门,环顾了一圈屋内,那人问道:“姜祁呢?”
“姜祁?”秦空远头一个搭话,“姜祁不是去看姜庸的案子了吗?”
“放屁!”来人破口大骂,“姜庸人都已经快到家了,姜祁的人影都还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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