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咱们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南觅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跟着白倾沅望了望窗外,道,“我今晚热些桂花米酒吧,下了一整日的雨,该好好去去湿寒, 暖暖胃。”
“我听说,往年这宫里桂花开的最好的那几株,都是紧着太后娘娘宫里的?”泠鸢打听道。
南觅点头,“是,却也不是,桂花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太后娘娘喜欢用它做吃的,桂花糕,桂花米酒,桂花赤豆糊……按照往年惯例,等再过些时日,她便会摆一个桂花宴,请京中各位官眷夫人过来品尝,到时候还能见到更多呢。”
“还能如此稀罕?”泠鸢自小跟着白倾沅在西郡野惯了,骤然听闻这些,难免惊讶。
“是啊,你瞧外头那几株。”南觅下巴抬了抬,指着目光所及之处那几株正受风吹雨打的桂花树道,“这兰阙殿从前便是太后娘娘的居所,太后娘娘喜爱赏桂,是做姑娘时就有的习惯,所以这院子里也少不了得种上。听说,当初还是摄政王亲自跑遍了整座京城为她寻来的幼株,我进宫伺候太后娘娘时它们便已经在了,一晃都这么大了。”
“摄政王?”泠鸢的心思跟张白纸似的干净,满脑子疑惑,“太后娘娘进宫不是皇上的妃子吗?怎么是摄政王给她寻幼株?”
南觅一时被问住了,想了又想,不忍破坏她的纯净心灵,遂牵强道:“怕是,当时的皇上在宫里不常出去,便只好托时常出入皇宫的摄政王代为寻找。”
泠鸢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你们盛都真麻烦,这摄政王是先帝的弟弟,他的王妃又是太后娘娘的侄女,那摄政王见到太后娘娘,是该叫嫂嫂呢,还是叫姑姑呢?”
“这……”南觅再次答的坎坷,看了看岿然不动的白倾沅,她起身道,“我还是去热米酒吧,你在这儿陪着县主。”
泠鸢眨眨眼,望着白倾沅自言自语道:“县主现在哪里是要人陪的样子,一整日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间用饭的时候,泠鸢和南觅照旧伺候在侧,白倾沅望着一桌的珍馐美味,实难有胃口,小半盏桂花米酒下肚,她便饱的差不多了。
“完了,这回真给摔出毛病来了。”泠鸢斜了斜身子,悄悄与南觅咬耳朵。
“泠鸢!”结果话还是传进了白倾沅的耳朵里,她偏头,没好气地看着两人。
泠鸢却吐了吐舌头,大着胆子道:“县主您明日还是去找长公主她们玩儿吧,您这样子呆着,实在太瘆人了。”
白倾沅轻巧地瞪她一眼,“你平日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泠鸢急了,“那奴婢现在不是担心您嘛!”
“那就勉勉强强去吧。”白倾沅顺着台阶下,“再过几日便是成熙姐姐的秋宴,我正好去瞧瞧外头的金玉铺子,瞧瞧有没有好看的。”
“县主是要做首饰吗?”南觅问道。
“非也,我呀,是想着给成熙姐姐和驸马的孩子做的。”白倾沅一本正经道。
南觅疑惑道:“成熙长公主她……”
“还没有呢!”白倾沅赶紧掐断她的胡思乱想,“只是我自己,想送些小孩的玩意儿逗逗他们。”
南觅笑了笑,“县主真是……但若是要打造孩童的金玉,怕是得做两副才好。”
“为何?”白倾沅问她。
“县主忘了,摄政王妃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南觅提醒她道。
“对呀!”白倾沅一拍自己的脑门,“竟然把召宜给忘了,正好正好,明日一道去看看。”
“话说,小婶婶现在还在召家住着么?”白倾沅百无聊赖,拿汤勺搅着米酒玩。
“听说今早已经回了王府。”这正好问到了泠鸢会答的点子上。
“你这消息倒是门儿清。”白倾沅对她刮目相看,想着德昌侯府她是不能去的,但召宜若是自个儿回了王府,那她倒是可以去看看她,陪她解解闷。
“还不是今早您非要叫我去陈贵人那芳草居瞧瞧,结果在殿门外我就碰见了周美人身边的茉如,跟周美人那儿的宫女聊天,是最能打听到德昌侯府消息的。”
因为召颜害死了周美人的孩子,周美人一直怀恨在心,密切关注着德昌侯府的每个举动。
白倾沅想起来,上回秋猎时,那个想要害召颜的宫女被召怀遇一箭射死了。死无对证,那究竟她是受周美人指使,还是自己自发行动的,一切都没了头绪。而周美人如今的日子之所以还能勉强过的平稳,也多亏了那人早已灭口,否则叫召颜抓住了把柄,如何还会放过她。
再没有她要杀害召颜证据的前提下,始终是召家亏欠了她。
白倾沅默默梳理着思绪,听泠鸢继续说:“听说王妃之所以会独自回王府,就是因为他们家那六姑娘实在太过暴躁了,成日成日地在家里闹,闹的人头疼,王妃要养胎,如何禁得起这样的躁动。”
“召六姑娘的脾气的确不大好。”南觅在一旁听着,竟也难得地附和了一句,“县主往后与她相处,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是吧!”泠鸢听到她这句话,别提有多开心,“而且还缺心眼,还没脑子,害人竟还敢明目张胆地来,真当这天下是他德昌侯府的了。”
“嘘!”这话南觅又是不能苟同了,她小心看了看左右,“这些话可是忌讳,往后不能再说。”
因为当今的太后娘娘她的确姓召。
泠鸢灵巧地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舌。
***
冒雨的大街上甚少有人,白倾沅坐着马车出宫,因着上回的缘故,这回召未雨特地派了些人手跟着保护她,以防出事。
可在白倾沅看来,这简直与监视无异。
召未雨说的好听,说这些暗卫跟着她,不会影响她的吃喝,不会打扰她的玩乐,甚至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半分碍不着她。
白倾沅却心知肚明,这种处于暗处的监视,才是最为致命的。
她便果真如同昨夜说的那般,老老实实地挑了家金玉店,定了些婴孩会用到的金项圈银手镯。
打伞在成熙的公主府前下马车,她轻提裙摆,几步跨了进去。
“这样的日子还想着出宫,可见你是真不喜欢呆在那地方。”成熙为她拿了擦雨水的毛巾来,却也不忘数落她。
白倾沅笑笑,没说话。
“不过这脾性跟我相投,我也不喜欢呆在那地方。”成熙说笑间,拉着她在厅中坐下。
“驸马不在么?”白倾沅随口问道。
“提他做什么,我过几日还得在灵泉山上摆宴,遣他去山上住去了,叫他先帮我看着地方。”成熙说的是随心所欲,白倾沅却笑话她道:“地方就在那摆着,还有什么要妨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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