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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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莫要自责,其实若非流民,本该无事的,只是苦了那两个护着我的大哥……”南觅说着说着也控制不住情绪,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白倾沅抱住她,安慰道:“明日我便派人去将他们安置妥当,你也别自责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的确是她的错。

夜里白倾沅一人独处时,回想着这些荒唐事,不禁真的自己责怪起自己来。当初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明明说好了不再帮任何人,一心一意想着报仇的,怎么就能心软了呢。

若是再冷血一点,不帮周悠禾,就没有这些事了。

现在好了,又搭进去了自己的人。

她心下懊恼,连带着这一晚的觉也没睡好。

翌日坐在马车中去往前摄政王府时,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泠鸢心疼她,却也没办法,前摄政王府距他们的西郡王行府并不很远,没几下功夫便到了。

白倾沅自己状态不好,却也还要强撑着精神去看召宜。

“小婶婶。”

进门后,她这三个字刚脱口而出,召宜的脸色就变了。

从前听来无比顺耳的称呼,如今却是变了味儿。

召宜神情寡淡道:“人都走了,就别这么喊我了。”

白倾沅端在身前的手一顿,半懵半懂,试探着伸手去够住召宜,稍显亲昵道:“近来身子可有好些?”

“是,好多了。”她问什么,召宜就答什么,一双深切的目光自她进门起便钉在了她身上,叫她毛骨悚然。

她生硬地转折,“那可有什么胃口没有?我给你带了些清淡的小食,装在食盒里都还热乎,还有些我哥哥从西郡带来的特产,我怕你会嫌太腻……”

“不要忙活了。”

召宜止住她无头苍蝇乱撞似的关心,冷眼瞧了瞧屋内,疲倦道:“让她们都出去,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白倾沅心下隐隐泛起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听召宜的话,赶走了屋里的其他人。

“你知道吧?”召宜不带任何的迟疑,一上来便开宗明义。

白倾沅愣了愣,皮笑肉不笑道:“你在说什么?”

“陶灼和太后的事,你知道吧?”召宜强撑住身体,疮痍满目,字字泣血,“在灵泉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所以当时你想拦着我,不让我去见他们,是不是?”

“召宜……”

召宜见她没有否认,便知自己是猜对了,讥讽道:“多可笑啊,你一个从西郡来的,不过半月就知道了此事,而我却被蒙在骨子里整整三年。”

“我,我也是无意间……”白倾沅束手无措,语句紊乱,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抚召宜这副受伤的模样。

哪想召宜根本不用她安慰,她自己向上抹了眼泪,坚定道:“这些日子我哭也哭够了,伤心也伤心够了,想与你单独说话也不是要你来安慰我的,只是,我还有些东西要告诉你。”

“当初在灵泉寺上,你钟意顾言观的神情未曾向我隐瞒半分,不想进后宫的心思也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为什么,白倾沅?”召宜审视着她,“你我不过初相逢,相识不过寥寥,你怎就能如此信任我?”

召宜不愧是召宜,聪明沉稳这个词,当真没有用错地方。

白倾沅被她逼问地背地里冷汗直流,生怕她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你是不是,早就暗中观察盛都很久了?”

万幸不是她想的那个问题。

可即便如此,她紧绷的神情也不敢松懈半分,召宜问的每一个问题,她都没法正常地解答。

“阿沅?”召宜在唤她。

“是。”既然回答不上来,白倾沅便索性大着胆子,跟着召宜的猜测走,“那你还猜到了些什么?”

“是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明白人说明白话,召宜并不拖泥带水,也并未沉湎于情伤,而是明确道,“阿沅,从你进京起便是别有目的是吗?你和顾言观亲近,替他报了顾家的仇,然后呢?你把召颜弄进了宫,用她来拖住太后要立你为后的打算,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是要准备跟顾言观私奔吗?”

“私奔?”

白倾沅自己可都没想到这茬,不想召宜竟能有如此大胆的猜测。

她不安地眨眨眼,不置可否。

召宜面色又沉重了几分,“其实我本不打算让阿颜进宫,但是她的执念我知道,如今你虽算计了她,却又算是成全了她,是好是坏,便都由她自己担着吧。只是一点,你需得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做这些事情,目的究竟为何?”

“如若我说,真是为了私奔,你信吗?”

“我不信。”召宜落落大方道,“如若只是要私奔,又为何要火烧惊鸿台呢?”

白倾沅哑然:“你……”

召宜镇定自若,仿佛她的所有反应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很奇怪我会知道吗?阿沅,她除了在那件事上对不起我,其他当真是什么都肯告诉我。”

因为她将她实实在在地当做了她的替身,当做了又一个自己,那个年轻聪灵又干干净净未沾鲜血的自己。

白倾沅茅塞顿开。

召宜见她明了,便又继续道:“所以,你该告诉我,你做这一切,是想帮着当今皇帝自己掌权,还是帮着他人夺权?”

“夺权?”

白倾沅显然还未想到过这一层,她只知道自己要杀很多人,可是杀了那些人之后呢?她和顾言观该何去何从,她还从未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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