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帕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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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江泠,在虞晚晚眼里是一个显然正在遭受身体病痛折磨的病人。

这种折磨让这个赫赫有名的江阎王显得虚弱又疲惫。甚至可以用狼狈可怜来形容。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目光中蕴含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深邃狠冷,让人瞬间便忽略掉了他现在的羸弱无力。

明明他的脸还是苍白的汗出如浆,虞晚晚却从他黑濯双眸中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迎面扑来,席卷住了她。

就仿佛她是一只弱小的绵羊误入了狼王不可侵犯的领地,等待她的将是力量悬殊的凶猛吞噬。

虞晚晚毛不由得毛发皆竖。

她就说要给他熬个粥喝,他怎么这个反应?

难道是她提了个南瓜,让他想起什么杀人如砍瓜切菜这样的词,认为她撞破了他有病的事情,要杀她?

怎么办?

好像旅行指南介绍过,在野外遇到狼的正确逃生方法是,千万不要慌,不要背对着狼,不要跑,要正视狼的眼睛。

虞晚晚立刻瞪大了眼睛回视平北候,想用眼神传递出她的善意,她是想帮助他的。

虞晚晚就见江泠仍直直的盯着她,可他的视线变得有些失焦了,像是在看她,又像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

他眼中的杀意隐去,浮现的是讶异、疑问,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久别重逢的惊喜,总之复杂的很。

虞晚晚根本看不懂!

但她感觉到江泠握住她手腕的力量减弱了,他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虞晚晚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手腕,顿了顿,才轻声道:“王爷,我扶您起来,再去唤人,您看行吗?”

“嗯!”江泠竟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低沉颤抖,一个字就仿佛耗尽了他全身力气,睫毛动了动,便又闭上了眼睛。

虞晚晚长吁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抱住江泠的腰,用力扶起他,把他挪到喜床上。

然后拿了一个枕头,低住他的后背,让他靠在床头上。

诶唷,这人看着瘦,怎么这么沉。

虞晚晚累得气喘吁吁,掐腰站了会儿,平静了下情绪,才快步走到门边。

待到开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静静半卧在床边的江泠。

这样的枭雄一定不会想外人看到这幅模样。

虞晚晚抿了抿唇,双手整理下衣服和头发,吸了一口,才半打开门,冲着门外颐气指使:“你们这帮狗奴才,竟让王爷喝了这么多酒,还不赶快滚进来伺候王爷更衣洗漱。”

一句话说得完全符合她名声在外的骄横草包形象。

虞晚晚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白胖太监唰的撞开她,挤进了屋。

虞婉婉被他撞了退后一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胖太监进来后,反手关严门。

然后两步并做一步,一下子就窜到了床边,半跪在床头前,焦急道:“王爷,您怎么了?”

江泠像睡过去一般没有做声,白胖太监便仿佛一只乍了毛的松狮狗忽地侧过头来,恶狠狠的对虞晚晚喝道:“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虞晚晚看着这要上来咬她的护主大忠犬,忙摆手解释:“王爷突然就这样子了。他是病了,你快找郎中吧。”

白胖太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又怒瞪了虞晚晚一眼,才转过脸去,就看到江泠微微抬起眼皮。

虞晚晚就眼瞅着白胖太监仿佛演戏一般,大胖脸由怒到喜,而后又是心疼不已,掉着泪拉了哭腔道:“王爷,老奴扶您回冰雪居吧!”

江泠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白胖太监没有再出去叫人,而是一个人把江泠从床上架了起来。

江泠的头无力的靠在白胖太监的肩膀上,目光从虞晚晚脸上扫过,落在地面他吐出的血迹上。

虞婉婉立刻明白,他是不想让人看见这个,便忙道:“我这就把它擦掉。”

虞晚晚四处寻摸了寻摸,拿什么来擦呢?

突然就看见床头,她刚才掀起的枕头下露出了一块白布。

虞晚晚忙上前拿了白布,蹲下身把地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净。

再抬头就见白胖太监眼睛瞪得提溜圆,惊讶的看着她。

怎么了?

虞晚晚又低头瞧了瞧,地擦得挺干净啊。

她又拿脚蹭了蹭,随手把白布叠吧叠吧,塞回枕头下。

白胖太监嘴角抽了抽,到底没说话。

虞晚晚又看了江泠苍白的面庞,这样出去也不像喝多了。

便拿起自己的红盖头搭在白胖太监的肩上,半遮住了江泠的脸。

白胖太监的瞳孔就是一震。

不过他看自家王爷也没出声或摇头反对,便目光复杂的上下打量了虞晚晚一眼,扶着江泠出了门。

过了片刻。春桃和夏荷跑了进来。

两个人就见虞晚晚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看着房门,忙过来扶住她:“小姐,你怎么了?”

虞晚晚瘫在春桃身上,劫后余生般道:“你们俩快扶我坐下,把我脑袋上这玩应拿下来,我脖子都快被压断了,再给我倒杯水来。”

虞晚晚是目送江泠出了门,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全身就一点力气都没了,根本动弹不得。

春桃两个忙扶虞晚晚在床边坐下,给她摘了几斤重的凤冠,正七手八脚忙活着,门外又进来个小太监,十分恭敬的向虞晚晚行礼:“拜见王妃娘娘,王爷吩咐让您早些休息!”

虞晚晚眨了眨眼睛,这意思是她今晚没事了,暂时不用土豆搬家—滚球了。

虞晚晚冲夏荷挑了下眉。

夏荷笑着上前应了声:“知道了。”又从袖口里掏出个事先准备好的装了银子的小荷包,塞到小太监手里。

小太监也没客气,直接便收下,笑道:“奴才叫小邓子,今晚就在外面值夜,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

打点或送礼这种事,怕得是对方不收,虞晚晚看这个小邓子态度极好的痛快收了,才放下心。

等小邓子出去后,虞晚晚身子就似被抽了筋,软软的一头栽倒在床上。

诶,怎么这么硌得慌?

虞晚晚伸手在身下的被子里一划拉,摸出两大红枣和带壳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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