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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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画:“您太客气了,叫我小沈就行。您道谢我收下,别的就不必了,您那么忙,这点事情不必挂怀心上。我和顾深是同门,老太太待顾深如亲孙,这算是顾深的孝心了。”

电话那端,章国川也笑了起来:“那都是一家人,更应该到家里吃个便饭。我也不跟你多客气,小沈你也别拒绝,我这说抽空,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出空来。你可以跟顾深一块儿经常到家里坐坐,老太太真是特别喜欢顾深。”

客气几句就挂了电话。

沈画不得不感慨,真正身居高位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滴水不漏,半点儿高高在上的姿态都没有,特别平易近人。

但平易近人,本身就是高位者才用得到的。

到医院。

科室里没看见几个人,沈画还在奇怪。

刚要去邓主任办公室,就看到唐慧从诊室那边匆匆过来。

一看到沈画,唐慧赶紧说:“哎呦我的天,你怎么来了,谁给你打电话的?你昨晚值了个大夜班,忙活到早上,我还说不着急叫你,你来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白天科室又不算太忙,谁这么不懂事,非给你打电话。”

沈画一愣:“没人给我打电话啊,怎么了,科室出什么情况了?这人呢?主任和徐医生好像都不在,杨护士长也没看见,牛彤也没见……”

这会儿没事,唐慧拉沈画进了办公室:“我就说牛彤那张嘴迟早惹祸。昨晚我没值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来就给我一份大礼。好好的正忙着呢,一老头和老太太忽然气冲冲地进来就骂人。”

唐慧说:“我差点儿没被气死。当时一孩子不小心摔跤,头刻在石块的棱角上,后脑勺磕出来一道很深的口子,4公分左右长,孩子哭闹不止,我正在给孩子打麻药准备缝针,那老头老太太就冲进来,一边骂一边还要上手打我。”

“幸亏孩子父亲挡了一下,不然他么的麻醉针都要戳到孩子眼睛了!可把我气疯了!”

“孩子父母也都吓得不行,连忙挡住那俩疯老头老太,赶紧叫了保安过来把人带走,我他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后来才知道,昨晚上有个孩子喝米酒送来医院,重度酒精中毒。牛彤对孩子爸爸冷嘲热讽了,孩子爸爸当场就要打人,后来还报警了的对吧。”

唐慧:“咱要不是医生护士,就是路人,我都能对牛彤拍手叫好,甚至说不定我比她嘲讽的还厉害,我能怼死那个傻x爸爸,整个就是脑殘傻x废物人渣杀人犯!那么多年学白上了,半点儿常识都没有!”

唐慧咬牙:“可咱是医生是护士,医患关系本来就紧张,这上赶着冷嘲热讽的,不是激化矛盾么!”

“上回有个男的,弄了个轴承套下面,结果那儿一肿胀充血,轴承取不出来了。那男的还打了119,119也没办法赶紧把人送来医院。你说当时出警的消防心里不吐槽这男的煞笔吗?心里吐槽一下就够了,真嘴上说出来,信不信分分钟被投诉。”

“比起咱们,人家消防见过的煞笔人煞笔事儿更多,啥时候见消防战士对人冷嘲热讽了?”

沈画点点头:“缝针那孩子没伤着吧。”

唐慧:“保安把那老头老太拉出去了,我赶紧给孩子缝完,开了药叫家长带走了。你知道那老头老太谁吗?是酒精中毒那孩子的爷爷奶奶!”

“昨晚上孩子爸爸冲突之后睡了,今天白天醒过来想起来之前被牛彤冷嘲热讽的事儿,气不过又来找茬。徐沛早上拍了个片子,胸骨骨裂,牛彤也又气得找孩子爸爸理论,这不就对上了!后来警察把孩子爸爸带走。那老两口好像也是知道儿子被警察带走,才跑来医院闹事。”

沈画:“……那现在人呢?”

唐慧:“都被弄去派出所了。但是吧,那老两口年纪那么大了,还不是去说两句教育教育就完事儿,回过头还是要来找咱医院的麻烦,你看着吧,没完呢。”

“徐医生怎么样?”

“骨裂,没错位,邓主任叫他休息几天,他不肯,说又不干重活,多休息就行。”唐慧叹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沈画又问:“那小孩怎么样了?醒来没有。”

唐慧:“万幸吧,颅内压降下来,脑水肿也消了,人已经醒了。孩子妈妈这边倒是讲道理,可孩子爸爸那边太难缠了。”

“上头要处分牛彤,邓主任给说情,把人调到住院部那边去,先避避吧。”

沈画也无奈摇头,牛彤那张嘴,提醒过她好多次了,就是改不了。

沈画换了衣服跟唐慧交接,叫唐慧去休息吃饭。

唐慧也着实累了,换了衣服去吃饭,又问沈画想吃什么,待会儿回来给她带饭。

沈画都可以,让她随便带点。

唐慧也没耽误多长时间,吃过饭给沈画打包了一份牛腩饭就回来了。

沈画这才刚吃上,办公桌上电话响了。

唐慧一接,就看向沈画:“这……我问问沈医生。”

唐慧捂着话筒跟沈画说:“脊柱外的电话,说耿主任叫你过去上台手术。”

沈画皱眉:“有特殊情况吗?”

一般叫她过去协助的手术,要么是大出血,要么是病人不方便麻醉,脊柱外的手术找她干嘛?

唐慧说:“是个颈椎骨折患者,从外院转院过来的,说是玩蹦床落地姿势不对导致的颈椎骨折。没有大出血。耿主任就说叫你过去,也没说别的。”

沈画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蹦床导致颈椎骨折,这还真巧,该不会就是她在商场遇见的那个小暖吧。

由于海一不是距离事发地最近的医院,救护车应该是把小暖送到附近医院进行处理,但脊柱外这一块,拿国外医师执照并且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熬到主治归国的耿主任,名气非常大。

颈椎骨折可不是小问题,病人家属只要有能力,肯定会选择最好的医生。

送来海一找耿主任,也不奇怪。

沈画抬头看向唐慧:“跟他们说,咱们科室现在严重缺人,如果不是要紧急止血紧急麻醉,我就不过去了。”

唐慧没第一时间告知电话那边的人,而是走到沈画跟前低声说:“你别傻呀,现在还没定岗呢,你迟早要轮转到其他科室。耿主任那边可是香饽饽,多少学生想跟着他上大手术都没机会。”

“往常别的科室叫你去帮忙都是止血止疼什么的,这回不用止血止疼,那你说不定能上手,就算只是拉拉勾或者做个缝合也好啊,机会难得。咱们科室这边你甭管,我给你顶着。邓主任不会说什么的,就算真说了……推给耿主任就是,就说耿主任叫你去帮忙,你还能拒绝呀。”

唐慧说的没错,也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跟着耿主任这样的老师一起上手术的机会的确非常珍贵,可……沈画不需要啊!

她又不是真的整天闲的没事干到处帮忙,无非是病人的情况确实需要她,她才去帮忙的。

耿主任这边,病人又没大出血,也不麻醉过敏,找她干嘛?

沈画忽然想起来之前耿主任跟她说的话,叫她考虑脊柱外,还说愿意当她的带教老师。所以现在这就是……在给她机会咯?

如果沈画真的只是一个实习生,那耿主任这机会,简直不要太诱人,她根本拒绝不了。

可她不是啊。

这机会对别人来说珍贵,对她来说,则毫无诱惑力。

沈画跟唐慧说:“既然不是要止血,那谁去都行。科室这边我值班,你过去看看,有机会就上手术,没机会就算了。”

唐慧惊讶:“你真不去啊。”

沈画推她出去:“我不去,你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几个小时后,唐慧回来了,看得出来她是又累又兴奋。

看样子是进手术室了。

唐慧一回来就抱着沈画:“画画你没去真的太可惜了!我终于知道耿主任为什么是院长的心头宝了!太厉害了,太牛了!当然,咱们院的大主任们都很牛,可我又没上过其他主任的大手术啊,反正我现在就看到耿主任超牛!”

沈画摇头失笑。

耿胜宏在约翰霍普金斯能当上主治,技术水平必定是过硬的,国外医学生和医生的晋升之路比国内更加苛刻,首先光是医学生的报考要求就把很多人挡在门外了,而后就是高昂的学费等等。

耿胜宏的水平肯定不差。

他回来的时候,国内多家医院对他抛出橄榄枝,甚至抢破头,肯定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国外医学经历,更大原因就是他自身技术过硬。

唐慧:“谢谢你啊画画,要不是你,我猴年马月才能参与这样的大手术,虽然几乎啥都没做,可能进手术室已经不容易了!”

沈画中午空出时间给霍延行针。

顾深刚从京市回来,也过来了,给霍延行针完毕,下午两人还要去机关大院,给谭老太太诊治。

以往每次行针,霍延在直面沈画的目光时,也没那么紧张,但这次,一脱衣服他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早上浴袍被沈直拽掉时,沈画看他的眼神。

从耳朵到脖子,再到身上,全都泛起了一层粉色。

沈画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往某个位置看,她只是单纯欣赏而已,真的。

这次行针速度较快,但是行针完毕,稍微有点儿尴尬。

毒素已经行过肺腑继续向下,金针刺激,肾阳勃发,所以当沈画行针完毕之后,尴尬的一幕再度出现。

顾深明知道原因,还偏要揶揄地看着霍延。

霍延脸上的温度就没下去过。

让霍延喝了药去睡,沈画才和顾深一同去机关大院,为谭老太太诊治。

路上,顾深又一次问起沈画的诊断结果,沈画却没说,只叫他自己过去诊脉看看。

这搞得顾深七上八下的,也没心思想别的了。

昨天被沈画止住打嗝之后,又按摩了穴位帮助老太太睡眠,因此今天老太太这起色看着着实好了很多。

就在院子的树荫下坐着,等顾深和沈画过来。

两人来了,老太太还招呼他们坐下,尝尝刚做好的野菜饼。

“这马齿苋做的菜饼,以前那里舍得兑面粉鸡蛋,顶多兑点红薯面玉米面来蒸,就这还是难得的好饭,吃得人看见这胃就泛酸。现在生活好了,反倒是又想这口。”

老太太笑着说,“这兑了鸡蛋白面,撒上盐和五香粉,蒸出来放凉,再切成小块,绊了蒜汁子一调,味道可真是好得很。”

沈画吃了一块,点头:“的确好吃。不过您这段时间还是少吃些,不好消化,等过些时候脾胃调和,想吃什么都成。”

顾深吃惊地看了眼沈画,这是,能治好?

喝了杯茶,顾深实在是等不及,就开始给老太太诊治。

他诊脉的时间很长,比沈画要长的多。

终于诊完,顾深忍不住看向沈画:“师叔,这是……经络破损,脉气混乱,致使湿寒抑郁之气藏于脏腑,散之又聚,循环往复……”

老太太先笑起来:“跟沈大夫说的一样。深深,你这师叔可真是太了不起。”

顾深松了口气,点头:“师叔的确非常厉害,完全得了师祖真传。”

虽然他心里清楚,师叔的传承定然不是从师祖那边来的,师祖最强的时候都未必强的过师叔,但对谁都必须这么说。

顾深开始给谭老太太行针。

修复经络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金针封穴只能暂时充当壁障修补经络,要真正修复,还得依靠病人自身。

如果是沈画,行针一次,至少能保3月。

顾深这一次行针,只能管7天,而后就需要再次行针。

顾深也问过老太太,要不直接让师叔行针,也免得老太太隔几天就要被扎这么多针。

可老太太直接拒绝,就叫顾深来扎,多扎几次也没事,又不疼,还能叫顾深多练练。

顾深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又给老太太开了方子,调理身体。

老太太舍不得叫两人离开,非拉着再说会儿话,叫他们有空了就过来,陪她这老婆子坐坐,聊聊天,想吃什么提前说,她叫人准备。

顾深一点儿不见外地说好。

沈画坐了下就着急要走,科室那边现在缺人手,她这总是离开太久也不好的,主任虽然不说什么,唐慧也不会提,但其他医生会有意见的。

既然进了医院,除非必要,她也不会搞特殊不上班。

顾深跟她说:“师叔下周就考证了,到时候还是在中医科哪边挂个牌吧,哪怕一周坐诊半天也好。这样以后你再出诊或者什么,也都方便得多。”

沈画迟疑:“医院这边不知道好不好操作。”

顾深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在中医科这边挂牌,跟医院的规培合同可以重新签,灵活一点,你又不需要确保规培期结束后能考本院的主治,那自由度还是很高的,只要各科室愿意,你去哪边实习都行,不用按照医院排班,急诊那边缺人手的话,医院会再调配。”

沈画想了想,也点头了。

毕竟她现在这样确实不行,还没多少事儿呢,就没办法正常排班,这样等于自己的活让其他医生给分担掉了,人家有意见也正常。

她若不算在名额内,科室人手是否紧缺人事上也会调配的。

别人是想着规培结束能考个好医院,或者考本院的主治,她不需要有这些顾虑。

两人刚出门要上车,又一辆车子驶来。

顾深看了一下车牌号,示意沈画稍等。

车子停下,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装的女人,从车上下来,看到顾深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跟顾深一同走过来。

“师叔,这是章伯伯的爱人,我伯母,姓常,在妇联工作。伯母,这是我师叔,师祖收的关门弟子,我们喻派的传人。”

顾深介绍道。

这位常女士立刻笑着伸手:“沈大夫,我早听老太太说了。这不,工作太忙。我这紧赶慢赶,还是差点儿错过。”

沈画笑着跟这位常女士握手:“您好,老太太是顾深长辈,应该的。”

常女士保养的很好,皮肤很白,打扮得比较严肃,看起来年龄像是四十多的样子,但实际上换一身打扮,说她三十来岁也没问题。

不过常女士的身体,恐怕有点问题。

不熟悉情况,沈画也不会多说。

跟常女士聊了几句,沈画着急要走,常女士很是遗憾,却也不强留,很热情地跟沈画交换了联系方式,也是同样叮嘱顾深,叫他有空多带沈画过来这边坐坐,一家人吃个饭什么的。

顾深答应下来,两人这才离开。

回医院的路上,顾深看向沈画:“师叔,你刚才的眼神有些不对,伯母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

沈画瞥了他一眼:“你观察我倒是敏锐的很。”

顾深一笑:“那是。”

他又叹了口气,“章伯伯和伯母都是极好的人,章伯伯小时候受过亏,身体也没那么康健,可他工作起来也是不要命。前些年没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还被人袭击过,就因为他不肯给一个重污染项目开绿灯……”

“伯母也是工作狂,两人结婚十几年都没孩子,一心投在工作上。后来领养了个女孩,今年也上大学了。”

沈画看向顾深:“等你回头有空了,给她好好诊个脉看看。”

顾深:“我之前诊过很多次,都是一些寻常的毛病,多数人身上都有,都不需要吃药调理的。”

沈画:“你之前给老太太看诊,不也没诊出来她经络受损么?”

顾深一愣,连忙点头:“成,我回头专门约伯母再诊一次。不过师叔,你刚才就只看了一眼,也没诊脉,就知道了?”

沈画:“望闻问切,望也很重要。古时候有传言说,真正的大国医,一眼知前世,一眼看今生,一眼断未来。”

“当然,这比较夸张,不过望气之术,确实也是很神奇的一门学问。等你金针入穴再精进一些,对脉气有更清晰的认识,我再教你望气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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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本章参考文献《熏脊疗法治疗顽固性呃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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