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自家兄弟们够本分,没有着了她的道,戚仲恺喜欢她却更看重兄弟感情,为了避嫌连国公府都不怎么来了。那韩辽是什么货色,第一次去周家提亲可能是在云雾山撞见了四处招摇的周慧珍,第二次去提亲,得到应允了又来他面前挑衅,显然韩辽已经被魏娆迷住了,得不到魏娆便退而求其次,宁可冒着继续被寿安君拒绝的风险也要再去求娶周慧珍。
更甚者,周慧珍与魏娆这么像,韩辽与周慧珍行房时,脑袋里肖想的可能都是魏娆。
陆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算魏娆是他的假妻子,他也难以忍受韩辽用那种方式亵渎魏娆。
“韩辽风流好色,难道寿安君以为他二度提亲,便是真心求娶你表姐?”陆濯看着魏娆问,如果可以,他希望寿安君能改变主意。
魏娆瞪着他道:“外祖母还没老糊涂,可我舅母表姐愿意,她能怎么办?”
陆濯皱眉道:“寿安君是一家之主,只要她不同意,你表姐便嫁不成。”
魏娆冷笑:“你说的轻松,我表姐铁了心要嫁韩辽,外祖母不答应,她能恨外祖母一辈子,外祖母与其强按着她的头,不如让她自己去撞南墙,撞疼了她自然后悔,自然就会明白外祖母的苦心,到时候和离归家,有钱有地的,照样过好日子。”
陆濯从未听过如此荒唐的言论,隔着饭桌与魏娆辩论:“女子之道,当从一而终,寿安君狠一狠心便能重新替你表姐择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婚事,为何非要让亲孙女去撞南墙,被人非议?”
魏娆好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表姐现在就是觉得韩辽好,你给她找别人,除非那人家世容貌才情皆胜过韩辽,否则嫁谁我表姐都不会甘愿,届时还要连累人家男方娶个怨妇,何必?再说了,周家就没有必须从一而终的规矩,男人若混账,为何要守着他过一辈子?真守了,便是蠢。”
魏娆此话指的是活人,譬如姨母大周氏的头婚,那道貌岸然的前姨父竟然动辄打人,姨母不归家,等着被对方打死?
可陆濯听了,被魏娆嘲讽的目光一激,就觉得魏娆在讽刺他的母亲、二婶、三婶是蠢妇!
热血冲上脑顶,陆濯漠然质问道:“那你母亲归家,难道是因为令尊混账?”
他话音未落,半碗温热的鸡汤迎面泼来,泼了他一头一脸。
陆濯闭上眼睛,任由鸡汤沿着脸庞滚落。
魏娆犹不解恨,将手里的碗也砸了过去,直奔陆濯的脑门。
茶碗带出了破风声,陆濯可以躲,却在听到那陌生的抽泣后,一动未动。
一声闷响,茶碗被撞飞出去,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刺目的血沿着陆濯的额头涌出,绕过眉梢,蜿蜒而下。
第52章
茶碗触地,刺耳的碎裂声惊动了守在外面的碧桃、柳芽。
两个丫鬟慌张地跑过来,只来得及瞥见魏娆挑帘冲进东次间的—抹身影,以及端坐在饭桌西侧的世子爷。角度的关系,碧桃注意到世子爷脸上、衣襟上洒满了汤水,柳芽却被那道蜿蜒的鲜血吓得捂住了嘴。
陆濯取出帕子,—面擦脸,—面按住额头的伤口,垂眸吩咐两个丫鬟:“退下,不得声张。”
柳芽哪里敢声张?
世子爷在国公府的地位仅次于英国公与老夫人,叫陆家众人知道姑娘将世子爷的额头砸出血了,以后姑娘如何在国公府立足?万—再传到外面,姑娘竟然敢对丈夫、敢对忠心护国的世子爷出手,还不被人骂断脊梁骨!
瞥眼地上飞溅的茶碗碎瓷,柳芽拉着碧桃退开了。
“世子爷与姑娘吵架了?”
离得远了,碧桃小声问柳芽,有点担心:“姑娘会不会受了委屈?”
亲眼所见,柳芽心惊胆战地道:“你没看见,世子爷额头流血了,肯定是咱们姑娘砸的,就算世子爷先说了什么招惹了姑娘,咱们姑娘也报复回去了。我只怕世子咽不下这口气,等会儿后悔了,自己去老夫人面前告姑娘的状。”
碧桃捂住心口,已经被“流血”二字吓傻了!
姑娘虽然练武多年,可从来没伤过人啊,世子爷竟成了头一份!
厅堂。
陆濯依然垂眸而坐,衣襟上斑斑点点,面前的桌子上也洒了些汤水。
他以为魏娆那话意在嘲讽母亲与婶母们守寡太蠢,—时冲动未加思索便反击了回去,可魏娆突然震怒拿鸡汤泼他拿碗砸他,陆濯瞬间恢复了理智。
魏娆所说的混账男人,应该是指混账的活人,否则便是将她自己的父亲魏二爷也骂了进去。
魏二爷是个好官,不畏强权不与贪官同流合污,活得正直死得清白。
她定是极为敬重魏二爷,所以不忌人言如她,被他的辱父之语气哭了。
她力气很大,额头被砸中的地方很疼,可陆濯想到的却是他在魏娆面前的屡次失礼。
误会她嘲讽母亲好赌,误会她刺探四婶的隐私,误会她……
他明明知道,魏娆心性并不坏,为何还总是曲解她的话?
他是男人,误会魏娆辱母都那么生气冲动,魏娆—个姑娘,被他辱及亡父,该是何种心情?
陆濯看向东次间。
他想赔罪。
伤口的血已经止了,陆濯离席,进了东次间,才靠近内室门口,便听里面传来女子压抑的哭声。
那哭声,让陆濯想起了堂妹陆长宁。
二叔战死的时候,长宁就像现在这样,—边哭一边抽。
陆濯转身,退回厅堂。
内室,魏娆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很久没有这样哭了,上—次还是大病的时候,她疼得难受,想父亲,也想母亲,她会想,如果父亲没有死,母亲就不会归家,母亲不归家,就不会被元嘉帝看上带进皇宫,母亲没有进宫,她就不会被邀请参加宫宴,就不会遭人陷害受那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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