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三姑娘给力(1 / 2)
天儿黑的透透的了,被锁在小西屋里的田来弟推搡了几回房门,无果,摸索着坐到小木凳上。
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浑身冒汗,四肢无力,需要休息。
所有的华夏功夫都得经过长期的岁月磨砺,才能见本领显成效。她这样一个才刚刚练习散打不到一年时间的雏鸟,距离武林高手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田来弟还总结出了一条教训。自己还是心太软,尤其回到田家村,手脚就无形中多了束缚似的,豁不出去。
要不然,打趴下毛蛋狗蛋总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吧?
可是虽然抡起了铁锨,到底不敢真的把锨头往人肉身上铲、脑袋上拍……
这样怎么得到重视,怎么救得到大姐?
关键时候,手脚不能软,心不能软啊!
如果再给二姑娘点儿休息时间,再补给些吃喝,没准儿痛定思痛,能想出更周全的法子来。
然而……
院子里的众人就当没有小西屋这口人存在,年岁大了的老太太跟老头子先被送走,田大贵夫妇两个提着几袋子“下山虎”剩菜随同;然后是毛蛋狗蛋舍不得离开要等着“闹洞房”,被爹娘哄着拽着走的动静。
有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夹杂其中,口音上略有差异,但客客气气的,中气十足的。
听声音确实够年轻够懂事,已经改口了,叫“爷爷奶奶叔叔婶子”的很顺嘴。
毛蛋心眼子多,赖皮赖到狗蛋走了,自己双手扒着小西屋的墙角跟大人讲条件:“不叫我闹洞房,那得叫我骑车子!我就要这辆!”
毛蛋真心不傻,田家现在摆着三辆自行车,他就相中田来弟骑来的这辆了,最新最炫最时髦嘛!
“这是女式车,毛蛋骑上不好看,叫人笑话……”
李淑香肯定不乐意,甭管田来弟跟家里怎么闹,她的东西肯定是自家的东西,毛蛋这个田家的侄子算什么玩意儿?自家能招上门女婿,用不着侄子来给继承香火。
田二贵喝多被丢炕上打呼噜去了,只能李淑香出头护着自家东西。
田三叔没开腔儿,提到车子他心里就犯堵,当初那辆“大金鹿”是他帮忙接济侄女们活命才推走的;后来田来弟发飙,吵嚷的四邻八家都看热闹,死活又要了回来;田二贵夫妇回老家,也没说感谢他一声,更没把大金鹿给他送回去。
给粮食,可得算是救命之恩!
现在就一辆小破车,自家儿子想骑骑都舍不得,真难为李淑香说得出口。前几年要不是自己这些亲人长辈护着,她家这仨闺女早教人欺负死了!
有钱了,盖新房子了,招上门女婿了,不稀得自家毛蛋给他们养老送终打幡摔盆了……
田三婶儿见男人不吭声,自己下力气去拽儿子,嘴里教训:“眼皮子浅的!你二大娘不让你骑,你回家骑你爹那辆!”
那能一样吗?庄户人家买车子都是看负重量多不多来定款式的,谁家肯花钱给孩子买这种不实用只图好看轻便的车子?连袋百十斤的粮食都驮不动吧?
毛蛋登时撒泼嚎哭:“我就要骑这辆!就不走!”
有这个傻小子闹腾着,也不错,最起码上门女婿陪着呢,不可能这种气氛下去入洞房。
田来弟在小西屋积蓄着力量,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她想好怎么往下闹了,反正阻止入洞房就算完成任务。
听到那位肯定渴望入洞房的陌生男人在说:“妈,就给毛蛋骑一天过过瘾吧,小孩子,新鲜劲儿过了就不稀罕了。”
用得着你来做好人?拿姑奶奶的东西!
“裤衩”……
小西屋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块儿。
重新做了心理建设卷土重来的田二姑娘再次宣示自己的存在。
“臭不要脸的!我看谁敢动我的东西!李淑香你听好了,马上放我大姐出来!要不然……”
“裤衩”……
又一块玻璃宣告破裂。
清风拂面的感受是极好的。
“裤衩”“裤衩”“裤衩”……
从直呼母亲的名讳开始,二姑娘就甩脱了内心的羁绊,犹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四野。
有小孩子千万别让他主动砸一次玻璃,真的会上瘾。那声响那触感那份快意,成年人也抵抗不了魅惑。
砸的太快,李淑香还没表态,小西屋的门窗上就没有一块儿完整的玻璃了。
但是震撼力还是有的。
猫嫌狗憎最让老师头疼的毛蛋同学,被吓得把哭叫咽了回去,一跳三尺高,撤离了紧扒着的小西屋墙角地带。
李淑香被气得头发根儿都要竖起来,今天当着新女婿的面儿,实在不想本色出演,讨债的闺女非得逼着她现原形!
“死丫头你砸,今儿你就在小西屋睡,把玻璃砸碎了你睡着凉快!你当我拿你没辙儿了?你砸了老娘的东西,老娘明儿去你店里拿钱拿衣裳!”
老虎不发威你当你娘是病猫?
原先那是空不出手来,一回老家就折腾翻盖房子,没时间收拾你!
母老虎生的孩子,自然也不是病猫。
充分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与气性的田来弟,还有后招儿。
在小西屋憋了这么大会子,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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