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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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冷静地反驳:“我没有撩你。”

芙提看了就火大,“你吵到我睡觉了。”

“那对不起。”

她无言地看了他两秒,翻过身去,换了个姿势背对着他睡。

那道影子覆盖在被子上还没走,明明没有重量也没有温度,但芙提就是觉得又热又烦。她不想先开口和段昱时说话,决定沉默到他离开为止。

哪知道他真的这样厚脸皮,低下头在她耳边问,“都听到了?”

“对,都听到了。从你开门时就醒了,”芙提说,“我和宋宛一样,都觉得你有病。”

“别这样。”

这个角度段昱时只能看见她小巧的耳垂和乱出绒感的头发,他碰了碰,有些凉,见她敏感地缩了下,手又礼貌地收回来。

“毕竟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芙提说,“我不稀罕。”

“我知道你不想要,从以前开始你就不想要。”他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的低冽,“说出来很自私,但起码这样做会让我觉得,你还是和我有关联的。”

当初他轻而易举地放任芙提把这段关系结束,她以为段昱时真就如此心狠又决绝。所有的恩爱与时光消解,也没办法动摇他的内心半分。

可他现在却想尽办法地重建一道桥梁,无论以何物为基,无论它坚实或摇摇欲坠,他都想要走过来。

“我要睡觉了。”

她并未心软半分,反而开始下逐客令。

段昱时此行也不过是想看看她,讨人心软和感动不是他的目的。他也知道自己的罪孽不是叁言两语能揭过的。

甚至某些时候,他也明白芙提的动机。

但她既然听见了这些话,就不可能没感觉到那个吻,却至始至终没有计较半句。

“别讨厌我。”

他离开前留下这样一道脆弱的声音。

等那人走了,芙提却又睡不着了。大概是因为下午睡了长长的一个觉,现在闭上眼睛都有点嫌累。

她做了一个梦,梦回一个多月以前,段昱时捧着蛋糕被她拒绝的时候。

当年他在的城市暴雨,航班无法起飞,而段望舒在美国生死未卜的时候,芙提也没能从电话里感受到他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他总是这样游刃有余地安排好他生活里的一切,什么意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有计划有对策,有永远靠谱管用的planABCD。

如果一面镜子真的为她破裂,芙提是会觉得烦躁的。

她当年其实很耿耿于怀他口中的“宋流玉是是希望我做自己”。那他们的爱情呢?芙提的存在有剥夺他的自我吗?

显然并没有。

但这份“没有”不是芙提不想要,而是她没做到。她确实有这个意图,甚至觉得自己的意图丑陋。

他的自由是有生命的,如果芙提企图占有他的自由,那么它就会反噬到段昱时身上,淹没他的理想帝国,颠覆他的正常生活。

芙提不愿意这样。但她又找不到办法处理自己的野心了。

所以她松手了。

可现在段昱时在告诉她,她的意图并不是她想象得那么不堪。他能够为她做到。

芙提便更耿耿于怀起来——为什么从前不告知她有这样的影响力,偏要在彼此忍痛分离后告知她有突破对方原则的天赋。

需要的爱没有在需要的时间来。

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错过是一个正确选项。

段昱时这两年没再一头扎入幕前,原因除了疲于与资本博弈,更多的还是因为自身对艺术向往产生了质疑。

再加上段舒华有意让他继承一些东西,他便听话地承受下来。

段氏的一些项目与合作有时候需要从他这里得到批准,于是谈判桌上就少不了他的出席。会议和饭局坐多了,没一张面孔他记得牢,都是过眼云烟。

昨天应卿在医院里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并没有认出来这位前段时间还碰过头的男人。

在合同的交接会议上,他站在他大哥身旁,低调收敛,不见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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