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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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脸色的表情在梅子期醒来的瞬间,温和了。

他半磕上眼,疲倦地看向梅子期,愧疚道:不关你的事。如我先前所说因我而起,错在与我。好了,你先去休息吧,不用守着我,你守着,我反而无法休息。

心里恨恨骂了江怀玉几句,梅子期咬着牙,盯着林湛,半响,点头应下,好。握紧剑,踏出房门。

他踏出房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靠着房门站了半宿。

江怀玉嗅到杀意,谢眠是真的想杀他。

江怀玉望着谢眠的眼睛,在古木参天的遮蔽下,谢眠眼睛更加漆黑。

谢眠,你杀了本尊,你以为江家会放过你?他们就不会起疑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江怀玉质问谢眠,质问的话刚出口,谢眠手臂收紧,即将坠地的身体被抱紧。

谢眠刚才笑得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消失,他弯起眼睛,踏着细碎阳光,迎着风略寒的风,往思悔崖下走去。

行走间,宫铃荡出一连串清脆的铃声,铃声中,少年又恢复了那副又乖又温顺的模样。

师尊快要睡着了,弟子听说许多人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弟子担心师尊,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师尊见谅。

谢眠眼尾天生下弯,迎着朝阳,无辜乖巧。仿佛刚才那一切是错觉。

可江怀玉知道,他在撒谎,江怀玉清楚感觉到谢眠身上的杀气。

那杀气足够破开他胸膛,割下他头颅,毁尸灭迹。

长明殿内,灯火通明,火光洒在床塌,照散在床榻上的墨发发尾像是闪着光。

江怀玉披散着头发,半趴在床上。

他脸色苍白,冷汗染湿鬓角,一身红色衣裳半解,退到腰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他背上的伤口更灼眼还是这身红色衣裳更灼眼。

药香在鼻尖浮动,江怀玉边回忆着白天差点被谢莲花从思悔崖丢下去的事,边咬着手背忍痛,扭头看着给他上药的谢眠。

房间内,灯火摇曳,谢眠弯着腰,认认真真、细心的给他上药。

半点看不出杀气,完全是个讨人欢心的少年郎。

外表看不出来,但他内里黑透了。

他是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时间到了,就炸了,炸得人尸骨无存。

偏生你还不知道时间设定的是哪一天。

江怀玉心想,这颗定时炸|弹还是想办法,快点踢出师门,越快越好。

收回看谢眠的目光,江怀玉思绪开始乱飘。

从思悔崖下来,他本来打算让魏延来给他上药,惩戒鞭打在背后,江怀玉自己上不到。

可魏延却不知去向,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长明殿本来有许多人服侍,但原主针对谢眠,为了折磨谢眠,故意将人都谴走,只留下一个魏延。

魏延疲懒,修炼都懒得修,靠着哄原主开心,蹭吃蹭喝蹭资源,让他干事,比杀了他都困难。

没办法,江怀玉硬着头皮指使谢眠给他清理伤口,上药。

时间一点点过去,灯芯发出轻微燃烧的响声,随着响声,火光摇晃了两下,晃到放置在桌面的玉牌上。

桌子靠窗,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江怀玉取下的玉牌就放在桌子右角。

火光晃过的瞬间,玉牌里冒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尾巴只有小指粗,尾巴是黑色,尾巴尖是白的,往上一点,有个黄色斑点。

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暴露在空气里,晃荡了两下,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缩了回去,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尾巴收的太快,谢眠和江怀玉都没注意到。

谢眠上好药,将还没用完的药放在桌上,眉宇间有些疲倦。他抬头按了按眉心,压下疲倦。

药是宗主给的,还有些,师尊且收好,需要换药时,叫弟子便是。弟子随时在。

江怀玉停止咬手背,松口,他咬得太用力,手背被咬出血。

余光看见谢眠按眉心,江怀玉艰难坐起,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今晚用不着换药,你先去休息,谢谢,辛苦了。

魏延消失不见,灵鹤也召不到,从思悔崖上徒步回到长明殿已经入夜。

清理完伤口,上好药,就更晚了,寅时都过了。因为他,谢眠在这期间一直没休息过,江怀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哪有这样的欺压未成年

谢眠诧异的抬眼,看向江怀玉,师尊,你说什么?

江怀玉痛得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跟蚊子嗡嗡叫没两样,小得让人听不见。

修长细白的手指滑到褪下的衣衫中,江怀玉欲拉上衣服,遮住伤口,没什么,下去

衣服刮到缠着白纱的地方,江怀玉轻嘶了下,拉衣服的收顿住,未完的话卡在喉咙,江怀玉痛得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惩戒鞭当时抽完,不觉得有多痛,抽完后,惩戒效果出现,整个人都痛,痛得说话都困难。

如果不是谢眠在这里,江怀玉马上崩人设,裹被子满床打滚。

谢眠站在一旁,正要转身离开,见此,停驻在原地。

片刻,他走到床边,半蹲下,温顺的询问江怀玉,师尊,我能碰你吗?

江怀玉:?

江怀玉缓缓打出个问号。

背后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江怀玉觉得这话怪怪的,他抬眼看向谢眠,眼睛里明晃晃挂着你想找死。

上完药就赶紧滚,还想碰本尊?本尊是你能碰的?

你在想什么?

师尊,弟子习得门秘术,以灵力为介,可以压制疼痛。

谢眠看出江怀玉所想,低下头,解释道,不过弟子也是第一次使用,,太不熟练,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还有这等好事?

江怀玉痛得厉害,自动过滤副作用五个字,弯腰就想自己贴上去,碰碰谢止痛药。

即将碰上时,江怀玉又定住了,谢莲花这么好心,该不是要搞什么事?

江怀玉警惕的看着谢眠,定定看了好一会,没察觉到对方恶意,又忍不住疼痛。

他扭过脸,牢记原主的人设,故意冷哼一声,不满道:早些时候不说,现在才说,谢眠,你是故意的么?

弟子怎么会?这门秘术要配合外药才能发挥。

谢眠撑着床沿,半起身,额头轻轻抵在江怀玉额头,师尊,闭眼。

对方体温偏冷,额头抵在自己额头上,冰冷的如同某种冷血动物。

江怀玉心底发憷,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推开他,用手温了温他额头。

谢眠手指轻颤了下,身体僵硬,十分抗拒。眼中阴狠浮现,谢眠垂下眼帘,压下抗拒,乖巧让江怀玉温着额头。

江怀玉温热后,才自己低头闭眼碰上去,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本尊便信你一回,若是不成江怀玉冷笑了声。

谢眠乖巧点头,自然而然接过他话,应道:若是不成,师尊大可罚弟子入水牢,弟子绝无怨言。

丝丝缕缕的灵力裹挟着冷意,从额头滑入,缓缓滑过全身,停驻在灵台。江怀玉冷得清明许多,背后疼痛也随着冷意,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慢慢消失,直至完全感觉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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