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 2)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朝着他看过来,几十双眼睛全都盯着他。
褚卫就像是察觉不到一样,仍然闷着声往外走。
这可急坏了众人,瞧这模样,不会是村长已经出事了吧。
眼看着就要走出众人的视线了,褚卫停下脚步,微微回头。
大家屏住了呼吸,就等着他说话,谁知道这人捂着胸口微微地咳嗽了一声,随即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满脸不高兴地说道:别来吵我睡觉。
说完就转头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事情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啊?
村长家的院门又一次被打开,只是这次走出来的却是耷拉着耳朵,低着头的程大牛。
程大牛不是褚卫,这下就被人给拦住了,一个两个的全都上前询问村长的情况。
程大牛也很困,走了一天的路,累了一天了,这会根本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张张的脸,上面写满了担心,好像对村长真的有多着急似的。
可是现在的大牛心里清楚,他们不是为了村长着急,而是为了自己着急。
无端地,一股子烦躁劲从心底涌出。
程大牛用手推开众人,恶狠狠地回了一句:死不了。
就步伐快速地跑出了人群,头也不回的回家了。
大家松下一口气,却是都没有刚来的时候着急了。
村长这样了,都没出事,那他们是不是也不会有问题了呢?
众人心里各怀心思。
而此时的褚卫却是面朝着墙壁,正思过呢?
褚卫身后,一个淡淡地轮廓显现出来。
这个轮廓勾勒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广袖长袍,身材挺拔,齐腰的长发全都散在背后,只是周身的气势却有些凌厉。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华榕到现在都憋着一股子气,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徒弟还有这么舍身为人的一面呢?
褚卫抿着唇,不说话,可心里却是难过极了。
师父可从来没这么跟他说话过,平日里虽然严厉,但也不像今天这样,絮絮叨叨,竟然骂了他一路。
他觉得委屈,还觉得胸口疼的慌,嗓子痒的厉害,忍不住的时候,只能压在音量闷闷地咳上两声,好缓解一下肺腑中的疼痛感。
华榕看了,顿时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小徒弟低着头面壁思过,话都不敢说,连咳嗽都压着声的模样,看起来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
他这人护短,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教大的徒弟,即便是心里再气,也看不过他这个模样。
华榕看了半晌,那点气也逐渐消没了。
受伤了就不能先治疗?
本就觉得委屈的少年,听到这话瘪了瘪嘴,小声道:是您让我站这的。
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华榕顿时一阵气结,哼了一声:打坐,调息,等你伤好了,我再收拾你。
褚卫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转过身子,却在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身前那个模糊而又高大的身影。
他眼神一亮,想要瞧的再清楚一些,但师父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便消失不见了。
褚卫闭了闭眼睛,试图将那个身影印在脑海里。
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他能见到师父了,只要他努力一点,在努力一点,总有一天会瞧见师父的模样。
想到这里,那点委屈倒也消失不见了,他连忙溜上床,盘腿打坐,按照师父教他的方法开始调息。
这么一坐,褚卫直接从天黑坐到了天亮,等晨曦的亮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的时候,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胸口那处还有些疼痛,但比起昨晚已经好了很多,呼吸都通畅了不少。
照着这个方式调息几天,估计也就能痊愈了。
褚卫神清气爽地爬起来,准备出门弄早饭。
简陋的客厅外,爷爷正端着一碗粥,坐在大门口的树荫下边吃边乘凉呢。
褚卫刚想说些什么,却是下意识地抬头,小小的院子外面,露出一堆来回窜动的脑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还是昨晚那些人。
他摊开掌心,原本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此时已经被染得漆黑,里面来回飞舞的魂魄正在不停地撞击着玻璃壁,想要从里面出来。
仔细看过去,还能瞧见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好像张口就要将人给吞噬一样。
他合起手掌,这玻璃球便消失不见了。
褚卫没理会院门外的那帮人,洗漱完后,端着一碗粥,坐到了爷爷的身旁。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和这个老人家相依为命,是爷爷从小将他给拉扯大的,除了师父,这大概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了。
褚卫对于儿时的记忆并没有多少,遇上师父之前,他从山坡上摔过一跤,很多事情都给忘了,所有的记忆都是从这个小村长开始的。
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除了逢年过节会带着钱回来一趟,平日里就见不着人。
村子里只有村口的小卖部有一部电话,除非必要,他也不会跟着父母联系。
村子里像他这样的孩子并不少,褚卫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但现在,爷爷阳寿就快尽了。
褚卫吃着吃着,突然问道:爷爷,二十多年前王家的那场大火,您还记得吗?
爷爷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但还是将他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家应该已经听说了什么,他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眼神不知落在何处,低声道:造孽啊,都是造孽啊。
褚卫默不作声地将碗里吃完,心里五味杂陈。
老人家慢悠悠地说道: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是爷爷也没站出来阻止过,又何尝不是帮凶呢。
褚卫猛地抬头:爷爷,您没参加?
爷爷摇摇头:那时候还没你呢,你奶奶还在,就是身体不好,孩子们又都在外面,她离不开人,我只能寸步不离地照顾,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抢什么宝玉啊。
别说我这身子骨跟不上,捡来的东西,难道就是自己的了?天降横财,必有祸端。
后来,不就是闯祸了吗?
爷爷依稀记得,他站在自家屋子里,隔着一条河,看着那几乎将整个村庄照亮的大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从那以后,他出门都变得少了。
人心凉薄,在利益面前,谁知道是人是鬼呢?
老人家说的慢,褚卫听完了,暗自松下了一口气。
他匆匆忙忙地将碗收拾好,跟爷爷说了一声就准备出门了。
老人家叫住他,半晌没说一句话,只是轻声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褚卫:爷爷,我知道的。
院门一开,瞬间对上了十几双眼睛。
褚卫昨晚说了不要打扰他睡觉之后,就没人敢敲门,但是却守着门口等他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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