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儿子怎样(1 / 2)
秋天悄然而至,顾修炎打扫着台阶上的落叶,头顶是温和的日光,他偏过头看见乔音音在窗前忙碌着,那瞬间空气仿佛凝滞,心脏怦怦跳着,他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察觉到陌生的气息靠近,顾修炎方自转回头来,却见院门口伫立着一男子,轻衫飘飘,容光明丽,此人正是秦湛,他每隔十日便从瑶山瀑布回到谷内,询问秦清夜的病势。
顾修炎将头埋的很低,双手微微握紧,秦湛径直走了进去,仿佛看也没看见洒扫的毒奴。
“乔姑娘,已经月余,我母亲的病如何了?”他在圆桌边坐下,抬眼望向她。
“少主。”她躬身一揖,礼数甚是周全,“教主身体对我的治疗之法并不排斥,少主放宽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健康的母亲。”
乔音音小心翼翼应对着,秦湛此人并不好相处,有时候冷傲如雪,有时候言辞锋锐,看样子似乎也不怎么瞧得起自己,她也并不在乎秦湛的看法,只求能治好秦清夜,早日脱身。
“听柳拂衣说,母亲近日来的气色也好上了许多,希望接下来你不会令我失望。”
乔音音连连点头:“这是我身为大夫的职责。”
“对了。”秦湛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上等白玉,“你给我的药囊很管用,夜间也没有蚊虫来叨扰我,这玉是天山白玉,冬温夏凉,你且收下,当做是我的回礼。”
他素来不喜欠人人情,但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她,从来没人教过他这个,每日练武后,心中念念不忘的总是这件事,库房里的珠宝他觉得甚是俗气,邪教收藏的医学典籍少之又少,实在拿不出手,只有他随身带着的玉,他从小就喜欢捏在手里把玩,将自己珍藏的东西送与他人,也不算太失礼。
“既是少主的心意,我便却之不恭了。”乔音音神情从容,收下了这枚玉佩,除此之外她也没别的话可说,在邪教这个地方,想要活命,首先得少说话。
秦湛微微失落,他精挑细选的东西得到的不过一句话罢了,他有些不愿受她冷待,便说道:“听你的口音,是京城人?”
乔音音知他言辞中试探之意,自己忙碌了一个月,还是没有让这位少主放下戒备,对她的来历仍有怀疑,她也不隐瞒,只轻声道:“我幼时被拐走,倒是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家中还算富裕,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你可有想找到自己家人?”
“自然是想的。”乔音音苦笑,清幽一叹,“也不知从何找起。”
秦湛又细细问了她几个问题,皆是与她身世有关,一时不语,良久之后才宽慰道:“我会派人留意着,我从小也没有父亲在身边,母亲也缠绵病榻,知道这对一个孩子多不容易。”
“我先谢过少主了。”乔音音辞别秦湛,才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背后出了一身薄薄的汗,和男主打交道未免也太劳心劳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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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夜瞧见自己儿子时常佩戴着的玉佩不见了时,随口问道:“湛儿,你的玉佩去哪了?”
秦湛一怔,说道:“没什么,我送给乔姑娘了。”
“为何送女子玉佩,还是你的贴身之物。”秦清夜蛾眉轻蹙,略有不赞同之意。
“不过平常物件罢了。”秦湛不想同母亲谈起自己的私事,他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我的东西想送给谁便送了。”
倒是秦清夜见他素来沉静的面孔,此时提及乔音音的时候略有些慌张,她先前还以为儿子打算在顾修炎一棵树上吊死,此次看来不尽然,乔音音这个变数虽是个瞎子,只要能让儿子回心转意,她就算断手断脚,秦清夜也甚是感激。
“我听说你最近总往乔大夫那里跑,一个未出阁的男子还是避着些,为娘还想打算多给你相看几个女子。”
“看来母亲还未死心。”秦湛冷笑,“我与乔姑娘清清白白,若我未来的妻主容不下,我看也不必成亲了。”
“你们清白就好,但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变过。”这固执这点上,这对母子都是极为相似。
“恐怕母亲要白费心思了。”秦湛要做的事还很多,没心思分在男女情事之上,眼中光芒黯淡了不少,他整了整衣衫,起身准备告辞。
但秦清夜叫住了他:“湛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我......我......”这是秦湛第一次被母亲问及自己的想法,颇有些羞愧紧张,语气也没有之前冷硬,声调甚是低柔,“我现在没想过这个,以前想过,到头来还不如不想,若是我能选择,定会嫁一个无权无势,对自己百依百顺之人。”
秦清夜静默片刻,微微颔首:“为娘知晓了,你且去吧。”
“娘,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为什么你这么恨凌云宫?”
秦清夜黯然苦笑,叹道:“是我自己做的孽,勾引了别人的丈夫,所以顾青筠想让我痛苦一辈子,她给你和阿渊下了毒,我为了救你,把毒过到了我身上,但阿渊的命却没有救回来,即使是那时的医毒圣手萧星遗拼尽全力,也是无法,最后萧星遗也染上此毒而死,我是靠着这一身内力才苟活到现在,以前不告诉你,是担心你年纪小,心思重,现在你已长大,我也没什么好藏的了。”
秦湛垂下眼:“娘好好休息,孩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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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音音坐在草药堆里出神,手里还攥着一把夏枯草,对身侧之事不闻不问,也不知太阳早已下山。
顾修炎忍不住说道:”姑娘,已经晚上了,可需要用晚膳?”
“不用了,我不饿。”她头也没抬,但把夏枯草从掌心扔了下去。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乔音音有些黯然,“我觉得教主根本没有在按时服药。”
“可是教主身体已有好转。”
“那不过是她装出来的样子,我对她用药施针已有一个多月,虽不能令她康复如初,但用药吊着性命,但也能活到六十岁,前十几日效果明显,可后面竟毫无起色,不光如此,身子正日益败坏,我早已疑心,昨日我故意把一些巴豆磨成粉放进她的药里,但她竟毫无任何反应,看来每日的药她必定是处理掉了。”
顾修炎眉眼微垂,根本不甚在意秦清夜心里如何打算,自从他父亲去世后,秦清夜便活得宛如行尸走肉,若不是秦湛还未能够独当一面,她只怕早就随他一起去了。
他只说道:“姑娘请宽心,想必教主另有打算。”
乔音音苦恼的挠头,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她要是在我手中死掉,秦湛肯定会杀了我的。”
“姑娘多虑了,少主从不滥杀无辜。”
“哎,我说什么你都是帮着邪教说话,以后你要是嫁了人,胳膊肘肯定还是往娘家拐。”
顾修炎木然无声,耳尖隐隐泛红,心脏跳动的比任何时候都厉害,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嫁人一事,凌云宫向来传女不传男,自从出生他就必须以女装示人,有时候他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忘了自己正处在血气方刚之年,有着与正常男人一样的欲望,更可笑的是他即将要娶的也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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