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帝刀破长河,位列第九,江面伏杀(1 / 2)
哗啦啦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还看今朝!
江潮溅起,一人古冠羽衣,一苇渡江,一人劲装方正,扁舟飘摇
浪花四溅间,水幕扬天,两人的手掌终于缓缓握住刀柄,也不见有丝毫动作,但在岸边所有人的眼中,那本来气质出尘的两人,登时身上就透发出来一股凌厉的锋芒之气。
属于刀道的锋芒!
“要开始了吗?人榜第十二的五方帝刀,对决人榜第九的刀气长河!”江水岸边,众多江湖豪客激动不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这一战的开启
他们相信,人榜两大高手,前十五唯二用刀的存在,皆九窍齐开,在此相遇,必然是一场大战!
哒、哒
严冲以行动作出回答,提着长刀,缓缓起身,披着的大氅留在了扁舟内,露出黑色劲装,慢慢走到边缘,每一步都如同经过丈量,丝毫不差,接着一脚踏在了江潮上。
哗,他竟然没有直接下坠,而像踩着台阶,乘着波浪,两脚交错间脚步不停,越来越快,到了十丈开外,忽然抽出了长刀,远远斩向王腾
刺啦!
刀势汹涌,刀气强横,长刀似化作了巨浪,十丈的距离瞬息而过,已到了王腾身前。
噌!
千钧一发间,一缕寒光沿着岁月的脉络漾起,快到了极致,冲破一切阻碍,挥斩十方,刀吟声悠长,似乎可以照见万古长夜。
铛!
江潮夜半起,明月照大江!
双刀汇,风波烈!
吟!
两股锋芒纠缠而起,两口长刀颤鸣声愈发悠长,数息后,两股刀鸣声攀升至极颠,江水边,无数的礁石水草倒卷,缓缓悬浮而起。
两人依旧没有动,似乎两尊石像矗立,任由两口长刀一横一竖烙印长空
而无形的刀道锋芒却在百丈江面交织,那悬浮起来的事物瞬息就被生生绞碎,散落如烟,被真气环绕盘旋,两人如置身于渺渺雾气中,身形隐没。
轰!
下一刻,一苇横江,扁舟乘波,双刀猛然齐齐下压!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如箭,在长江水面上骤然碰撞,方圆数十丈的江水一下炸开,有惊涛拍岸,巨浪击天,水光漫虚空,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怎有如此神威,莫不是堪比半步外景,都看不清了!哪那么大的声势,太快了!”
“就是,水花赶紧散开,那空气怎么也扭曲了,这怎么看,这算哪门子的比武,胜负鬼知道!”
“别抱怨了,人家高手过招,哪里理会得了我们,气机交锋自相遇的那一刻便已然展开,一举一动都是纠缠。”
岸边豪客们一阵抓耳挠腮,难耐的紧,正在要紧时,怎就水幕扭曲,什么也窥不见了!
此间两位刀法大家比斗,却不能一睹风采,简直跟猫儿在心头乱舔,刺挠的紧,痒到了根处
哗啦!数息之后,水幕骤散,显露出内里的波光浪影
两口长刀,两道身影,早已舍弃了芦苇与扁舟,皆临水踏波,于这江面上对决,步伐交错间层层波涛荡起,凶险之间却是华美如画
看的岸边众人如痴如醉,天水一线,日辉斑驳而落,浩荡江面上两道身影交错不定,影子在水面上拉的很长,却在层层波涛中扭曲,交融到了一起
铿锵!
金铁之音四起,时而刀光如煌煌如九天大日,炽烈堂皇,时而刀光如明月夜江,清冷激荡。
刹那间,似乎九天之上的日月光辉都黯淡了。
铛!铛!铛!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恢宏如古老战鼓擂响,一条条苍白的裂痕密布长空,无形锋芒之气将百丈江面上都犁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可怖刀痕。
王腾肆意挥洒,岁月划过莫名的轨迹,那是一道如水波般的刀光,锋芒裂空,波光一般透明的真气似乎可以容纳天地万物,他一刀斩落,江水溅起,化成草木山川,江河湖海之象。
刀身恍如两仪,铮铮作响间多了几分恢宏的声势,如有惊雷滚滚,轰然炸响,仿佛天地生怒,帝君言法,银白之色渐浓,大气磅礴,仿佛天地意志的目光汇聚,凌驾大千。
哗啦啦!周遭百丈江水牵引之下倒卷而起,如龙盘环刀面,映照万千锋芒如昼,晶莹剔透,寒意凛冽,百丈内皆是一副恢弘之景
江水滔滔
严冲刀法入化,时而奔腾不休,时而刚猛澎湃,时而暗流汹涌,时而阴柔莫测,或攻破绽,或布杀局,或近法理,或简或繁,信手拈来,随心所欲,不拘泥于常识,但又彼此连为一体,演绎出一副暴风雨的景象。
两人间刀鸣不绝,穿金裂石,振聋发聩。
轰嚓!
这一刻,天色忽然昏暗了下来,一朵朵乌云汇聚,银白的闪电乍露还藏。
周遭气流变得潮湿,围绕着严冲似要形成水流,若是闭上眼睛,纯以精神感觉,会发现周围有一滴滴水珠凝聚,随着严冲的刀势,化成了汪洋大海,起伏不定,波浪汹涌。
交锋之间,暗藏杀招!
轰隆!
银白闪过,巨雷响起,整个江面乃至更远的岸边都有雨水落下,渐渐如注,一股凛冽森寒之意弥漫,隐约有寒霜冰晶结起,一瞥三尺
两人交手附近水色凝聚,幽深近黑,诸多冰晶盘绕四方,在暴雨闪电衬托下,似乎那里有一汪不平静的海洋,一股脑的撞入了冰山中,连带着江水岸边都多上了一股股霜风寒雪。
两人都没有刻意引动神异,但气机牵引之下,天象随之改变!
“我有一刀,请道长品鉴!”严冲正色,眼中满是棋逢对手的喜悦与凝重,这是一位爱刀如痴如狂的刀客。
他长刀由下往上,转而向下,刀势汹涌,刀意澎湃,似乎爆发出了撕天裂地的海啸。
滔滔声中,附近水色如有所感,化作了黑海,浮现严冲身后,以壮声势,勾连了天地之力。
“且来便是。”王腾心神泰然,冷傲内藏,只手擎天而起,长刀浩荡而落
这一刀沉浑如山,不是巍峨千古的名山,而是尸骨如海的血山,无尽的血色火焰灼烧长空,那是人族的不灭薪火,几有燎原之势,压得空气寸寸崩碎,一股斗争,不屈,充斥着永恒不灭的真意将严冲笼罩
哗啦啦!黑海激荡,长刀统御五湖四海,状若龙王翻身,大有倾天之势般颠倒了下来,每一重波浪都是刀光,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噌!
王腾眸中隐有赤色荡起,刀身古朴沉凝,一缕缕刀光如薪火,又似闪电横空,太快了,空气被撕开,如一条天裂,瞬间蔓延出去十余丈。
一刀之下,江面赫然出现了一道长达近三十三丈,深达尺许的刀痕,如遭雷鸣电殛。
同时,这点点星火不绝,带着无尽的斗争不屈之意沸腾而起,接天连地,其势燎原
熊熊!
岸边,所有观战的人们都呼吸一滞,一股炽烈的灼热感扑面而来,好似那片火海一股脑的朝他们盖过来似的,吓人的紧
唳!
焉然间,有人皱了皱眉头,似乎听到了凶禽之流的长啼声?
“那··那是什么?”“一头火凤!刀光化形凝物?!”“是传说中的火皇焚乾坤不成!”
登时间,不少人惊呼出声,愣愣出神的望着那江面上昂扬而起的燎原火凤,薪火如羽,殷红如血玉,凌厉的锋芒将江面切割的千疮百孔
着目望去,犹如直面刀山火海,肌体生寒,连那百丈江面都沸腾了,雾气蒸腾,殷红一片!
“不,不是火皇焚乾坤那等杀招,而是结合其精义自创而出的刀招!”
突兀的,王载身旁的王纳言开口了,眼底露出一抹惊艳之色,这位玄天宗嫡传的清余道人,当真天资绝世!
这样一位外景级数宗师开口,自然引得四方巨震,无数人都目瞪口呆
以精义自创刀招?这得多么高的天分才办得到!遑论还有这般神威,不见得真就弱了那杀招几分!
“五方帝刀,不愧是帝刀,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绰号!”茂陵名宿独眼开山刀,这一位臻至半步外景层次的中年人惭愧低语
相比起来,他这所谓的名宿,可比江面上的两位还要差些,论起刀道修为,更是无法比拟
人榜第十二,五方帝刀清余!
人榜第九,刀气长河严冲!
唳!
长啼再起,声如金铁铿锵,那长刀演绎燎原星火,真气外放交织成栩栩如生的火凤,每一根薪火翎羽都是一束刀光,肆虐百丈江河,伴随刀势而舞,力劈而下,扑杀严冲
“来的好!”严冲一声大喝,目中隐见狂热之色,刀光如海激荡连绵,几有翻天覆地之势,不负刀气长河之名
登时间便勾勒出一汪刀光大河,滔滔而起,直奔火凤而去
轰隆!
霎时间
波光潋滟,刀气冲霄,星星之火燎原,层层波涛横天,两者若接天莲叶,并蒂双莲,透发着一股惊人的威势
除了王载等少数人,众人看到的,就是这一幅亦幻亦真的画卷,而江面上波澜涌动,数百丈的江水若瀑布倒悬,声势惊天。
只十余息后,波光敛去,长空开始愈合,江面上的两道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刀,何名?”严冲紧握长刀,衣袖处不知何时已然化作飞灰,血肉间出现一片焦黑之色。
王腾如旧,羽衣环风绕云,手中长刀紫中透发红玉般的光泽,他轻语道“此刀源自薪火,化凤燎原。”
“凤燎原,好一个凤燎原!此等刀招,令人叹服;但,吾还有一刀,纳于胸,藏于心,日夜以不平,以怨以不屈打磨之,今朝当现。”
严冲闭目又睁开,忽而双手持刀,缓缓自下而上,悠悠荡起;一如他的人生轨迹,出自低微小门小派,日夜苦练,一步一个脚印,终于熬出了头
所经受的磨难,所遭遇的不平,所产生的怨念,所坚持的不屈,皆是成为了这一刀的养分,纳于此刀中,在此刻,遇到了值得拼尽全力的对手,自然绽放
这一刀之下,一股意境骤然传递而出,笼罩江面与岸边,另众人沉浸
“刀气长河严冲出自小门小派,一路不曾倚靠过外力,是一步步冲入人榜第九的,亦是不少普通江湖年轻人的偶像与希望。”王载正沉迷间,王纳言的声音缓缓传来,道出了严冲的背景
这是一位身份低微者的崛起,是世家不曾料到的
“这一刀,脱胎自天帝踏光阴,凌万古,斩千秋。”王腾面对这一刀,心中丝毫不起波澜,精气神合一攀至无穷高处,合天帝之漠然高渺,主宰一世
他手中长刀波光漾起,勾连光阴,茫茫一片,如星河倒挂,悉数倾泻而下,白金之色绵延百丈,堂皇浩荡,一切都仿佛凝固一般,瞬息打破了严冲刀意
一股光阴如水,逝者如斯夫,千秋不在的意境升腾而起,不待众人惊醒直接又将他们拽了进去,沉沦其中,连呼啸的狂风都染上了三分萧瑟与凄凉
轰嚓一声真气撕裂长空,炸响如闷雷,所有人心神都是一滞,恍若被重锤敲了一记似的,迷蒙中得见一缕斩破万古,横扫千秋的无匹刀光
击碎所有,任你胸怀红尘沧桑,感慨万千,也只能在岁月下淡去,被毫无痕迹的抹去
哗啦!
只见那水天一色的江面上,水幕散落,斑驳日辉散作千百块,粼粼于波涛间,两道身影交错而过,隐有血色映斜阳
分出胜负了?是谁胜了?
岸边,无数人聚精会神,有些愕然的望着这边,以他们的眼力劲还真不好看出,接连坠入两股刀意中,他们现在还有些缓不过来
不少人眼角都是挂着泪,眼中一副萧瑟的模样
“岁月如刀斩千秋···是我不如,差了一筹。”严冲微微一怔,眉心发热,一点血迹缓缓淌下
方才的最后一刻,连他也陷入了那股斩千秋的意境中,所有的不屈,不忿,怨念,都在岁月之下消弭,了却无痕,被斩的干干净净
“你不差,胸纳一口气,心养一口刀,轻易不出锋,开鞘必惊人;但却走岔了些,七情六欲一股脑的往里塞,杂而不纯
刀者,要的就是一往无前,至刚唯一,太多的杂念与怨气,不好。”
王腾收刀归鞘,心血来潮指点了一句,这严冲自然是个大才,仅靠自己便闯荡出一片天地,这份心气,也是不错的。
他羽衣飘渺,自始至终都不曾变化,得见真实。
“杂而不纯,杂而不纯···是了,刀本为我之手,若是杂乱斑驳自然不妥,当以战意,以不屈孕养,打磨属于我严冲的心气之刀。”严冲神色恍惚了一瞬,旋即坚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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