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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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说错了话,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情……只是我没法回应……”

“是什么回应?”崔彧苦笑看他。

“我没办法欺骗自己,但我愿意安慰你。”李彬离他近了些,两人几乎脸贴着脸。

崔彧嗤笑,“安慰?别可怜我了……”

“不是可怜……我信任你才愿意的……”

李彬的脸越来越近,崔彧看着那蓝色瞳仁,“你要怎么安慰我?”

李彬扶着他的肩膀,将嘴唇凑过去亲他嘴角,舔去崔彧掉下的眼泪。

“可……可以吗?”崔彧的声音发着抖,喉结上下滑动。

李彬又去吻他眼睛和睫毛,末了低声道,“只要你还当我是你的好兄弟。”

崔彧撇了撇嘴角,“哪有兄弟之间玩这个的?”说罢抓过李彬双手来按住他,把他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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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彧拿着湿帕子把两人身上沾的体液擦干净,而后又抱着李彬躺在他身旁。

李彬等他弄完才从枕头里闷闷传出声响,“崔彧,我怎么感觉我又被你骗了?”

“你后悔了?”崔彧一手去搂他的腰,一手把他折腾得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梳理好。

“没……没有,就是想想你说的对……哪有好兄弟之间这么搞的……”

李彬有点想哭,不知是腿疼的还是委屈的。

他吸吸鼻子忍住眼泪,“……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吗?”

崔彧就怕他不计后果做事后再去后悔,抱着他柔声安慰,“什么都是,你说我们俩是什么就是什么。”

李彬破涕而笑,转身回抱着他。

崔彧细心地去捋他散乱的柔软金发,声音里带着苦涩和遗憾,“到了钦察,照顾好自己,时常写信过来,我会代替你伺候好耶律先生,你放心去做事吧。”

李彬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有夺眶而出的趋势,他不愿让崔彧看见自己的狼狈泣颜,低头埋进他宽厚胸膛里闷声道,“哥哥……我也……我也会想你的。”

崔彧苦涩地笑笑,亲了亲李彬的发顶又拍拍他的背,“睡吧,明天一早我送你。”

次日天明,李彬在崔彧怀里醒来,他平时常常日上三竿才起,今日因惦念出发的事早早就醒了。

崔彧也被他弄醒,昨夜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现下眼神一对,两人都有几分尴尬。还是崔彧先开了口,“远行估计要骑快马,我去给你弄件合身衣服吧。”说着面颊微红,不自然地去帮他取衣服。

两人就着昨晚的剩汤剩饼吃了顿囫囵早饭,匆忙洗了把脸。崔彧不经意间发现昨夜自己啃他的脖子竟然不小心留了牙印,心中三分懊悔七分得意,帮他将那翻领胡服坎肩的领子竖起来,遮住那红色印子。

李彬轻车从简,只带了个包袱,装了些值钱的金银留出门花用,来草原时的衣物都交由了崔彧处理。

两人收拾好,出帐篷去拜别耶律楚材。进得耶律楚材的大帐,却发现昔班早已等在那。

“我哥叫我来接你,你都收拾好了吧?”昔班亦是出行的打扮,腰间系着牛皮皮带,上佩匕首、水囊和箭筒,透露出少年人英俊挺拔的精气神。“咦?李彬?你这嘴怎么红红的?”

闻听此言李彬只觉得似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一般,全身都木了。昨夜他玩得太疯,与崔彧连亲再啃,完全忘了今日还有见人这档子事。经昔班这一提醒,他连忙捂住了嘴,傻子似的蹬着圆润湛蓝的眼睛。

“前几日他吃果子时,似中毒了一样将嘴吃肿了,兴许是那毒素还没完全排干净吧。”崔彧在一旁淡然解释道。

“原来如此,好厉害的果子!”昔班作恍然大悟状。

“行囊都已准备好了,多谢拔都王子和昔班王子。”李彬赶忙趁这时候转移话题,拜谢过昔班后又去拜别耶律楚材。

“师伯,我这就走了,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恩无以为报,我就给师伯磕几个头吧。”说罢跪倒给耶律楚材磕了三个响头。

耶律楚材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好孩子,带好了东西没?一路辛苦,吃食与水须得多带。”

“耶律大人放心吧,我与哥哥们都准备好了。”昔班对耶律楚材说道。

“劳烦王子们。”耶律楚材感谢道,又对李彬说,“你叫我声师伯,也算师徒一场,如今临行在即,我左思右想却不知送你什么好……”

“临行前我倒有一事相求,师伯可愿帮我?”

“你且说。”

“李彬家人尚在汴梁,如今商道受阻,家中生意甚是困难求师伯帮扶一把!”李彬跪在耶律楚材脚下恳求道。

“我早有此意,”耶律楚材又把他扶起来,李彬新换的裤子跪得满是褶子。“你放心去吧,你家生意我自有办法。”

“多谢师伯,李彬心愿已了,就不耽误上路时间了。”李彬深施一礼再次拜别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笑得辛酸,“时候不早了,走吧,千万小心。”

昔班带着李彬出去,崔彧代替耶律楚材为他送行。

几人骑着马一路穿过哈拉和林城向西行去,没多远,就看见了拔都一行人正等在路旁,除却拔都、斡尔达、别儿哥外,梁小宸和一披头散发的年轻人也在。

“哟!梁小宸!你怎么到这么早!”李彬与崔彧下马,同他们打招呼。

梁小宸呲牙一笑,表示自己昨夜就被人接走了。

李彬又去朝那披头散发的年轻人抱拳道,“姜兄,好久不见。”

姜思源皮笑肉不笑,一双下垂眼盯着李彬看,“李彬?是你把我要过来的?”

耽误了别人,李彬有些不好意思,他赔笑道,“扰了姜兄清闲李彬也过意不去,来日只好当牛做马报答姜兄了。”

姜思源噗嗤一乐,“当牛做马可惜了,我说笑的,我们做郎中的到哪都是治病救人,左右也不差是在草原还是大漠。”

“姜兄妙手仁心悬壶济世!”李彬赶紧将马屁接上,拍得姜思源那叫一个舒坦。

崔彧倒是与姜思源一副老相识的模样,将他拉远一些,两人嘀嘀咕咕咬耳朵,李彬只看得见他们动作也不知他们再说什么。

“准备好了?”拔都问李彬道。

“嗯,东西都带好了。”

拔都淡淡瞧了他一眼,“我说的不是你带的东西……钦察不比哈拉和林,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李彬被那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再加上这番好似看不起他的话,更让李彬来了脾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我不跟你去你会把我的石头还我吗?”

“也是。”拔都撇着嘴角笑笑,在李彬眼前晃晃那块红宝石,“我也说话算话,到了钦察就还你。还有,我的笛子你也得存好了,到时候用笛子换这石头。”

“一言为定!”

李彬打开包袱露个缝隙把那羌笛给他看。

拔都点点头,“一言为定。”

此时,崔彧与姜思源咬耳朵归来,拔都看人齐了,飞身上马,其他几人也骑上马。“我们走吧。”

“等……等等!”李彬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拔都说道,“你们先行一步,我还有话跟那人说。”李彬指指崔彧。

拔都刚才并未注意到崔彧,经李彬一说便看向了他,崔彧感受到一股不善的目光,不禁也回看过去,两人视线交错,仿佛在空气中激起道火花。

末了,拔都将眼神移回向李彬点了点头,“快点说,我们才前面等你。”

李彬见那几个人走远了,才跟崔彧说道,“我刚才突然想起件事,认识你这么久,竟然连你表字都不知道。”

崔彧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呢,没想到只是这些,颇觉得好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本不叫崔彧的,而是崔砺。”

“所以你表字是梅香?”

崔彧弹他个脑瓜崩儿,“剑锋!”

两人哈哈大笑,笑够了崔彧才说道,“你呢?你表字什么?”

“我离家时还不曾取字。”李彬摇摇头。

“那我便送你个字如何?就当为你饯行了。”

闻言,李彬那蓝色瞳仁里露出温柔笑意,“求之不得。”

“你叫李彬,双木林,我最近总想起‘林峦影里有清贤,与我相知二十年。’可我并无梦英大师可怀念,只把个狼心狗肺的负心人放在心上。所以你看‘怀木’如何?”

李彬觉得脸上一热,心中莫名愧疚,“你说是就是吧,只可惜与你相知只几个月还未足二十年。”

“区区几月足令崔彧一生记挂了。”

两人相视一笑,再不多说什么。李彬朝崔彧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崔彧也拱了拱手,“他年相见,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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