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风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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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一阵刺痛的痒,秋澄光几乎是被痛醒的。

整个脑子都是《失恋阵线联盟》,打开床头台灯的时候,太阳穴还在轰鸣着:“听说你也曾经爱上过她,曾经也爱——”

——闭嘴!闭嘴!

她狠狠地拍了下脑袋,很快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走到镜子前。然而,手忙又脚乱,拄起拐杖没走两步,膝盖便往床边的桌子上一撞,一个踉跄不稳,她摔倒在了地上。

从今年五月份开始,皮肤过敏便时不时地将她从深沉的睡梦中痒醒,有时候甚至不给她一丝入睡的机会,一旦她爬上床,关下灯,脖子处便开始隐隐发痒。

那种痒,是要将人的皮肤给剜起来的痛痒。

一开始,秋澄光以为是被套枕套不干净,于是换了套新的。结果连续好几天,“痒”变成了梦魇,常常半夜光临,挥之不去。

脖子上常常会痒起一块一块的风团,秋澄光痒得不行、痒得崩溃的时候,会伸手去挠一挠,结果越挠越痒,越挠肌肤越是火辣辣地疼。

好几次,她的皮肤变得触目惊心。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肿,一大片一大片鼓起的风团,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觉得这肌肤不配叫“肌肤”,更像是被抓被挠的猪皮。好几次,她都害怕得哭出来。

——“这是我的身体吗?”

有一回,她当着琼姨的面,将近来失眠、过敏的事情说漏了嘴,连忙嘱咐不要叫妈妈知道。

琼姨陪她去了一位老朋友那里,给她配了一瓶药水,嘱咐抹在痒的地方。秋澄光照做了。但那药水的效果却不见得很好。

她也没有告诉琼姨,因为药水虽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至少能够帮她缓解一下痛痒,帮着她入睡。

两个多月,都是这么过来的。

半夜醒着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痒也好,痛也罢,对着镜子抹好药水,打开电脑;在台灯下,眼睛或干涩,或湿润,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工作记录,或者写写心情。秋澄光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惊扰隔壁房间的温醒一分一毫。

直到有一天,半夜实在痒得睡不着了,她抹好药水之后抱着膝盖偷偷地哭。因为哽咽,一不小心哭得大声了点,被刚巧还在客厅的温醒听见。

当晚,温醒给秋澄光用热毛巾擦净了后背,又给她细心地再次抹好药。

她温言细语地安慰她,照顾她。而秋澄光的眼眶却不由得更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她第一次感觉到妈妈不在身边的难过。也是第一次,她告诉温醒,妈妈的情况。

后来的几天,身体奇迹般地竟然不再痒了,秋澄光便也没在意。谁想到,今天晚上又一次复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内心几近是崩溃而绝望的。

这会儿,她正坐在地上,想扶着床沿慢慢地站起来,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归于璞在门外,问得有些急迫:“怎么了?”

秋澄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理了理:“你,进来一下。”

门很快地打开。他快步走了进来,见她坐在地上,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直接将她抱到了床上。

“摔疼没有?”

“没有。”她摇了头,指向梳妆台,“你帮我拿一下那个盒子。白色的盒子。里面有棉签和药水。”

“什么药水?”他一边问一边起身去拿,放到她的手边,他左顾右盼,又要看她的脚,又要关心为什么要抹药水,“是怎么了?还没睡着?”

“睡着了,被痒醒的。”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秋澄光也不由得随之轻声。

“皮肤过敏?”

“嗯。”

“那我出去,你先抹。”他迟疑地站起来,双手垂下搭在膝头,注视着她,似乎还在征询她的同意。

秋澄光别开眼去:“你帮我拿个镜子过来,就在梳妆台那边,小镜子。”

归于璞拿了镜子过来,又搬了块桌子,将镜子搭在上面。

门关上后,秋澄光解开睡衣扣子,将药水蘸在棉签上,擦在已经成风团的皮肤上。

药水很凉,一擦下去,痒与疼似乎都得到了遏制。只是这个药水的味儿有些冲,秋澄光抹到一半,想跟外面的人说:“我没事了,你去睡觉了。”

可转念一想,她其实并不知道,他在不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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