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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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北掂了掂手中的砚台,把它也递给岑争。

“?”

岑争:怎么还送我东西?

“拿着这方砚台,到了广厦,也不会有人敢为难你。”溪北说,“我不打算离开衔月港,只能照顾你到这里了,后面的路要怎么走,全看你自己。”

这砚台死沉,岑争觉得它至少有二十公斤,完全不明白溪北刚才是怎么抛苹果似的把它抛来抛去。

岑争腰间佩好剑,双手端砚,背后还背着一把琴,有些茫然地站定。

该怎么走?要继续赶往广厦吗?

“如果感兴趣,你也可以先下山逛逛。”溪北提议道,“衔月港地方不大,但每月满月时都会举行武神祭,摆些小摊,还算热闹。如果你身上缺少花用,也可以问我来要。”

岑争赶紧摇了摇头——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拿什么东西了。

“他不用去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散漫的男声。

岑争与溪北都回头看去,见卫箴站在亭中,抬手敲了敲空气墙。

卫箴已经穿上了一身天青色粗布直裰,脚上套着双皂皮靴,领口下摆全无白色布料的痕迹,明显是没买中衣,却买了条玄色的外裤,掖在靴子里,外加一双玄色护臂与一条腰封,将袖口和腰部的布料都收紧起来。

这不伦不类的穿法,配上他不伦不类的发型,使得他既不像和尚,又不像道士……

但是,岑争觉得,怪好看的。

许是卫箴身量过高,成衣裁的不够长,外衣和外裤被他生生穿出了人间胡服的味道。

自己真是没救了,他明明只是个略有些俊俏的家伙,怎么自己偏偏看了他就心动不已呢……岑争只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不理卫箴。

“你认识的人?”溪北问岑争。

“我刚才赶回去救的人便是他。”岑争叹气道。

“体格不错,”溪北冲卫箴招了招手,示意已经打开了空气墙,让他过来,“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岑争也想:是啊,怎么他买过东西一来一回,竟然跟我前后脚到达山顶,爬山这么快吗?

“这个给你。”卫箴大步迈向他们,快走近时,扔给岑争一块巴掌大的明镜,“我已经帮你逛过武神祭,东西买完,你不用再去了。”

这话说的稀奇。

岑争手忙脚乱地接过他扔来的镜子,呛道:“你又知道我要买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卫箴心想。

他不但知道岑争到了这个岛上,第一件事就是去衔月港,在逛小摊时逛到了这面镜子,一时感兴趣随手买下,不久之后就会触发奇缘,一路开挂,而且……

岑争在卫箴的书里,还和小摊那个美貌的妖精老板娘结下了深厚感情,把对方发展成了自己的后宫之一……

“我什么都不想买,”可现在的岑争却说,“你给我这个镜子做什么?快拿走!”

卫箴刚想和他争辩,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转头问溪北道:“你给他取字了吗?”

这回轮到溪北不明所以了:“取什么字?”

卫箴自来熟地说道:“岑争今年二十了,家里没人能给他取字,你是连吞的挚友,连吞又是他的长辈兼同门师兄,辈分足够了,给他起一个字吧,怎么样?”

会执着于这个问题,是因为卫箴对着岑争这张脸,实在叫不出岑争这个名字来……

写了一年的书,书里的直男男主有十几个红颜知己,排着队等着他临幸,现在却突然告诉作者,这个男主长得比所有女妖精都好看——

卫箴觉得匪夷所思

——这是谁piao谁?

不行,违和感太强了。卫箴觉得他有必要换个自己不知道的名字,不然自己没法面对他。

岑争心里想的则是另一回事:这么大还没起字,还要一个外貌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来给自己起……

他臊得慌,抬手拎着带鞘的剑就照着卫箴的肩膀砸了一下。

卫箴也没有躲,只瞪了岑争一眼。

溪北略显诧异:“我当然可以,只看岑争愿不愿意。”

岑争抿唇,点了点头:溪北送了他这么多东西,待他诚恳,帮了良多,“长辈”二字还是担得起的。

“但是我的名不是家里人起的,”岑争想了片刻,道,“不知道‘争’字取自什么,是什么意思。”

字要与名匹配,如果不知道字取自什么,只能由溪北胡乱取了。

卫箴却说:“取自‘过尽冰霜,与春争秀’的意思。”

岑争错愕地看着卫箴。

岑,崖岸也。崖上一枝争春……听起来倒是有点这个意思。

“嗯……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溪北缓慢地点了点头,远远地看向亭边的月亮,似乎想起了谁,道,“看来取名的也是个爱梅之人,那就字……‘雪枝’吧,如何?”

岑争还没说话,卫箴便说:“挺好,就这样吧,岑雪枝。”

岑争愣愣地看了看溪北,干瘪地说了个“好”字,又看向卫箴。

卫箴眼里有笑意,与他对视:“以后就叫你雪枝了。雪枝,雪枝。”

他不知为何叫了两遍,岑争赶紧扭过头去,只觉自己脸颊烧得厉害。

“雪枝。”

卫箴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岑雪枝的脸,见他脸红到耳畔,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这个岑雪枝,绝对不是他的那个爽文男主岑争!

他的铁血直男怎么会对着自己这个男人脸红?

是同人文男主还差不多!

注:过尽冰霜句出周邦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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