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难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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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讳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抱歉,云中太守……他根本不肯见我。而且他让人传话给我,说……

“魏影从不日前已经渡大天劫化神了,就算登门的不是我,他也不会答应去与魏影从一战的。”

这话说完后,文如讳就立即表示,希望能容她先向段三公子回复请示,随后就同卫箴与无名一起进明镜山,讨伐魏影从。

“你就算了吧,”卫箴还是很嫌弃她的,“再来一次白露楼?”

文如讳却取下腰间的笔,道:“我曾经发誓再不动笔,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如有必要,这次我也许……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帮上什么忙?”无名问,“你为什么不动笔?”

文如讳犹豫片刻,才解释道:“我……曾经为一位逝者画过一副丹青。”

这幅画栩栩如生,受赠者拿到后欣喜万分,挂在墙上,第二天却只剩下了一卷画轴。

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后面的事,我不便多说,”文如讳神情沉痛,“此后我也曾画过花鸟鱼虫,但没有一样如人一般能成真的,于是便发誓封笔了。”

“这不是很好吗?”无名立刻问道,“你的画多少钱一副?”

岑雪枝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这种事……有违人伦,我不会再做,”文如讳左手取笔,轻轻一转,“不过如果是为了对付魏影从,我可以多画几个我自己。一个我也许是去送命,但多来几个,如同当年魏家填蛇口一样,说不定有用。”

这画面是有些瘆人的……画出来的人就不是人吗?岑雪枝不太理解。

卫箴心想:怎么突然涉及到克隆的道德问题了???

“我先去回禀段三公子之前的任务,很快就会回来。”文如讳拱手道,“他一定会同意我同天字号一路随行。”

卫箴在她走之前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次去天外天也是段三让你去的,去做什么了?他也想拉拢方漱?”

文如讳苦笑:“方寸心大小姐离家出走,没有带够银钱,交给地字号买还魂丹的灵石有一多半都是假的,我是替段三公子去天外天讨账的。”

无名感慨:“方漱不但没有杀方大小姐,反而对她很好,都是你的功劳。”

“疏不间亲,手足之情天生有之,”文如讳眼神柔和却又黯然,“我不过是个害他们互结仇恨的罪人,天字号,你以后可万不能说这种话了。”

此前,岑雪枝就曾问过文如讳:“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不怕我们说出去吗?”

文如讳当时话中还残留笑意,答道:“岑大夫、卫公子都救过我性命,天字号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他们兄妹之间的旧事。白日我私下里同方大小姐聊过,得知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家事了,并没有因此与她大哥产生隔阂。”

那天文如讳会敞开心扉,在思过崖上提起往事,恐怕也是因为负了方漱、愧疚太多年,骤然发现方寸心与方漱的关系并不如她想的那样恶劣,所以终于放松了些。

但现在岑雪枝听到文如讳的话,又看她神情,仍然是放不下当初的样子。

她始终心里有愧,认为自己无权再待在天外天,终于鼓起勇气重新拜访方漱,但可惜物是人非,被拒之门外,绝对说不上是意料之外,却必然是情理之中——

她想原谅自己,不代表方漱能原谅她。

那么请不来方漱,灵通君在安禅古渡前对岑雪枝的保证,又在哪里呢?

很快,文如讳告辞后回段家复命,华音寺就迎来了灵通君的答案。

“贵客,稀奇!”

渡情站在山门前,打量方漱。

方漱有一雷灵根,自然也是体修,好身材自不必说,那张与方寸心有□□分相似的面孔也是一等一的英俊,穿一身白衣外罩天青色鲛绡,背后背一张弓与箭筒,负手而立,不怒自威——

竟然是一步也懒得迈入华音寺山门的样子。

他身后跟着灵通君,倒是殷勤地迈着猫步上前,吆喝道:“你们卫公子有求于云中太守,还不快请他出来迎接。”

卫箴匆忙出来,屏退左右,行过礼,方漱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有三个条件。”

声音清冽,语气傲慢。

卫箴心道真拽,面上尊敬:“请讲。”

“第一,不要让文如讳知道我来,也不要她随行。”方漱道。

卫箴果断地卖了文如讳:“可以。”

“第二,要带上梅梢月的主人随行。”

卫箴想也没想,脸色阴沉道:“做不到。”

“哎!”岑雪枝赶紧扯住卫箴的袖子,“你快答应他,不然他走了怎么办?”

“答应也做不到,”卫箴一脸诚恳,对方漱说,“我也不知道梅梢月的主人是谁,梅梢月是什么?能吃吗?”

岑雪枝不理卫箴了,直接答:“我会去!”

灵通君娇嗔道:“这就对了。”

渡情在一旁吃惊地看着岑雪枝问:“你居然是梅梢月的主人?”

“你想什么呢!”卫箴揪住岑雪枝脑后的头发,强迫他仰起脸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地脸贴脸吼他,“你一个大夫,去明镜山做什么!”

“第三,”方漱不管他们在吵什么,唯我独尊地说,“我只负责明镜散人,不会对魏影从出手。”

无名:“可以……等等,明镜散人?你们要杀明镜散人?她不是已经飞升了吗?”

场面忽然混乱了起来,岑雪枝忙着与卫箴斗智斗勇,摆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喊疼,卫箴才松开揪着他长发的手,转而对无名说:“你不用管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

灵通君对无名殷勤地弓了弓腰,道:“天字号,请打头阵吧,先进明镜山。”

无名回头问岑雪枝与卫箴:“他是谁?可信?”

“可信,”岑雪枝被卫箴一只手把双手背在身后,挣扎不已,为她解答,“他是灵通君,你真正的雇主,给段三公子的费用都是他负担的,所以……你帮帮我啊!快让卫箴松手!”

“你别胡闹了!”

卫箴已经用另一只手扯出了一段绳子,把岑雪枝的双手都绑起来,又弯腰将他拦腰扛在肩上,还想绑他的腿。

无名理智地分析道:“……两人意见不能统一,就算一起去了,打起来也会出问题。岑大夫,你不如留下。”

“我没有胡闹!”岑雪枝简直丢光了脸,迫不得已喊道,“灵通君!”

“卫公子。”

灵通君右手握着峥嵘,用笔尖远远地朝卫箴点了点,但没有画出什么墨迹来,只是吓唬他道:“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下的凤台?我劝你放宽了心——既然我敢让他去,就一定能保他活着回来,毕竟小岑大夫出落得这么水灵,留在我画里也是一出风景不是,我怎么舍得他出事呢?再说了,独留这如花似玉的小岑大夫远在广厦,你能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卫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沉声问:“你在威胁我?”

灵通君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后道:“一回生二回熟,难道卫公子还没明白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处境吗?”

言下之意:你也不是第一次被我威胁了吧?

卫箴将岑雪枝放下。

岑雪枝正想后退两步,卫箴却按着他的腰,将他按着贴自己身前,左手持枷,指向灵通君,一字一顿道:“我提醒你,这是你最后一次用岑雪枝威胁我,如果你真敢动他一根头发丝,我活剥了你的皮。”

卫箴比岑雪枝高很多,高处的声音落在岑雪枝耳中,不知为何,比他紧贴岑雪枝脸庞的胸膛里心跳声还要低沉。

相似的话,岑雪枝也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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