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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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箴:“……”

又一个不知所踪的人。

但边淮这种行径,和连吞、江琛有本质的区别。

他分明是不想再管边府,就寻个由头带着娘亲和宠物跑了,扔下一大家子给了边大小姐一个人。

也不知道边府缺了这么一个支撑炼药家业的长公子,前些年有没有逐渐凋零,在沙洲夜市还站不站得稳。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同辉却完全没有察觉,还带头御剑,催促众人:“走吧?”

孟无咎冷笑一声:“走。就再陪他玩最后一局,我倒想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他?或是……她?

同辉歪了歪头,调转剑身,凭借对风满楼地形的了如指掌,不用看前方倒着飞行,对孟无咎道:“孟姑娘,你恐怕误会我家公子了——

“白衣秀骨自从来到摘星楼后,我家公子还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呢!”

哦……岑雪枝终于明白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张画卷,正要经历连彩蝶死前用以嘲讽段殊的那一幕!

“段殊。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五年前,孟无咎说的没错,她是被我炼出来的蛊。魏、边两家所有的人,都是我用蝶粉驱使她杀的。

“甚至她不知道的、连家的人,也都是我杀的。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人,会用人炼蛊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你不该信我不信她的。”

……

“我来小人间之前,曾听说魏……边、连,这三家,”岑雪枝强作镇定地问众人,“出了什么事故,是吗?”

“哦?”孟无咎与边池柳共乘一剑,眯着眼睛看着岑雪枝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同辉也回过头,好奇道:“什么事?”

岑雪枝的呼吸都停滞了。

原来这就是原因!

他原本猜测,文如讳绘制《社稷图》的目的,是想重写历史,挽回一部分人的性命,但可惜一张画能承受的变动有限,恐怕目的没有达成。

但蜃楼这张图却是由灵通君执笔的,目的是救回南门雪。

但凡将蜃楼里的时间线再向前推个十天半个月,也许就能把三个世家里死于连彩蝶之手的人命全救回来了,可灵通君却没有这么做。

岑雪枝意识到这一点时,愤怒地手都在发抖,但同辉的一问又让他瞬间熄了火——

也许并不是因为灵通君是妖、没有情、不想救这些人,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刚刚也不是灵通君语焉不详,不肯说清孟无咎之事的来龙去脉,而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孟无咎会突然发疯。

因为段殊的态度,是决意保住所有世家的名声,或者说力保孟无咎与连彩蝶二人,所以他不但给小人间下了禁言令,还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同尘同辉都不告知内情,导致谁也不知道这三个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没落后在沙洲中离散了,也无人会去查证。

而消息之所以能保护得如此严密,一定是因为——

所有知情人都死了。

“是从连彩蝶那里听说的吗?”孟无咎盯着岑雪枝问。

她的眼睛亮得摄人,带给人的压力之大,岑雪枝只从夜归人身上感受到过。

“我只是意外得知的,也不愿相信他的说辞,”岑雪枝客气答道,“段三公子恐怕想要为二位保密,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多说了。”

孟无咎有些意外,总算对他放松了警惕。

“算你知趣。”

同辉困惑不已,但未多问,将他们四人带上了摘星楼。

这次入楼,没有直上楼顶,而是来到了中层的一间大厅。

厅内正中如学堂般布置着三套课桌和一方讲桌,段殊坐在正东的讲桌后,低着头,双手交握,缓缓起身。

“岑大夫,卫公子。”段殊仍是将他们当成了最重要的客人,先同岑雪枝拱手,“当初是我生死门礼数不周,还望见谅。一别经年,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岑雪枝定定地看着五年前的段殊,鞠躬向他又行了一大礼,“岑某谢过当年三公子的救命之恩。”

段殊受了,扫了一眼孟无咎,道:“同辉,你退下。”

同辉一惊,急道:“公子!”

“退下。”

同辉愤愤不平地出门了。

段殊又对岑、卫二人道:“今日不巧,正有上古世家的家事要处理,两位请先回避一二,待我理完了,再去告罪。”

“如果是事关三个世家的大事,那么岑某正是为了给孟姑娘说句公道话才来的,”岑雪枝遵循灵通君的意思,为袒护孟无咎而提议,“三公子就无需谢客了吧。”

孟无咎更吃惊了。

“多谢岑大夫!”边池柳感激道。

段殊神色黯然,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沙洲三家一案,原本不该由我来管,但现在事已至此,除了我这个长辈尚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人有权过问了。”

岑雪枝看着段殊。

这个说自己“想要脱离世家之名”,却反而最终坐在了六大世家所有人之首的人,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倦怠。

而在未来五年中,这份倦怠只会越来越浓。

段殊继续道:“无咎,池柳,你们二人一路同来我这里,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而我也愿意为你们两个做主。

“但那是因为我相信岑大夫的话,并非是偏听你们与白衣秀骨三人中的哪一个,因为白衣秀骨毕竟早来一步,也有自己的一番说辞和人证,纵使我没有见他,也是为公平起见,最终还是要将他带上来与你们对峙的。

“所以在下定论之前,我还要请另外一个人,来当面听过你们三人的说辞,才能判断。”

“云中太守?”孟无咎讥讽道,“他连自己家事都管不了,还会来管我们?”

段殊还未多说,同辉便将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方漱,而是一位岑雪枝的故人。

他穿一身白衣,披一条黑色大氅,一头白发带着雪披散在肩上,一张生的风华绝代的面容,在见到岑雪枝时露出了惊讶不已的表情。

“阿雪!”

“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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