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2 / 2)
闻瑕迩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不过这种熟悉之感转瞬即逝。他按了按额角,从桌上随手捡了块帕子丢到了迟圩脸上,“十六岁哭鼻子你也好意思?赶快擦了,别让乌苏的人听到动静了。”
迟圩吸了吸鼻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闻瑕迩,眸中悲恸无言以表。
闻瑕迩被迟圩盯的怪不舒服,心道他本来还能再活半个月,要是天天被这小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估计最多七日就得断气了。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迟圩回神,迟圩抿着嘴喊了一声:“前辈......”
闻瑕迩道:“迟圩,你听着。我大限虽只有半个月,但却并不是一件坏事。”
“为何?”迟圩颇为不解,“您之前分明活的好好的,突然就......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好事?”
“我之前无事,乃是因为体内云顾真的怨念尚未有所动静,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只要咒印一日未消,我就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如今只不过提前些时日而已。”闻瑕迩说道。
迟圩闻言更为疑惑,咒印提前发作不就意味着对方会少活些时日?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样一件事为什么能称得上是好事,分明是糟糕透顶才对。
闻瑕迩心知迟圩所想,遂又解释道:“咒印此番疯长,并不是没有缘故的。是因为我在看见乌苏的真容后,才开始的。”
迟圩忽的忆起在神像前的情景,问道:“您那时身体突然不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闻瑕迩道:“没错。”
迟圩挠头沉思了一会儿,“可这也算不得好事啊......”
“怎么就不算好事了?”闻瑕迩倏的眉尾一扬,眼中隐现出跃跃欲试的光亮,“这就代表,我们来这里没错。”
“云顾真的执念,就藏在这个国家之中。”
迟圩豁然开朗,“前辈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探查的方向出了问题,云顾真在您身上留下的咒印还是会和之前一样没有动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疯长?!”
“差不多是这意思。”闻瑕迩道。
他自从借了云顾真的身体以来,脑海里就从未有过关于云顾真的任何记忆,可在见到乌苏的真容之后,脑海里却忽然蹦出了本该属于云顾真记忆的“乌苏”二字,再加上当夜咒印的疯长,让闻瑕迩几乎可以断定,这是因为他触碰到了云顾真怨念的源头所导致的反噬加剧,而解开这源头的关键,也就在乌苏和这个国家身上。
“所以在这半月,我要你帮我一个忙。”闻瑕迩道。
迟圩连连点头,“什么忙我都可以,只要能帮到前辈您!”
闻瑕迩道:“这个忙对你来说当是信手拈来。”
迟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您是想说交谈?”
“不错。”闻瑕迩目光投向殿门外的花园,艳红的曼陀罗在风中凌乱,显出几分凄厉的美感,“从乌苏那处是下不了手的,她若知道云顾真早就死了,以她的性格,我们俩估计都要去给云顾真陪葬了。”
迟圩一想起乌苏那女人就感觉自己好似看见了一条毒蛇,心狠手辣,喜怒难测,“那我们应该从哪里着手探查?”
闻瑕迩垂眸沉思了半晌,“我想先去城中看看。”
迟圩有些不赞成,道:“在一座城里找一个人的踪迹,这会不会太大海捞针了......前辈,咱们只有半个月。”
闻瑕迩道:“这是个边陲小国,与我们从前居住的城不同,不消一日,便能将整个国家走完一遭。”
“您是怎么知道的?”迟圩问道。
“在白厄虎飞在城池上空时,我刻意倚在窗边观察过了。”
迟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您当时一直守在窗前……”
闻瑕迩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扫视了一番院外的景象,只见院中并无人把守,除了入耳的风声之外,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吃饱了吗?”闻瑕迩目光落在院中,话却是对着迟圩说的。
迟圩忙站起身走到他身侧,“吃饱了。”语毕也探出半个头往外瞧了瞧,不过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闻瑕迩手扶窗沿,指腹摩挲一下边缘镶着的玉石,“既然吃饱了,就该出去动动筋骨了。”
迟圩闻言一怔,有些迟疑的道:“前辈,那女人有这么好心放我们出去吗?她难道不怕我们跑了?”
闻瑕迩在玉沿上轻轻敲击几下,随着他的动作传出几声清脆之音,“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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