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刷(1 / 2)
迟圩走到常远道面前, 拿起酒壶替常远道斟满, “不过一杯酒,哪里谈得上驱使不驱使。”
常远道:“这样说来, 你是心甘情愿为我斟酒的?”
迟圩亦僵着唇角笑,“……自然。”
常远道笑声, 一杯饮尽后又将空盏递于迟圩跟前,“既如此,那便再来一杯罢。”
迟圩眉心一跳,将酒壶当的一声放回原处,“常远道你别得寸进尺。”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为我斟酒的, 何来得寸进尺一说?”常远道转了转手中空盏, 示意迟圩继续,“快啊。”
迟圩盯着常远道半晌,“我快你大爷!”语毕手中多出一道黄符猛地贴向常远道胸膛,常远道被贴了个措手不及, 身形僵住。
常远道维持着斜倚在榻上的慵懒姿态,状似惊异道:“一时不察, 竟着了你的道。”
“知道就好!”迟圩扬起下巴, 嚣张至极,“常远道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日!”
“是啊, 我也有落在你手里的一日……”常远道叹声,神情挫败, “你打算如何对我?”
迟圩冷笑一声, 两指掐住常远道下颌将对方的脸朝向自己, “你这一路来如何对我的我便如何对你!”
常远道闻言眼中流露出几分慌乱,“你难道要将我用锁链锁起来游街示众?”
迟圩掐着常远道下颌的力道一滞,面露厌恶道:“我才没你这样的怪癖!”
常远道哦声,“好吧。”
迟圩没忘记他恩师交代给他的嘱托,见常远道眼下已顺利受制于他成了一副无力反抗的模样,遂收回故意钳制对方下颌的手,“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兴许我一高兴便能少羞辱你几分。”
常远道看他一眼,笑着道:“好啊。”
迟圩只当他的笑是故作镇定,叉着腰趾高气扬的问:“我师娘现在在哪儿,快说!”
“谁是你师娘?”常远道问。
“缈音清君君灵沉,我正经师娘!”迟圩鄙夷的瞧常远道一眼,“赶紧说!”
常远道不动声色的敛了笑,讽道:“当真是厚颜至极……”
“你骂谁脸皮厚呢?”迟圩拧眉道。
贴在常远道胸膛上的黄符无风自落掉至地面,迟圩瞪大了眼,惊愕的话未及说出口,身上便被一根熟悉的紫玉锁链缠住,身形一歪滚到了地上,“常远道你你你——”
常远道理了理肩头披着的外衫后从榻上直起身,左脚一勾将地上的人翻了个面,正面朝向他,“我我我,如何?”
“你、你你你——”迟圩“你”了半晌也没句下文,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常远道拿起锁链另一端朝前微微一拽,迟圩的上半身便被拉离了地。常远道伸出手在迟圩脸上拍了几下,“管好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迟圩厌恶的想躲开常远道的触碰却没能躲掉,道:“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冥顽不灵。”常远道伸手分别捏起迟圩的两边唇角,稍稍用力向外扯,“把这张老是胡说的嘴撕了,不知道你这张清秀的脸会变作什么模样。”
迟圩的嘴被常远道拉扯的有些变形,张嘴便要开骂奈何只吐得一些“唔嗯”的模糊字眼。常远道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牵动他下巴处的伤又是一阵痛,心中却不由得生出恐惧,暗道常远道这厮莫非真的要徒手撕了他的嘴?
“唔……要……”迟圩扭动着头挣扎起来。
常远道故意曲解迟圩的话,“还要我的力道还要再大几分?”
说完,迟圩便真的感觉到常远道撕扯他嘴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当即吓得他后背生汗,口中慌乱的叫了声:“嗷呜!”
常远道撕扯的力道一顿,迟圩趁着这空隙再接再厉:“嗷嗷呜……嗷嗷呜!”
常远道忍俊不禁,松开迟圩的嘴往背后一靠,笑的有些直不起身。迟圩唇角两边红红的,听见常远道发笑也不理会,仍旧一个劲的嗷声。
常远道支起身,肩膀仍有些抖动,显然是在憋笑。他垂首望向迟圩,跟见着什么新奇物什般问道:“迟圩,你这是在……卖乖讨饶?”
迟圩“嗷”声止住,反应过来面色霎时变得涨红,“常远道你这个——”
屋门轰的一声被推开,闻瑕迩匆匆走进来,看见屋中二人之景恍惚以为是前几刻的景象重现。
迟圩被锁链捆的严实,坐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他,“恩师我辜负您的嘱托了……”
闻瑕迩眼神掠过迟圩,看向常远道,“若瑾君。”
常远道扫他一眼,“派一个小朋友来从我口中套话,并不高明。”又朝地上的迟圩玩味一笑,“还是个蠢笨的小朋友。”
迟圩眼睛睁的圆鼓鼓的,狠狠瞪着常远道。
闻瑕迩心思被当众揭穿仍面不改色,直接挑明,“君惘在哪里。”
常远道嗤笑一声,“求人便是你这幅姿态?”
“常远道你别给脸不要脸!”迟圩咬牙切齿的道。
常远道无动于衷,眼神落在闻瑕迩身上,似是在等他如何作答。
闻瑕迩目光审度着常远道,少顷笑声道:“依若瑾君看,我该作如何姿态才好?”
“躬行大礼?”
“还是三跪九叩?”
他摸着下颌,神色略沉,好似当真在思考这二者是否可行。
“要我恩师给你行大礼,常远道你也不怕折寿!”迟圩一脚朝常远道榻下的沿角踹去,“我恩师和师娘是天作之合地造一双!你这老不要脸的从中作梗拆人姻缘迟早断子绝孙!”
常远道指尖弹出一道光,迟圩的动作便顿住。他抄着手从榻上站起,与闻瑕额眼神交汇,道:“常某虽不才,但在这两道中也得世人尊称一声若瑾君。无论是躬行大礼,亦或三跪九叩,常某都是受得住的。”
“若瑾君确是受得住我这一拜。”闻瑕迩声线平静,“不过这一拜后,若得不到我想要的人,恐怕仅凭若瑾君收不了这场。”
常远道闻言双眼半眯,“闻旸,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闻瑕迩勾唇一笑,“只是我行事向来乖张惯了,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若瑾君,还望多担待。”
常远道衣袂浮动,闻瑕迩鬓发飞舞,屋中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到极致,正在二人交手一触即发之时,屋外响起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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