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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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正值武陵决战。夜风扰了殿内的烛,又带来了满面焦急的益州尚书仆射蒋达平。

“大事不好!”

他殿前失仪,本是大罪。正在主公身旁议政的尚书令吴仲廉接了绢帛,面色却愈发凝重。

当时的刘主公未多言语。破军却知道,看这情形,他的伤官刀该出鞘一次了。

岸上无人,破军寻了些许时候,才顺着一条小径寻得了上山的路。

山河先生的山斋坐落在半山腰中,正面对着一片桃花林。掀窗便是武陵阴翳的碧林和旖旎的沅水静河。

山斋陈设极其简单,除了必须之物外,仅剩一筝。

“禀将军,其余屋子也都找过了,并未发现。”分头搜寻的兵士们来报。

破军紧皱了眉头。按绢帛指引,应当就在屋内,缘何遍寻不得?

他再度扫视了一周室内的简单陈设,心头的疑云却越压越重。

破军的目光,落在了窗前的这张古筝上。

古筝失了主人,似是许久未弹过了,武陵的山尘掩了筝的色泽,就连弦上都蒙着些许尘埃。

破军将手指伸进古筝,随意敲了敲面板。

他忽然明了。

伤官刀出鞘,这筝一分为二,劈到的东西却险些伤了伤官刀的刃。

跟着破军的将士颇为好奇,俱凑了上去——

这是一把不长的玉剑,剑身俱是精美龙纹雕。此玉丰润,映着些武陵桃源静谧的山景。

破军抄起了这把玉剑,对这个发现颇有些惶惑。

——常将军驰骋千里拯救的那位山河先生,究竟是谁……

******

益州。

锦官城。

卜醒上殿的时候,正听到里面有些假意的寒暄。

上殿之后,却惊异地发现,益州刘主公坐在左首第一席。在他的记忆中,刘主公从未坐过下首。

卜醒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正中主位上坐着的人,一脸的秀美风致,一身浅金色锦衣,柔和的像是春日里的风。

杜相身体欠佳,正在府上将养着,尚书令吴仲廉坐在右首第三席,轻轻的咳了咳,示意卜醒赶紧坐下。

卜醒找了片都是武将的地方,领头入座。

“禀太子,此人正是我益州新封的大将军卜醒,表字醉灵。前几日刚回锦官城。”

太子朝着卜醒颔首,卜醒回礼,心中便思索着……太子。看此人座次,想必是大魏太子。

大魏太子叫什么来着?

一轮酒过,一旁的侍官们迅速欠身为各位朝臣满酒,他们的动作稔熟地有如齐整的麦浪。

太子司徒玄并未端杯,只一个一个细细打量起在座的文臣武将。

他语气和缓,像顺着春风来的歌。这歌声说:“益州文臣武将满堂,将相和睦,定能破坚摧刚、安定富强。无怪乎上庸新野,连续攻城略地。”

他继续说:“益州公若深觉入蜀要道受人挟制,有何事不能商量?定要大动干戈?”

刘主公端杯:“太子殿下说的是。”

“听闻益州公近日里在建平颇为活跃,和荆州公多有不睦,可有此事?”

刘主公面色登时紧张起来,他解释道:“逆子擅自调兵,我已褫夺兵符,将其革为庶人。开春之后,我定向荆州送去大礼,重修于好。”

司徒玄笑道:“我并非兴师问罪。益州公无需紧张。只是□□才能兴国,还望二位主公大局为重,勿伤和气。”

“是。此后我益州定休兵养息,不再寻衅滋事。”刘主公低头,只觉得这和煦的春风吹的后背一阵冷汗。

太子司徒玄以袖遮面饮了一杯,目光落在方才上殿的卜醒身上,问道:“素闻益州五虎,个个气宇轩昂、潇洒倜傥,这位英姿勃发的将军,可是五虎将之一?”

刘主公合手道:“醉灵将军乃五虎之首,‘醉山隐军狼’中的醉字。”

卜醒听闻提及自己,急忙行礼叩拜。他心中对这种繁文缛节的宴饮场合叫苦不迭。

他想:喝一杯,拜三拜。还不如在新野吃我的宽面,也不如我建平的油茶汤,那才叫乐得自在。

司徒玄将“醉山隐军狼”五个字在心中来回捋了几遍,问道:“此番夷陵大动,是哪位将军?”

刘主公如实答道:“战事须问大将军。”他遂递了个眼神,示意卜醒说得含混些。

卜醒机敏,收了眼神便行礼,回话道:“夷陵主将乃益州平南将军孟定山、辅国将军张知隐。”

不是。此人在含混。

司徒玄在心中否认卜醒的回答,他眸中忽然透出些寒意:“那请问,取我新野的,是哪位将军?可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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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属官对将军自称,表明从属关系。知隐最爱用啦,一口一个骠下

[2]为何太子司徒玄能坐主位:名义上六雄只是大周分封的诸侯,在未称王之时,应属大周臣子。大魏篡位之后,益州和平避战,表面仍维持与大魏的从属关系。荆州因大司马殒命一事和大魏结下了梁子,再不朝拜。吴国早已称王。换句话说就是,也就益州、冀州陪大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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