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3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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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胜摇头,解释道:“京中并非只有廷尉有监狱,中垒1﹑寺互2﹑都船3皆下涉监狱。公主所说之人,微臣并无印象。”

怀真大为失望,神情不由委顿。韩德胜算是相熟的长辈,与董阗交情不错,看她如此于心不忍,便安慰道:“廷尉府卷宗浩如烟海,微臣不可能每样都过目,因此不知情也不足为奇。公主先别担心,待微臣回去后问一下,若有消息,定会设法通知公主。”

怀真谢过,两人又回到了寝殿。

刚走出来,就听到郑宜高声喊道:“怀真公主何在?谁看到怀真公主了?”

怀真刚才没看见他,想来是在帘内。她忙从雕花巨柱后走了过去,郑宜忙迎上前,激动道:“公主,公主,快,陛下找您呢!”

“父皇找的是抱善。”怀真道,正想问他谢珺的事,他却满面红光,激动道:“陛下清醒了……”

怀真不等他说完,撒腿便朝那边跑去。

殿中气氛异常紧张,怀真刚过来,便看到抱善被几名小黄门推搡着往偏殿押去。

她拼命挣扎着,但嘴被堵住,根本发不出声。

怀真极为困惑,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珠帘里响起了皇帝焦急的呼唤,“泱泱、泱泱呢?”

“陛下,郑相公已经去找了。”是秦默的声音。

宫女打起帘子,怀真犹豫着走了进去,看到甲胄鲜明的秦默犹如天神般,提剑侍立在榻前。

秦默身边还站着义愤填膺的太医令,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跪在脚前的药丞。

皇帝靠坐在隐囊上,虽脸容枯瘦,但目光如炬,依稀透出几分昔日的精明。

他看到怀真时艰难地抬起了手,并冲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怀真迟疑着走过去,在榻前跪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泱泱,”皇帝吸了口气,缓缓转头注视着她,“你恨朕吗?朕竟然糊涂到连你也认不出来了。他们在朕的药中做了手脚,幸好、幸好太医令起疑,这才发现。”

怀真握住了他苍老虚弱的手,泪水倏然滑落,点头道:“恨。”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皇帝,声音里带着难以平复的激动和颤抖,“我恨您对舅舅一家的残酷,恨您对母妃的薄情。您若真的爱她,怎么忍心看她枯萎凋零?”

这是她深埋在心底多年,哪怕历经轮回也无法释怀的痛憾。

她知道如果再不说,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皇帝面上似有痛悔之色,却也颇感疑惑:“朕以为,你会理解的。阿嫄和你一样,既聪明又骄傲,却不懂退让。她既已嫁做皇家妇,就不该再插手本家事务,朕从未想过要牵累她。若她能明白,若她还顾念你,就不该自绝于朕。”

他歇了口气,继续道:“泱泱,朕以为……你会因为朕曾经那样待你而记恨朕。”

怀真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您那样待我,我不恨您。这个世间,父母与儿女之间本就是不公平的,父母有权利选择如何对待儿女,是爱还是厌,是关怀还是冷落,儿女只能默默承受。身为人子,我觉得不公平,可我也只能去遵从。耶耶,我不会因为那件事恨您,我只会为您辜负了我母妃而痛心。我无法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你们对我同样重要。”

皇帝怔怔地望着她良久,就此含泪而终。

**

御史大夫郑宜在卫尉卿秦默的护送下,于温德殿前宣读遗诏。

皇帝遗命三皇子齐王继承大统,鲁王和德王各加封食邑两千户,燕王加封食邑一千五百户,着三王于国丧后即刻返回封地。

五皇子封郑王,七皇子封韩王,各赐食邑一千户。

三公主加赐封地南阳郡,婚姻可自主,任何人不得干预。

这份遗诏对子女皆有安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唯独漏了抱善。而她因涉嫌在皇帝汤药中下毒,已被拿下,等候发落。

是夜,齐王在温德殿称制,下达的第一道诏书便是废黜皇后,将其十条罪状公诸于世,并褫夺抱善封号,将她除去宗籍贬为庶民。

新帝做的第二件事是尊奉生母张娙娥为太后,在先帝灵位旁设祭。

听到这些的时候,怀真正在长信宫安慰哭成泪人的李晄。

他因未能见父皇最后一面哀哭不止,又因遗诏中的封赐而感动得涕泪横流。

“要是知道父皇驾崩了我才能封王,我宁可永远不封王……”他抽抽噎噎道,“怀真,你怎地不伤心?父皇给你的恩赐,在、在历朝公主中都算罕见。”

怀真叹道:“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道。”

“你……”李晄擤了把鼻子,若有所悟,哽咽道:“你、你这是质疑我的孝心?”

怀真抚着孝衣上的褶皱,摇头道:“你这样想,定是心里有鬼。”

李晄无心和她打闹,收拾好情绪后,见她依旧眉头微蹙,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过来问道:“你将是大卫最富有的公主,还愁什么?”

怀真望向窗外漆黑的天幕,喃喃道:“我在愁父皇赐我的钱财和土地我有没有命消受。”

李晄见她并非玩笑,一时间也紧张了起来,挨着她坐下小声问道:“何出此言?”

怀真以手掩面,愁苦万分,“我真心希望三皇兄能坐稳帝位,他向来宽仁,定会善待我们。可是、可是他身边群狼环伺,第一步棋就走错了,后面会怎样我不敢想。”

李晄被她的惊恐感染到了,心里也害怕起来,但还是打起精神,用细瘦的手臂揽住她,轻声安慰道:“往后我们都无父无母,只能相依为命了,只要你不跟我打架,我定会护着你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顶着,怕什么?”

怀真将就着靠在他单薄的肩上,却感觉到他比她还要茫然无助,她无法从这位小兄长身上汲取到任何力量。

如果谢珺在就好了,她可以同他商量,他一定能给她信心和力量。

“你在想谁啊?”李晄嫌恶地推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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