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沈芙并不知道, 她外边还露出一点蓬松的白绒尾巴尖,正心虚着微微卷动。
“是孤被雪球占了便宜。孤都还未来得及难为情,”贺兰昭低笑, “雪球倒难为情上了?”
沈芙耳朵轻轻一抖, 心知贺兰昭误会了, 但为避免那神棍真的说出什么一二三, 让她最后一层马甲给当面掉了,沈芙还是乖乖埋着小脑袋在贺兰昭的衣袖里装起鸵鸟。
“什么占便宜, 难为情?”
高鹤熟稔地踏进书房,视线瞟了一眼贺兰昭左手袖口下那鼓囊囊成一小团, 还露了点蓬松尾巴尖的小东西,讶异挑眉:“太子养猫了?”
贺兰昭点头,“嗯。”
高鹤摇了摇头, 环抱起胸,身体朝后靠的同时脸上微撇嘴角,“太子这么吝啬,连给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本道长看眼都不可?”
“真不可?”
高鹤又夺声重复了一遍,试图打动眼前这个冷漠的狼崽子。
贺兰昭说,“不可。”
男人的语气平平,“她害羞。若不是你擅自开门,雪球能吓进孤的衣袖里?”
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沈芙心知贺兰昭以为她是在难为情。
眼下贺兰昭这倒打一耙得无比坦坦荡荡,配上男人平静的声线,直接将他的言语坐实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高鹤俨然无言,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林太医来过了?”
高鹤来时恰好看见了林太医背着他那祖传药箱的身影,步履匆匆,想必又吃了太子的闭门羹。
“孤这几日都是林太医来针灸。”贺兰昭余光落在他的衣袖边沿,唇线微动。
这小家伙还知道举爪掀高衣袖,不闷着气。
高鹤愕然得好半晌没说话,“太子,贫道真只是离开京城一个月?不是一年,两年?”
不然怎么他一回来整个东宫跟大变天似的,到处可见的黄梅全栽种成红梅,素来不养动物的东宫多了只通体雪白的猫,就连吃了数年闭门羹的林太医都频频上门。
贺兰昭淡淡地觑了一眼高鹤,并未言语。
高鹤看出了贺兰昭的懒于回答,并不在意,反而正色道:“即使引起他们注意, 总比将来病根真彻底落了,无法痊愈要好。”
贺兰昭的太子之位并不稳,眼下因他的腿疾,圣上不急于废掉,但想废时随时能以他的腿疾为由。
如若有风声言贺兰昭的双腿能痊愈,贺兰胜必定会担心痊愈之后的贺兰昭行事愈发滴水不漏,他的话柄难服众,只能抢先以腿疾为由下诏废太子。
高鹤想起前几年圣上和各宫的多方试探,太子行事如履薄冰。
贺兰昭一句“时候未到”的讳疾忌病背后,是硬生生看着那起初本是小病根,在有意漠视下,一天天愈发严重起来的折磨。
高鹤心底唏嘘不已,从胸口掏出一小本薄册子,轻仍掷在桌上,想起来便是气得拍腿:
“暗七跟殿下您说了吧,屁的洗髓草!说西疆蛮荒地出现过,贫道跑了西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说北域雪山出现过,贫道跑了北域那冻成人棍的地方,大江南北都奔走一遭,屁的洗髓草影子!”
贺兰昭淡淡蹙起眉,手指隔着衣袂轻轻摩挲雪球的耳朵轮廓,沉声道:“不要污了雪球耳朵。”
沈芙蜷缩在贺兰昭的衣袖下听着墙角,听神棍忽悠她命中有死劫就算了,现在还开始忽悠贺兰昭洗髓草,暗中点头附和贺兰昭的话,在宽大的玄色衣袂下凶凶地喵呜了一声,“喵!”
高鹤见贺兰昭皱起眉,正欣慰以为是在跟他一块儿义愤填膺,结果人下一句压根不是他所想的意思。
真是猫随主,一个脾气。
高鹤这趟来仅是亲自告知下贺兰昭他这把月来收获寥寥一事,话到了,天也晚了,高鹤打起哈欠,“贫道要回灵隐道观了,打坐上三五半月。”
高鹤口中的打坐,美名其曰是打坐,实际是闭门谢客,好生补觉的意思。
贺兰昭多少看得出高鹤身上的风尘仆仆,没有多留,只随口撩眼多问了一句,“沈霄最近不是在找你?”
高鹤困得眼皮子都快耷拉下来,闻言忍不住又打起了哈欠,声音随着哈欠声拉长,“有——是有,不……”不过刚又差人说不用了。
话说一半,最后半句话湮没在高鹤一个极为困倦的哈欠中,他边走边改口道:“贫道不行了,贫道撑不住了。”
走了不远,沈芙隐约听见高鹤仰天悲嚎,“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找贫道,炼丹的事儿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急不得。”
高鹤此次出行是以寻找炼丹药材为由,果一回来,就让贺兰胜得了风声,立马派人请去关心。
贺兰昭并不担心高鹤,他插科打诨,忽悠人的功力在这宫里还没有人能比得上。
“喵呜。”沈芙悄悄露出一点小脑袋。
贺兰昭正伸手捏起那小薄册的一角,准备翻开,那藏在他衣袖里的小家伙倒是十分自觉地知道探出小脑袋,熟练地凑近他的手臂外侧抵靠着 。
蹭“书”的姿态熟稔坦荡。
“喵?”
沈芙见贺兰昭突然顿住掀页的动作,伸爪摁了摁那薄册。
沈芙要认真地好好睁亮她的猫眼,看神棍留下的这本小册子里是到底是怎么胡诌和凭空捏造洗髓草,绝不能让她的金大腿给忽悠了。
册子很薄,寥寥三四页。
而光是第一页,就让一张手绘的洗髓草图霸道占据整一面。
洗髓草小小一株,就成年人小拇指的大小。
一根光秃秃的根茎,上面并未有叶片,在根茎处的中段,有一道似乎是天然的啮齿咬痕口。
沈芙微微歪头,这就是洗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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