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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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奉卿没好气地哼道:“我就是找个借口叫你出来单独说话,你会看不出来?”

“好吧。你要说什么?”她当然看出来了。

其实若霍奉卿不找这借口,她也会设法单独与他说说自己关于营救槐陵山中那些孩子的部署,毕竟两人有约定在先的。

霍奉卿的手指轻点住她眼下淡淡乌青,问得心疼:“你忙了一夜,是在安排槐陵的事?”

云知意笑着挥开他的手:“对,都妥了。宿家已召集两百人待命,也托了人脉与希夷山中的‘神巫一族’谈好借道之事,不日就能从松原的希夷山绕进槐陵北山。”

槐陵的北山实际是属于北国门上绵延近千里的山脉一段,邻近的原州、松原郡、临川城都以此山交界。

松原那头的希夷山与槐陵北山是有小径可通的,只是险峻而隐秘,又需穿过山中“神巫一族”的地盘,寻常人不敢轻易涉足。

霍奉卿稍稍心安,赞许颔首:“聪明。宿家是江湖人,又在隔壁松原郡,与原州哪一方势力都不牵扯。直接从松原进山奔赴槐陵,不经过邺城,不会引人注目、旁生枝节。”

“若撤退得够干净,不但去时不会发觉,走了也不留痕迹。”说起这事,云知意笑得有点小骄傲。

霍奉卿将她的笑靥尽收眼底,薄唇也随之高高扬起。“宿家能出动多少人?”

云知意答:“我只要他们派出两百人。”

霍奉卿笑容稍淡,摇摇头:“北山太深了,两百人进去漫无目的地搜寻一处秘密窝点,等于大海捞针。”

“我‘只要’宿家出两百人,不是我‘只有’两百人。宿家的人主要是扯幌子用,毕竟要扮做山匪,那就必须得有江湖人在其中,否则别人看着不像那么回事。”

云知意眯起眼,笑得神秘:“放心吧,我都已安排妥当,各方都已闻讯而动。若无意外,到五月初簪花宴之前,我在槐陵想办的事就该办完了。”

就连后续该如何安顿那些孩子,她也已做了部署。等到确定孩子们都安全,她就能安心领了“待用学士牌”,随陛下钦使走遍整个原州。

“听起来部署确实周全细致,”霍奉卿表达了认可后,立刻狐疑地端详她,“不过,你是动了哪路神兵?竟这么有把握。”

“咱们说好的,这盘明棋既是盟友也是对手。今日我将行动时间和路线都告知你,这是盟友的诚信,方便你为盛敬侑谋划应对之策;至于我动用了哪路神兵,这并不影响你谋局,你就不必知道了。”云知意眼神得意上瞟。

——

霍奉卿低笑一声,倏地倾身近前,漂亮的薄唇停在离她的笑唇两指宽处。

两人的鞋尖与鞋尖已亲密相触。他躬身垂首,将她彻底笼罩在他清冽的气息之下。

两手虚虚置于她左右腰际,慢慢下移,最终寻到她的手掌,长指自动自发扣紧她的指缝,掌心相贴。

这动作既像禁锢,又像撒娇。云知意的胸臆间柔软泛甜,忍不住轻咬下唇,扭头看向窗外,笑容渐渐扩大。

两股气息于静谧中交驳纠缠,两种热度来回迭递,周围迅速升温,连窗外炽盛春阳都被波及,无辜地烫红了脸。

云知意眼观鼻、鼻关心,竭尽全力摈除脑中突生的种种杂念。“霍奉卿,使出美色来给我下套,这很不君子啊。”

“原来在你心里,我算‘美色’,受教了。”他微微颔首,眼波里藏着丝丝缕缕的满足笑纹。

“借用哪路神兵,你既不愿说,我就不打算再问。我想问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请人到家里喝酒吃饭,连陈琇都有份,为什么不记得请我?”霍奉卿不豫地嗤鼻,“又为什么,顾子璇可以正大光明对你搂搂抱抱,我这个被你亲过的人却不能?”

“你这是两个问题,”云知意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尖,捡最后一个问题回答,“你若也变成小姑娘,那就可以随意搂搂抱抱。”

“太不公平了,”霍奉卿失望嗤鼻,薄唇旋即又勾出一个纵容浅弧,“既已问了两个问题,无三不成礼,我再问一个吧。”

云知意闷声甜笑:“说说看。”

“我现在,能亲你一下吗?”霍奉卿可以说是非常有礼貌了。

“唔,若是亲了,我照旧和之前一样不会认账的,”云知意笑得不怀好意,“那你岂不是又吃亏了?还是算了。”

霍奉卿俯身趋近,幽幽低叹:“亏就亏点吧。”

三月春正好,窗外有风过,夭夭桃花纷纷扬扬。

绚烂花瓣一下,一下,又一下,无休无止地吻上春风,荡开漫天恋恋不舍的馥郁蜜味。

等到云知意与霍奉卿一前一后返回顶层时,顾子璇、薛如怀与陈琇已喝完整整一壶茶了。

“你说‘很快就回来’,这可真快啊,”顾子璇瞅着云知意嫣红润泽的唇,意味深长地说反话,“你家婢女才来传话五次‘饭菜已备妥’,你们就回来了。”

第四十一章

听出顾子璇话里的调侃与刺探,云知意佯装镇定,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既饭菜已备好,那大家就移步吧。”

她以余光瞥向霍奉卿,那家伙装模作样地拿着随意挑选的两册书,除了耳尖透红外,可谓平静又无辜。

顾子璇虽看出了云知意和霍奉卿之间的端倪,但她是个有分寸的姑娘,一句点到为止的打趣后,再未过分多嘴。

薛如怀则处于一种“好像有什么事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的稀里糊涂。

至于陈琇,只是半垂着眼跟上顾子璇的脚步,默默无言。

一行五人挪步饭厅,喝酒畅聊。

席间薛如怀说起昨日陈琇在试院外情急流泪的事,顾子璇是个热情心肠,自不免一番安慰。

其实陈琇的学业水平在同窗间人所共知,谁也没觉得她会考不进前五。但是她家人“若今年不中州官就去嫁人”的态度给了她巨大重压,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她忐忑焦虑也是人之常情,旁人的安慰对她并无太大定心之效。

见她还是隐隐有愁容,云知意便提出个较为简单实际的法子:“晚些吃完饭,大家陪你对一对各科目的题。若你旁的科目都无大差错,只史学错一题,那你就大可放宽心些。”

其实在场几人或多或少都看得出,陈琇就是焦虑不安导致心绪紧绷,做为同窗能帮到的忙就是尽量安慰她、肯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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