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1 / 2)
但她从没想过,宋莺时听完那句话,嘴唇嗫嚅,眸光失神,随后直接晕倒在她面前。
就好像
就好像受了迎面而来的极大打击,再难以支撑,甚至像在逃避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此时宋莺时躺在她面前,扎着针的手背青色血管突出,为她添了份罕见的脆弱感。
墙上的时钟秒针滴滴答答,房间安静地像能听到点滴流进血管的声音。
怀絮伸出手。
她的指尖沿着宋莺时手背上的淡青脉络,虚虚划过。
半途向下拐,落到一粒痣上。
她吻过的痣。
宋莺时醒来的时候,入眼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让人安心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头脑发昏地眨了两下眼,这才明白,不是她眼睛没睁开,而是天已经黑了。
她这是躺了多久?
意识逐渐回归,宋莺时想起晕倒前的事。
再大的火气在躺了几个小时后也逐渐消弭,情绪被她有力地控制住,没办法,现在只能捏着鼻子做任务。
除了日常任务和特殊任务,宋莺时只在最开始时接过一次强制任务,让她演绎给你买衣服是为了让你脱下来的羞耻霸总剧情。
这是隐藏任务第二次出现,并且多了强制两个字。
宋莺时仔细阅读了任务要求。
显然,这次系统的标准非常高,还在最后提醒她必须严格完成,否则直接死亡。
因为一旦失败直接死亡,宋莺时谨慎放弃了随便开个合同糊弄任务的初步构思。
宋莺时坐在病床上陷入沉思。
没两分钟,门被从外面打开。
啪嗒。
灯光亮起。
怀絮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宋莺时被光照到眼,难耐地眯起,泛起生理性泪水。
她准备跟怀絮打招呼,想起来还要做任务,于是接上晕倒前的剧情,故作不悦地哼了声,以此表达对怀絮应该有的不满。
病床的蓝白条纹为女孩增添一份虚弱感,即使面容毫无血色,却难掩她本身的娇妍。
宋莺时的头发蓬松地乱在脑后,衬得脸很小,水润的杏眼在看过来的一瞬间泛起水光,雾蒙蒙的。
她像受了不小的委屈,却什么都不肯说,只带着些刚睡醒的糯糯的鼻音轻哼。
怀絮的脚步停在途中,好一会儿才软化了声音道:
小十,先回宿舍。
嗯?怀絮叫她小十了,这还是第一次。
她今天的态度还挺好,难道是被她晕倒给吓到了?
宋莺时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等到了宿舍,这种感觉愈发重了。
宋莺时刚被放到床上躺着,怀絮就帮她盖好了被子,拿起她的马克杯,帮她倒好热水送过来。
宋莺时接过马克杯时,对这份室友情颇有些受宠若惊,然后一口没喝地放下了
谁夏天喝热水啊。
她又没真的生病。
宋莺时看了看时间,现在晚上快九点。距离今天结束还有三个多小时,任务不等人,她得快速进入正题。
这个任务里最尬的就是,她要本人出演被金丝雀气出一腔滔天怒火的主人,还有几句必须说的台词。
宋莺时酝酿着情绪,藏在被子底下的脚趾头开始抓地。
半分钟后,去外面给宋莺时拿水果的怀絮回了房间。
她低头带上房间门,和锁芯开合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身后宋莺时突如其来的喝声:
怀絮,你竟然敢跟我提这个要求。是我这些日子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怀絮攥紧手中门把,霎时一怔。
因为刚苏醒,宋莺时声音软绵,她音色本就发甜,再失了底气,像色厉内荏的娇喝,用大声说话来掩盖失去什么的不安。
即使怀絮看到宋莺时满脸怒容,也难以将她的话当成她的实话。
只因为她更相信她这段时间感受到的宋莺时。
怀絮走近些,把盛着切好的苹果的果盘放到床头:
吃点苹果,想剥橘子吗?宿舍也有,我给你拿。
宋莺时:?
她的思维被不配合的对戏人拉到要不要剥个橘子上,险些走神。
幸好宋影后经验丰富,临机应变,冷笑出声:
怎么,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看来真是把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怀絮回想宋莺时为她做过的一切,深知眼前的小傻子脾气有多好,闻言目光又柔和些:
不然,我也不敢跟你提解除合同。不是吗?
宋莺时脸色一变。
你怎么还赞同我?
你这是想要自由的金丝雀该有的态度吗?
你骂金主啊,你朝金主吐口水啊,你倒是反抗命运的欺压高歌自由至上啊。
还是她演的不够逼真?
宋莺时被怀絮的操作搞懵了,身为演员的自尊心还有些受伤,拿出十足的演技。
宋莺时眸光锐利如鹰,倾身逼近怀絮,绷紧的下颌透出极强的攻击性:
还嘴硬,是吗?
宋莺时撩起一缕怀絮地长发,漫不经心地把玩,在极近的距离,她的视线直接看进怀絮清透的眼:
你想解除合同,可以,那份合同作废了。但是,你要跟我签一份新的合同。
她把长发绕在纤长指间,绕了三两圈复又丢到怀絮胸前,力度中透着狠绝,慢慢朝眸光不定的怀絮一笑,笑里尽是占有欲:
艺人合同我要,情人合同,我也要。
宋莺时伸长细颈,弯在怀絮耳畔低低呢喃,虽然仍因甜音透着些许撒娇意味,但更多的是饱含骄矜的轻辱践踏:
你的全部都是我的,怀絮,时至今日,你明白了吗?
四周安静无声,角落有盏昏黄的灯。
怀絮微垂着头,静静注视前方的虚无。
她被长睫遮掩的瞳孔中有什么在悄然膨胀。
耳畔刮进的潮湿热风带着宋莺时身上的淡香,呼啸而来,随着血液游走至四肢百骸,席卷过每个角落。
怀絮体温向来偏凉,可此时,宋莺时虚虚靠在她身前,不足一拳的距离。
宋莺时唇齿间游动的气息拂来,烘软的馨香渡到她肉里,她浑身发烫。
鼓胀的欲望在体内爆炸重组,周而复始,难以消除,撑得她浑身酸痛,只想倾泻而出。
宋莺时说完后,一直没听见怀絮再说话。
她怕自己说得太过,在心中自责心虚之余,她小心观察怀絮神色,放缓了语气道: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抬头?抬起头看我。
怀絮不会被她气哭了吧呜呜呜!
在宋莺时藏着紧张的注视下,怀絮缓缓抬头。
她眸间蛰伏更深的事物,只在海面上稍纵即逝,便沉沉潜入幽不见底的黑暗。
她在想什么?
想让这样的宋莺时哭。
哭得嗓子破碎沙哑,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哭得眼尾泛起潮红,再不能用压迫的眼神看她。
哭得锁骨颤动,哭得脊背在她掌下乞怜,哭得腰窝滚落热汗,哭得脚踝伶仃发软。
滚烫的熔岩重新沉寂于覆着薄雪的黑岩之下,怀絮抬起极亮的眼睛,微微笑道:
我在想,新的合同会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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