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劫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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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越眼睛一转,点头道:“好,我转交给公子就好了。各位请回吧,一路辛苦,在此用完饭再去,都算在本座的帐上了。”

周同连称不敢,带着两个军官告辞匆匆走了。公冶越回来把事情一说,裴继欢一笑道:“原来是吴王的弟弟,算是我的堂兄弟了。”把劝他放弃富贵,学剑江湖的事一说,风栖梧笑道:“你就会给你师父找麻烦。”裴继欢笑道:“师父并不怕麻烦,而且小王爷她也曾经见过,人品学识,不用考察,再说,他以前练过一些武功,已有了不错的根底,师父应该不会拒绝他拜师的。”

傅青衣道:“吴王李恪我是知道,生平豪放不羁,性喜结交江湖朋友,正因为这点,也许是皇上最不喜欢的一点了。这兄弟俩若是性情相同,我看大姐收这个徒弟倒也不算收不得。”一行人吃好收拾完,结账上路。

登封离崂山出海口约莫五百多里路,从登封到仪封一路无事,再往东去,便是东明地界,忽听前面炮响,裴继欢探头出去一望,但见山上下来一两百人,把两辆大车的前路挡住了。领头四人,裴继欢一个也不认识。但其中一人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公冶越笑骂道:“老子是盗贼的祖师爷,瞎了你的狗眼,抢到我的头上来啦!”双臂一振,从马车上扑下,就向那人头顶抓下,那人身形方起,劲风已是扑面而来。公冶越发掌留着五分后劲,掌锋一偏,贴着那匪首掌缘一带,那人登时虎口阵阵酸麻。公冶越飞掌击敌人,翻身飞回,轻飘飘地落在马车上,一来一去,如闪电般快捷,那人眼前一花,公冶越已回到了车上,正冷冷地看着他。裴继欢赞道:“大哥好功力!”钻出马车,朗声道:“请问你们是哪个山头的朋友?”那匪首见他话说得很客气,若他神情模样,似非池鱼之辈,心中暗暗惊疑,道:“这里是抱犊山,我们是抱犊山的,自古盗亦有道,我们在此开山立柜,请这位少爷赏碗饭吃。”

另外一人却是大剌剌地道:“谅你们两辆车也飞不过山去,识时务的就该把金银细软乖乖奉上,车上的女子,留给我们做压寨夫人!”裴继欢慢条斯理地笑了一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说道:“按照江湖规矩,我们留下金银细软,也要请贵山献献宝(江湖黑话:露几手武功的意思)才对。我们输了,自当乖乖地听候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否则嘛?????”后来说话的那人桀桀怪笑道:“既然如此,请恕本大王不客气了!”跳下马来,倏地抖起一条软鞭,一出手连环三鞭,刷、刷、刷,风声呼响,卷起一团鞭影,向裴继欢猛扫过来。

裴继欢见他来得凶狠,身形一动,使了个“风吹落花”,随看鞭梢所指,滴溜溜约三个转身,轻轻避开。那匪首毫不放松,紧接着又使出鞭中夹掌的功夫,软鞭一圈,左臂暴伸,五指如钩,猛地抓下,五指指尖,竟带着嘶嘶风声。这哪里像是寻常比试?简直就是和人拼命的打法,右手一抖,那条软鞭宛如毒龙,缠向裴继欢腰间。裴继欢铮地一声,把软剑拔在手中,剑锋一指,寒光陡起,左右法剑,登时使出了小无相金刚门的无相快剑,精妙招数尽数展开,剑剑指向那匪首的命门要害。小无相金刚门的无相快剑一共有六十四路,乃是当世的第一等上乘的快剑剑法,那匪首鞭长力重,却当不得裴继欢欺身近斗,斗了十多沼,那人鞭风如雨,欺不进裴继欢身前,不禁心中暗暗叫苦。

那人太原府神鞭黄子立的得意弟子,又师从别派,学了一手鹰爪功,身兼两家之长,自负不凡,虽然知道裴继欢是红拂女的关门弟子,无相剑法精妙非凡,一交手,大出他意料之外,他施展两门绝技,只落得架格遮拦,丝毫占不了便宜,这还是裴继欢未出全力,否则他武功再高,也无法走得过二十招以上,只听“刷”的一声,裴继欢突然使了一招凌厉的剑法,剑锋从那人肩头划过,划破了他的护身甲,幸那人知觉还早,慌忙斜肩振臂,单鞭扯直向外一挡,擦地一声肩头中剑,急忙退开,最先发话那人已经旋风般扑了上来了,对着裴继欢,闪电般猛劈十二刀。

裴继欢暗暗讶异。原来江湖中学刀使刀的人多如过江之鲫,真正出名的横竖来算也就那么几家,这人的刀法快极,竟是快马韩当的秘传武功。快马韩当乃是苏州府的捕头,以六十四路闪电刀闻名江湖,裴继欢曾听宇文冲说起过他的刀法,传说他在邙山追捕要犯,以最快的手法拔出敌人的腰刀把敌人的喉头一刀割裂,又把刀插回到敌人腰间,那人的尸首方才倒下,所谓天下快刀,不外如此。若然只是一般人,他还可以从容化解,随意打发,但现在这人使的刀法竟然是快马韩当的刀法,韩当和宇文冲是拜把子的兄弟,他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以免伤了这人,将来宇文冲交代不过去了。

就在此时,忽听霍紫鸢叫道:“继欢哥哥,让我来斗他!”不过那人的快刀刀法着实了得,裴继欢连避三招,竟然脱不开他的刀光圈子,去意方起,微微分神,金刃劈风之声已到脑后。裴继欢无瑕思索,倏地顿步回身,二指一伸,指式屈伸如勾,硬抓对方脉门,那人没料到他胆子如此之大,急忙钢刀一抖,横飞出去,身形末稳,刚抬起头,只听得呼的一声,裴继欢飘身后退,霍紫鸢飞身赶到,把手一扬,只听“咕咚”一声,用快刀的那匪首忽然跌倒,竟似是突然之间给人点了穴道一般。原来霍紫鸢发出朱雀神针,闪电般打中了那匪首的胸口穴道。

原来一路上来两人风波不断,不是碰到这个,就是碰见那个,烦不胜烦,扰不胜扰,霍紫鸢根本就没把那人放在眼下,也更没打算真跟他一刀一剑斗个胜负,宝剑还没拔出来,金针已先出手。那人猝不及防,即刻中针跌倒。霍紫鸢冷笑道:“就凭你们这点点功夫就来劫道,可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么?!”身形一晃,不理倒在地上的那人,向剩下两个盗匪,猛拍两掌,存心示威,要让对方知难而退,赶紧逃跑。

她拍出两记劈空掌,迅即如鹰隼穿林,掠波飞燕,已赶到那两人身前。那两人却是一声不响,各自飞身退开,粗粗一看,身法步法,却绝非一般的绿林手段。霍紫鸢暗暗纳罕,想不到这小小的山岭野寨,居然还伏有能人,看那两人退开的身法步法,绝非普通的绿林中人。但见那两人面色蜡黄,好像一张死人脸,令人看了,不寒而栗,霍紫鸢想道:“对了,大概这两个家伙是戴了人皮面具了,世上哪有这么丑怪的脸?但这么一个小得堪称寒酸的山寨,好好地戴个人皮面具做什么?”

她这闪电一击,身法之快,大出那两人意料之外。转眼间霍紫鸢的紫霞剑已经拔出手来,紫霞剑锋利无比,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出手如电,招招凌厉,凶狠异常。左边那身形矮小的人只能顾着自己,无暇兼顾同伴,斗到紧处,霍紫鸢忽然看出一个破绽,倏地移形换位,突然间抢到了东北方向,那身材矮小的人反手一剑,将霍紫鸢迫退两步,蓦地喝声:“着!”脚尖一点,身形平地拔起,长剑一展,已刺到霍紫鸢肩头,后面观战的傅青衣忽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噫!”地一声!只听擦的一声,霍紫鸢肩头的衣裳竟给他一剑挑开,露出肤光胜雪的肌肤!这还幸亏霍紫鸢闪避得快,一觉不对,立刻沉肩缩肘,横剑一封,这才免了皮开肉绽的结果。

就在这时,只听那身材高挑的人尖声尖气地道:“幽冥教主,你武功固然不错,但要想轻易从此过去,却是万万不能!”音细而清,发话的人就似贴在她的身边与她耳语一般!听到这个声音,饶是霍紫鸢胆大包天,也不禁吃了一惊!她的武功深得家传,听得出这是最上乘的“天外传音”的功夫,发话的人运用绝顶内功,将自己的声音凝成一线,传入某一人的耳中,只有那人才听得见,旁边的人就算距离很近,也是浑然不觉。霍紫鸢又惊又疑,又听得那声音在耳边说道:“你连我的门徒都打不过,还敢这么大气?我来指教你几招!”微风飒然,霍紫鸢长剑刚展,只听得“叮”的一声,她头上一支玉簪已给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暗器打落!

霍紫鸢有生以来从未吃过半点儿哑巴亏,不禁又惊又怒,只听那声音又冷笑道:“怎么样,你还敢与我较量么?”霍紫鸢从声音辨别方向,才知说话的那人,正是那身形高挑的人,当下一声清啸,身形疾起,就向那人一剑刺去!

但那人形如鬼魅,身形轻轻一动,霍紫鸢已是一剑落空,但见日光耀目,林梢风动,霍紫鸢却宛若掉进冰河,浑身阵阵发冷!这一瞬间,她转了好几个念头,正待回转,只听得那笑声满含讥讽,心里想道:“谁知这小小山寨,居然有这样的高手暗中藏身。”此时她的心中又起了个疑团,这人打落她头上的玉簪,两人相隔数丈,那人发出暗器居然打得如此之准,这种上乘的暗器功夫,已是罕见罕闻,霍紫鸢心想:“他为什么不乘机打我要害,而只是打落我头上的玉簪?以他的武功而论,只怕未必在继欢哥哥之下。他若出手,我决计斗他不过,逃脱也未必容易。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后面的裴继欢见霍紫鸢一时呆立不动,以为她被敌人点了穴道,急忙赶上去一拍霍紫鸢的肩,道:“紫鸢,怎么了?”霍紫鸢蓦地惊醒,面上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色,道:“继欢哥哥,这两个人的剑法好厉害!”裴继欢哦了一声,不知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更不知为何霍紫鸢居然会面露惧意,心念未已,忽听暗器破空之声,却又不见有暗器飞来,原来那身材高挑的人横起一管两尺多长的玉箫,呜呜发声,吹出了一股罡气!三人隔开最少也有三四丈远,那人能用一管两尺许的玉箫运起内力吹出罡气已是惊世骇俗,裴继欢还隐隐觉得有一股热风迎面吹了过来,鬓角余丝,竟然向后微微飘动,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这人内功原来竟然练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原来武林中能以无形罡气伤人的并不在少数,但此人只凭一管玉箫,不但能吹出罡气,还能袭向四丈意外的敌人,这种内力修为,委实是裴继欢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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