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 第71节(1 / 2)
“迎之哥哥身体一直比较虚。”迟筵扶着男人答道,“尤其是心脏不太好。”
说着迟筵已经强硬地扶着叶迎之准备向回走,向宋锦和陶娟娟歉意地说抱歉,改天再聚。
没人看见的地方,叶迎之有些无奈地勾起嘴角。他本来没打算这样的,没想到阿筵对他这么紧张过度。
喔,不过被爱人过度紧张爱护的感觉还不错。
两人走后,宋锦转向自己的妻子,有些疑惑道:“娟娟,你有听说过心脏不好导致咳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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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叶迎之在r城陪了迟筵近一个月,外公还是没有太大起色,也醒不过来,但情况也没更恶化。
请了护工之后迟筵和叶迎之每天晚上就回家去住,迟筵前些日子刚忙完毕业的事,接下来等着领毕业证就行了,全部心思就都放在了外公和叶迎之身上。
这天晚上迟筵正在家中睡觉,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他和叶迎之匆忙赶到医院,外公已经醒了,但情况却很不好,医生让迟筵过去和外公说几句话。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外公已经是将近八十岁高龄,其实生死也就在一刹那。
迟筵走过去时已经红了眼圈,握住老人枯槁而微微发凉的手,喉头哽咽着说不出话。外公转动浑浊的眼珠看向他,张开嘴,迟筵连忙俯下身附耳过去,听见老人微弱沙哑的声音,轻轻道:“……小筵,回来了……”
老人的记忆还停留在昏迷之前,他的外孙出了远门,还没有回来。见到迟筵,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回来了。
迟筵点了点头,跪倒在床头,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外公,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
老人闭着眼睛,已经再无声息。只剩下迟筵不停地哭着,后悔自己为什么没陪外公最后一程,后悔晚上的时候为什么不留在医院守着外公。
宋锦和陶娟娟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站在旁边却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最终是叶迎之走过来跪到他身旁,把他强硬地抱进怀里,让迟筵趴在他胸前继续哭,不住地小声安慰着:“外公走得很安详,没事。不怕,以后还有哥哥在,哥哥永远陪着你……”
沉黑的眸子凝望着怀中人,深不见底。
第121章 后事
这之后叶迎之和宋锦夫妇又帮着迟筵操办了外公的后事。
外公不是r城本地人,是年轻时因为工作分派分到r城的, 后来娶了迟筵外婆才算安家落户。迟筵又是个学生, 社会关系不多,因而来参加丧礼的人也不多, 只有迟筵在学校关系很好的几个同学,一些一直和外公保持联系的老同事, 外公老家过来做代表的两个亲戚和几个来帮忙的宋锦同事。主要的事还是由叶迎之的手下去做,一切都很妥当。
丧礼上叶迎之和迟筵完全按照一样的孙辈礼节行礼, 比宋锦还重许多。对外都说是叶迎之对迟筵就像亲兄长一样, 但这些天处久了,宋锦夫妇也都早看出来叶迎之迟筵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迟筵也就心照不宣有些不好意思地同他们承认了,因而两人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丧礼过后三天,迟筵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恢复了正常。叶迎之对他还有些放心不下,但说叶家那边出了点事情要他回去处理,迟筵就让他回去了,顺便帮忙留意许瑞的情况。叶迎之答应后就匆匆赶了回去。
家里又剩下迟筵一个人,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外公没了, 在外公房间给老人搭设了一张供桌。r城这边的风俗是人没了,家中至少得供奉七天才能撤。
迟筵没什么事做, 晚上就一个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叫自己小名, 声音很是熟悉,迟筵闭着眼仔细听了听,不是错觉,不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看见外公正站在沙发前看着他。
迟筵一下子惊醒了,有些犹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老人:“……外、外公?”
确认眼前人就是外公之后,迟筵立刻问道:“您怎么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即使舍不得老人,但一些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外公不该回来,了无牵挂地走才是最好的。
老人摇了摇头,看上去也有几分不知所措:“外公也不知道哇。外公……不是该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看样子老人对自己的处境也是明白的,只是不敢直接说出来。
迟筵请外公在沙发上坐好,自己站了起来安抚道:“您别急,我想想办法。”
外公连连点头:“外公不急,不急。小筵慢慢想。”
迟筵心中慢慢捋着线索,他回来后才详细了解到外公突然晕过去的原因。外公喜欢吃螃蟹,而且吃得很细致,宋锦和陶娟娟那天买了螃蟹,知道迟筵不在外公只有护工照顾,就特意挑了两只个大的蒸好了给外公送过来。螃蟹送来还是热的,外公很高兴,直接在餐桌上开始吃,低着头专心吃了半个多小时,结果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所以按道理讲,外公走得是没什么痛苦遗憾的。
迟筵小心翼翼地问着老人:“外公,您再想想您还有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老人环顾了一边家中各处的布置,最终调转目光看向迟筵:“没有,小筵也长大了,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有个家,外公就放心了。”
迟筵情不自禁地再次红了眼眶:“……那我试试送您走?”长时间滞留阳世将不利于往生,不是什么好事。
老人点了点头。
迟筵自然也会一些简单的渡亡之法,他试着就在客厅中布了一个渡亡的法阵,做了一个送外公往生的仪式。老人就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坐着。
迟筵只觉得嗓子眼酸涩难当。外婆和母亲相继去世后,就是他和外公两人相依为命,可是他却不得不两次送别最亲的人。他闭着眼睛跪在法阵之前,每默念一句渡亡咒文就有眼泪滴在地板上,他不敢看外公的样子,怕这种不舍和牵绊会阻碍老人往生。全部仪式做完后他彻底跪在地上,几乎泣不成声。
然后他听见了老人熟悉的,微带疑惑的声音:“小筵,已经做完了吗?”
迟筵抬起头,外公依然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怕打搅他“施法”,甚至不敢动一下。
迟筵有些羞赧无措地站起来:“……好像是失败了。外公您别着急,您要不先在家歇一歇,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朋友,可以等他回来再送您。”在迟筵心里,外公去世这一事实已经被淡化,虽然他知道外公已经不是人,只是因为某种未知原因不得不暂时以另一种形态滞留在这里,但经过这短暂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很是适应。在他眼里,外公依然是外公,是他的亲人。
“哎,外公不着急。让你朋友也慢慢来,别催人家。”老人心态倒是很好,过了一会儿就像往常一样回自己卧室休息去了,依然完全保留着在世时的生活习惯。
迟筵给叶迎之发消息求助,叶迎之只简单说一切等他,他很快就回来,外公会没事的。迟筵还是放心不下,索性趁着有时间看起了叶迎之给他的那本笔记。
第二天一早老人就又习惯性地出门了。早晨七点半,以前外公一直是这个时间出门晨练。
但如今毕竟今非昔比,迟筵不放心他,就拿了几张黄纸符跟在老人后面。他看见老人熟门熟路地跟着人群等红绿灯,过人行横道,走过两个路口后到了附近公园的广场上。那里已经站了不少的老人,外公看见熟面孔就想上去打招呼,结果发现对方看不到自己,才好像想起了什么,默默退到了一边,看着其他老头老太们相互问好聊天。
过了一会儿老人们自觉排起了队伍,站成了四排,开始在一位老人的带领下喊着口号做“拍打功”。外公也跟着站到了队伍末尾最后一个位置,合着大家的节奏跟着做了起来。
迟筵藏在凉亭后面看着,很是心酸,但又不敢让外公发现自己,只能躲在后面悄悄地看,等到快九点的时候老人们都锻炼完,才跟着外公回家,在快到家的时候快走了几步先行进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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