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 第3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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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头一日排?

沧玉刚想开口,忽然想起这出戏是脏道人给自己讲的,心下不由得一转,暗道:难不成是这戏其实是脏道人降妖伏魔的时候得了个灵感,然后写了卖给戏班子的?难怪他出手那般阔气,又有帖子来这戏班子里。不由得十分受宠若惊,觉得自己被作者剧透了一回。

可见武功再高,也得吃饭;修为再深,还得赚钱。

哪知谢通幽在旁幽幽道:“不,这僧人了悟红尘,脱去凡胎了。”

前头那人不服气道:“你怎么说这丧气话,若我得娇娘在身侧,别说是什么淡忘红尘了,纵然给我高官厚禄也不换。”他说着愤愤不平地站起身来,耻于跟谢通幽这样没有浪漫细胞的人说话,去到讨论剧情的人圈里头了。

娇娘就是那狐妖的名字,没诚想这位听戏的还是个痴情种子。

“谢公子这话就错了。”沧玉觉得自己刚拿到过剧透,十拿九稳道,“这和尚与狐妖定是两情相悦了。”

谢通幽看着沧玉,脸上露出似喜似悲的表情来,皎月的流光映照在那双眼睛上,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他轻声道:“我多想如此,可那高僧终是红尘解脱,皈依三宝去了。狐妖留不下他,真心、真情、真爱,皆留不下这脱俗之人。”

“为什么?”玄解问道。

谢通幽笑了笑,脸上那种表情忽然变淡了,又恢复成了原来跟沧玉说笑时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态:“因为这出戏是我写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样的结局方才有趣嘛,要是大团圆结局,众人至多觉得惊世骇俗,可如此悲伤收场,他们就会念念不忘了。”

虽说是至理名言,但谢通幽展开扇子扇风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有点欠揍:“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美梦一场,尽欢罢了。”

大概是方才的确聊得十分尽兴,加上天色不早了,谢通幽邀请道:“此处不远就是家宅,两位若不嫌弃寒舍简陋,便赏脸歇息一夜如何?谢某还想多与二位认识认识。”

沧玉刚想回绝,忽听玄解“哦”了一声,问沧玉道:“我们有住的地方了么?”

“这……倒没有。”沧玉想了想,摇摇头道。

谢通幽看出沧玉有回绝之意,便笑盈盈地看向玄解,准备从他这里下手,问道:“玄解兄意下如何?”

玄解道:“可以。”

这叫沧玉有些尴尬,他习惯了谨慎小心,虽觉得谢通幽不是什么大坏人,但总对这种可能是古人的热情报以观望态度,因此窘迫道:“我们二人未定行程,不知要在盘桓多少日,恐怕谢兄会不大方便。”

“不妨事。”谢通幽轻描淡写道,“寒舍虽简,几间客房还是腾得出来的。”

这时正巧有人来寻谢通幽,谢通幽致歉后离开几步往外走去交谈,沧玉这才对玄解开口道:“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怎么随随便便就答应了。”

玄解淡然自若道:“他又打不过我。”

沧玉哑口无言,想想还真是如此,再者谢通幽邀请他们做客,还省了一笔银子了,因此嘴一张又闭上了。待到谢通幽说完话回来之后,见沧玉已被玄解说服,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正合他意,不由得调侃了两句。

尽管不太明显,可沧玉嘴巴上多少是有点不服输的,就道:“我倒未曾想谢兄是这等狂放之人,不过初识,不知好坏,就敢邀回家中。”

“我倒也不曾想到二位是这般磊落之士,不过初识,不知好坏,就如此痛快地答应了我的邀请。”

谢通幽笑盈盈地由着沧玉的话回了过来,还极为客气。

沧玉一噎,心想自己得点点嘴炮技能,说不过脏道人这个玄之又玄的就算了,现在连个书生都讲不过。

第五十五章

自打入世以来, 沧玉跟玄解遇到的队友就一个赛一个的有钱, 棠敷和酆凭虚不必多说,那脏道人与这谢通幽更是财大气粗。

谢通幽并未请两人到谢家主宅去居住,而是带他们去了自己名下的一处小院子, 说是小院子, 其实规模说是座庄园都不为过。

不知道文人骚客是不是多少都有那么点竹子情节, 谢通幽的宅子里种了不少竹子,紫竹挺拔成群, 更有繁花零星点缀, 中间剖开一条小溪,只见得碧波荡漾,清澈见底,一直流到小桥底下,水流声潺潺,在这寂静的夜晚尤为动听。

整个庄园好似浮在水面之上,四处都栽着奇花异卉,水波如明镜,倒映出花影摇晃,人间天宫。

有钱人真好。

沧玉在心里吃了口大柠檬,不过随即转念, 他纵然有钱, 恐怕也想不到将家宅布置成这个模样。

这里似乎没什么人, 连下人都不见半个, 一阵夜风吹过, 忽然传来幽幽的乐声,听来十分接近,沧玉静静听了片刻,确定这声音就来自身边,可四下无人,不由得惊道:“何处有人演奏?”

“是这山石翠竹在演奏。”谢通幽笑道,伸手指了指水面之上立着的几块假山石,果见其中生得七窍玲珑,他淡淡道,“幼时父母要我学习琴棋书画,我于乐道无甚领会,倒是有位故人教了我如何啸叶,只是之后日渐懒惰,就寻了些异种栽培。这是特有的音竹,风吹过如人口唇贴合,能发出乐声来,后来又寻来这孔窍之石,如此五音俱全,风起而歌,风静便止。”

沧玉这才注意到竹林、小道还有这石头似乎都有摆放的规律,只是他不知是什么规律,隐隐约约觉得并非是胡乱摆放,更不是为了好看。

三人穿过水榭,来到一处水上亭台,这亭子不小,只有一面有墙,其余三面都是月洞门,许多书架贴墙靠着,这底下就是一潭池水,主人家倒不怕下雨天潮气湿了这些书。

靠近栏杆的地方摆着一盘残棋,临边放着一张琴,想来谢通幽不如自己所说那般全然不懂乐律。

此刻月上中天,皎皎流光于水波中荡漾,然而夜间暮色带来的暗影好似一块黑布笼罩住了竹林,风声不止,音竹与孔石传出的声音如泣如诉,仿佛有人在竹林之中低声吟唱。

“此处风景甚好,要是谢兄不介意,我想在此处多游览一番。”沧玉总觉得不大对劲,不由得出声道。

“这倒不妨事。”谢通幽愣了愣,倒没有在意,只笑道,“只是寒舍简陋,并无多余人手,恐怕沧玉兄得自己照顾自己,若是腹中饥渴,茶点与茶水都在厨房之中。再来,夜间风凉,即便贪恋美景,也要小心着凉。”

他指了一个所在,想必就是厨房了。

沧玉心道:这要还叫简陋,那我是睡了二十多年的茅草屋么?

他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是睡了二十多年的茅草屋,不由得恹恹。

又听谢通幽道:“那玄解兄呢?是否同样要留在此处,还是去我书房之中看些占卜相关的典籍,我于此道略有些涉及,虽不敢说指点,但多多少少还算有些心得。”

他竟还记得之前玄解随口说的感兴趣一事,沧玉暗想起酒楼时对方前呼后拥的模样,心道难怪谢通幽朋友不少。

玄解道:“我随你去。”

要说之前只是玩笑话,这会儿沧玉倒是真有些好奇起谢通幽的说法来了,加上此处地形让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怪,不由道:“谢兄虽是儒生,但对道学似乎很是擅长。”

“这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十家九流,我多多少少都有些涉及,毕竟各家都有所长也皆有所短,要是半点不懂,研讨会时说起话来我岂不是丢盔弃甲。”谢通幽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莫看那些文人墨客看不起稗官野史,要真被辩倒了,可是大失面子,所以不少文人私下都写过戏本的。”

稗官是说十家中的小说家,这类学子专门收集街谈巷语,神鬼异志,于帝王身边做个小官,专门汇编小说野史。因题材不限,得文浩繁,因此所知甚广,地位虽不如其他学派,被其他学子视为不入流者,但仍有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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